苏浩然睡的正香,手机却响了。是母亲张芳打来的,可能很久没有回家了,所以母亲想叫他回家聚聚。苏浩然并不是一个不恋家的人,相反的他是一个非常有家庭观念的一个人。只不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儿子难得回来,张芳忙里忙外的张罗,烧了一大桌子苏浩然爱吃的菜,什么糖醋排骨,家常豆腐、香菇青菜、酱爆茄子、上汤娃娃菜、肉沫鸡蛋、笋干老鸭煲、芋艿仔排煲、酸菜鱼、回锅肉、红烧鲫鱼、白切鸡...应有尽有。
还没吃几口,张芳就问:“好吃吗!”
苏浩然觉得好久没有体会的温暖似乎又涌上心头,他虽然想大肆夸赞母亲的菜多么多么好吃。但是最后还是简单地笑着回答:“好吃!”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两个字母亲就会非常满足。
母亲也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边说边往他碗里夹菜。
“别搞得那么客气,他又不是别人”父亲突然打冷道。搞得气氛一直很僵。半晌他又语重心长道:“浩然,别怪爸爸说你,你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吧!”
苏浩然原本高兴的心情忽然不悦起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什么叫你的事,我们老俩为这事操了多少心,给你找了多少姑娘,你一个都不去看,害的我们丢了多少老脸!”父亲严厉道。
“自作自受”苏浩然淡淡道。
“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父亲开始发怒。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浩然难得回来一趟”张芳劝住父亲。
吃完晚饭,苏浩然和母亲简单聊了一会开着东风就走了。临走时父母远远地张望,仍然是依依不舍的模样。
父亲看着浩然远去的背影说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两个孩子”
苏浩然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苏浩南,是个小混混,初中没读完就出去鬼混,很少回来,偶尔去找苏浩然,不过也是借钱。
苏浩然刚洗完头,就听到焦急的敲门声。他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开门,一开门就见苏浩南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臂,哭着说:“哥...哥,你要救救我啊!”
苏浩然安慰他说:“别急,有话好好说”
“我把别人...别人手打断了,他们要我赔60万私了”苏浩南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你居然...”苏浩然指着他气得转过身掐着腰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没事别去鬼混,找个安稳的工作让爸妈少操心。你就是不听。”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苏浩南跪下来抱着哥哥的腿。
“还敢有下次”苏浩然气得抬起手要打他,但看他如此可怜还是收住了,拽他起来说道:“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敢和他们说”苏浩南胆怯地说。
“那就好”苏浩然总算放心地说。
苏浩然过了一会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准备去取钱,这时候刘与海从门外回来看到苏浩南说:“又是你,又是来借钱的吧!”
“关你屁事”苏浩南没好气地说。
“浩然,你别纵容他了,就是你父母和你惯得,他才变成这样,这次他肯定又编了什么谎言来骗你钱!”刘与海劝苏浩然说。
“我了解他,他不是块演戏的料”苏浩然说。
苏浩然将提出来的钱交给苏浩南,然后手放到弟弟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别在瞎混了,找个安稳的工作,寻个好姑娘,过点安稳生活。这已经是我大半的积蓄了,哥养不了你一辈子”
苏浩南含着泪:“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从今以后好好做人!”
“嗯,去吧”苏浩然说。
“这次骗了你多少钱,不会老底都给他了吧,还跑到银行去提钱,你是不是傻了?”苏浩然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坐在沙发上刘与海对他说。
苏浩然走过来,坐到刘与海旁边,低着头,交叉着手,幽幽地说道:“他还小,相信他以后会懂事的。”
“不小了,都18了吧!个头比我还高呢!”刘与海耷拉着脑袋说。
“才18,也不算大,年少不知愁滋味,年少轻狂都是很正常的,年轻人只有走过一些弯路才会成长,才知道正确的路该怎么走。经历过这次,我相信他会走上正轨”苏浩然说。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吧”刘与海说。
两人刚结束谈话,苏浩然的手机响起,是苏浩然的二舅打来的,“浩然,你快来,你爸他坠楼了!”
突然而来的噩耗,苏浩然大脑瞬间蒙了,呆滞片刻,他迅速起身往外走。刘与海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不过刘与海看他凝重的表情就仿佛知道了大概,赶紧跟上他一起走了出去。
苏浩然的父亲给别人装修空调时不慎从楼上跌下来。现场挤满了人,警察、救护车、记者、路人,到处都是。
苏浩然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父亲正被医护人员盖上了白布,抬上了担架。
“爸,你别走,不孝子来了,我知道您爱我,我也爱您”苏浩然追着担架,刘与海在后面拉着。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冷酷的人,小学的时候苏浩然拿着99分的试卷在父母面前炫耀,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他却会说炫耀个啥,又没有考满分。但是没过几天他就买了个玩具让母亲奖励浩然。浩然出书的时候母亲也激动不已,而父亲却表现的很平淡,“又不是什么稳定的工作,有啥了不起”但是别人提起他大儿子的时候却总是自豪地说我儿子是个作家。
父亲的外冷内热,苏浩然一直都知道。可是父子俩都是死要面子的人,总是冷对冷的态度相处,都不愿本真地表达感情。虽然双方都非常关心对方,但谁都不肯直接表达出来,现在浩然终于直面表达,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
张芳听到这个噩耗,面色惨白,捂着心脏直接晕了过去。苏浩然和刘与海赶紧送张芳去了医院抢救。
苏浩然焦虑地等在抢救室外。他已经失去了父亲,根本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至亲的痛苦。他焦虑地坐在那里,头深深地埋在双手里,整个人都快要崩溃。刘与海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别担心,阿姨一定没事的。”
医生刚从抢救室走出来,苏浩然立刻走上前问:“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张芳是急性心肌梗塞而导致的心血管破裂,需要动手术,可是手术费高昂需要80多万,而且后续住院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苏浩然刚把大部分的积蓄给了弟弟去救急,现在的钱远远不够。怎么办?
苏浩然疯狂地打起电话给各个出版商。结果有的手机压根打不通,有的已经跑路,有的还要拖一阵子。苏浩然愁的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这个你拿着,密码我生日,虽然钱不多,但是能凑一点是一点”刘与海走过来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算了吧,你马上要结婚了,虽然是入赘但也要准备一些彩礼”苏浩然拒绝。
“你就拿着吧,她们家那么有钱,根本不缺这点彩礼,现在阿姨很需要这笔钱”刘与海硬塞给他手上。
苏浩然看着他,内心升腾起一股暖流,关键时刻,死党就是死党。
东拼西凑可还是差很多,医院那边又打来电话,张芳的情况很不稳定,需要马上动手术。
苏浩然马上赶往医院,一路上心神不宁,开车差点出事。匆忙的赶往医院,见到母亲昏迷在那里,脸色憔悴。心痛万分。
医生走过来对他说:“可以动手术了,麻烦你在上面签字。”苏浩然很不解,自己并没有筹到钱,为什么手术可以进行了。不过并没有想那么多,立马签字然后看着母亲送入手术室。过了一段时间,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微笑着告诉他,张芳的手术很成功。他心中的担子终于落下。
不过到底是谁帮他付的款呢,苏浩然走到医院前台询问,只知道有人匿名帮他医院的账户汇了一百万进去。这笔钱无疑是雪中送炭,如果没有这笔钱,母亲的情况很难想象。所以苏浩然心里十分的感恩,倘若知道谁是汇款人,一定好好答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