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娑罗也抬起头望着秦祺,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祺见状豁然起身,而后冲刘恒喝道:“大胆刘恒,你可知罪?!”
刘恒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今日已是难逃一死了。
“臣知罪,所有罪责都由臣一人承担,还望陛下开恩放过臣的家人!”当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的时候,刘恒反而不再惧怕。
只见其郑重地将自己的头盔摘下轻轻地放在地上,而后起身重新跪在地上俯首而拜。
“既然知罪,那么本帝自然不会祸及家人!交出你的将印!”秦祺静静地说道。
刘恒闻言后起身走到书架前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刚刚接手了不到一个月的将印,而后放到秦祺面前。
“从此以后你不再需要它了!”秦祺接过将印后冲刘恒说道。
“刘恒,你可知道你罪在何处么?”秦祺问道。
“臣不该私绘西北布防图,这是僭越之罪,论罪当诛!”刘恒静静地答道。
闻言之后秦祺一愣,就连敖右廷和娑罗都不禁为之一惊。因为要绘制一副布防图不仅仅需要庞大的人力去丈量测绘每一寸土地,更是需要标记出每一个城池、每一处军营的所在,有时甚至需要标注出每一座山峰高度和岩石构造、每一条河流的长度和水流方向。
绘制一张普通地图少说也需要半年的时间完成,详细一些的用时一年甚至几年也极为平常。
而西北地区有着不下数百座山峰和数百条河流,但是尽管如此,依旧还是能够在刘恒的这张图上详尽地体现出来,甚至比秦祺前些日子所看的那张图更加仔细。
更令人惊叹的是刘恒在绘制这样的图的时候显然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完成的,若是被第二个人知道的话便极有可能泄露出去,而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也便是说,这张图是靠刘恒一己之力完成的。
“你是说这张图是你自己所绘?”秦祺追问道。
刘恒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刘恒所绘!”
“那么这些红色的标记也是你自己划的了?”
“正是!”
秦祺闻言沉默了一会,而后方才再次问道:“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刘恒罪在僭越!”刘恒恭敬地答道。
“不,你错了!”秦祺摇了摇头说道。
刘恒面色一滞,对秦祺的这句话显然有些不解。
“我不是军人,所以不懂军中这一套,但我却明白一个道理!”秦祺缓缓走到刘恒跟前继续说道:“知人善用!”
说完之后秦祺将刘恒扶起,而刘恒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明白秦祺这四个字背后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刘恒的预料。
只见秦祺转身重新走到椅子上正襟危坐,“刘恒听封!”
刘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敖右廷笑道。
此言一出,刘恒本能地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但脸上依旧是一片木然之色。
只见秦祺正色说道:“天门守将刘恒即日起升任神威大将军,总领西北大军抵抗冥界,授予临机独断之权!”
“这,这不,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难道你敢抗旨不尊?!”敖右廷故作恼怒冲刘恒喝道。
刘恒一脸苦涩地望着秦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刘恒来说,如果说刚才是预料之外的话,那么现在便是恍然如梦了,刚刚自己还在为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而担扰,转眼之间便已成了总领西北的神威大将军,这不由得让人感叹命运的多舛。
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已不足以用来形容刘恒此时的心情,或许世上任何一个词汇都难以表达刘恒的心境,因为他的心此时已是一片空白。
“还不领旨?!”敖右廷再度扮演着黑脸的形象,正如他说这句话时的脸色一样。
“臣,臣……领旨!”刘恒战战兢兢地说道,刚才是被秦祺吓出一身冷汗,此时则是惊出一身冷汗,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三个字用了多久。
“刘将军快些起来吧!”秦祺笑着说道,一改方才的严肃。
刘恒哆嗦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现在起,西北这二十万大军就全都交给你了,还是那句话,若让我杀几个人还可以,领兵打仗我不如你,这张图很好,你就按照你的意图去做!”
“我可以给你兵权,也可以给你你所要的一切,但是有一样得先说清楚,决不允许放一个冥界的人进来,否则……”
秦祺还未说完,便只见刘恒抢先说道:“否则臣将自己的脑袋亲自送到龙帝城!”
“哈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军中无戏言!”秦祺大笑道。
“臣愿立军令状!”
“军令状就算了,不过你这句话我记住了!”
“来吧,刘将军,给我们三个说一下这几日的情况吧!”秦祺指着地图上天门城的地方对刘恒说道。
当冥界八万大军开赴龙界的同时,战乱之中的大荒终于也迎来了五百年来第二次也是最为严峻的一次生死考验。
上一次冥界进攻时的大荒虽然是一盘散沙,但却没有爆发大的战乱,但这一次不同,在冥界进攻之前大荒中的六族已经陷入战乱之中,龙族虽然没有与外族发生战事,但却因内乱而实力大减。
所以这一次当冥界的大军浩浩荡荡出现在大荒各族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而那些人类士兵甚至没有见过冥界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当他们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的冥界士兵的时候,这些毫无准备的人类士兵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地溃败下来。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从四面八方出现的冥界大军便已占据了大荒的大部分的土地,将大荒族压缩到了土族和一部分木族的领土上。
而此时大荒七族方才恍然大悟,似乎之前发生在彼此之间的冲突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大荒六族无一例外地都受到了别人的唆使,而这个人在冥界大军出现之后便也销声匿迹。
这时即便是傻子也想得到,这一定是冥界的阴谋,而且在大荒各族中或许依然存在投靠冥界的叛徒。
于是在大荒各族内部相互猜忌、自相残杀的事情层出不穷,而这无疑更加削弱了各族的实力。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对于族内的叛徒必须要找出来,否则各族的一切战略对策都将暴露在冥界的视线之内,但是要找出这个隐藏极深的人又岂是易事,正如公输鬼、应龙一样,或许这个人已经潜伏了几十年之久,他若没有下一步行动的话怕是将所有人都杀光也难以找的出来。
但人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叛徒的存在,谁都知道要找到这个叛徒并非朝夕之间,但越是这样便越是相互猜忌。
对于大荒目前的形势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现在的黄帝城已然已经成为大荒六族的中心,为此姬远玄不得不将自己的宫殿贡献出来以供其他五族的贵族居住。
姑射仙子便在宫殿中的一处院落中居住。
但天还不曾泛白,这座诺大的宫殿中便已然沸腾起来。
因为就在刚才,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刺客,杀了一个人。
死的人是火神祝融,当侍卫发现他的时候祝火神已经气绝身亡,他的胸口有一处剑痕,很小,但却直接将心脏洞穿。
一击致命,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祝火神竟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也便是说要么这刺客是与祝火神极相熟的人,要么就拥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绝世修为。
而后者显然不太可能,因为这里不仅仅有黄帝姬远玄,更有赤帝赤飚怒、 黑帝汁光纪、白帝白招矩,除此之外还有土族圣女兰梓仙子、木族姑射仙子、金族西王母、水族灵玉仙子、火族赤霞仙子,另外还有金神蓐收、水神玄冥、土神后土等强者。
而虽然雷族紫帝拓拔力微没有到场,但是在七族七大圣女中修为最强的贺若仙子却在皇帝宫中助阵。
这些人不论哪一个不是修为逆天,而四帝更是均已达到了天境后期的层次,要想在这些人的眼皮下杀一个人,怕是除了冥帝和木族那个傲家老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了。
而傲家老祖此时正在木族和木神句芒一面坚守着所剩不多的领土,一面组织兵力抵抗冥界的东进。
至于冥帝便更不可能了,因为对于冥帝来说完全可以对四帝中的一位下手,暗杀一个区区神尊显然不合他的身份。
所以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潜伏的那个叛徒出手了。
而这个事实对于各族来说都不算一个好消息,因为这个代价是己方损失了一名强者。
此时四帝尊、圣女和神尊都已聚集在黄帝宫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沉重。
许久,姬远玄缓缓开口说道:“各位,说说看吧,祝火神不能白死,一定要找出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