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不走么?”秦祺此时轻轻问道,一双凤目微微眯着,看上去显得有些疲惫。
“是因为陛下体内有一半龙族血脉!”楼梵马上答道,但想了想后又补充道:“龙族贵族的血脉!”
秦祺闻言朗声大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说过了我从不觉得自己是龙族,更不是什么贵族,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
秦祺说着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稍稍舒展了一下腰身,脸上的笑容再度浮现。
虽然秦祺还没说,但是楼梵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人或许便是先帝敖秀。
“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找个人正是先帝,也便是我那舅父大人,关于我在龙冢血池里经历了什么,除了我以外目前还没人知道,或许与你们无关,但我想你们一定都很想知道!”说到这里,秦祺向众人投去询问的目光,众人见状赶忙连连点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赶忙摇头。
秦祺不禁笑道:“你们这算是想呢?还是不想呢?”
楼梵则赶忙答道:“陛下明察,有些事的确不是小人等有权利知道的!”
“呵呵,但现在你们有权利知道了!”秦祺微微一笑,说道。
楼梵闻言后则心中一凛,众人的脸上也是现出深深的不安之色,显然秦祺这是要准备说什么,而且这似乎还是一件天大的秘密,这不禁使得众人顿时忐忑不安,无数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们,凡是知道了一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后果往往会很严重。
眼见秦祺准备要说,众人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一脸苦楚地看了看秦祺,又看了看楼梵,却看到楼梵脸上的五官已经纠结到了一起。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楼梵冲众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哈哈哈,怎么?怕我杀人灭口?”秦祺笑道。
“要想杀人,我有无数个理由,但唯独不是这个,我之所以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想寻求你们的帮助!”秦祺继续说道。
而此时众人的表情则稍稍舒展一些,这个结果显然比自己预料的要好上太多。
但只见楼梵随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不必说什么,我楼梵先应下了!”
秦祺不由得点了点头,楼梵无疑是自己所遇到那么多人当中很聪明的一个,因为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而身在这种处境之下,即便秦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自己也必须要在囚牛和秦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而若是楼梵选择囚牛的话,那么秦祺则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所以现在摆在楼梵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帮助秦祺。
楼梵看得透彻,所以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而正因为别无选择,所以楼梵根本没必要知道秦祺的秘密。
而眼见楼梵如此,众人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也终于崩溃,此时纷纷起身对秦祺躬身行礼,并表示愿意效忠。
当楼梵将秦祺送出去的途中,秦祺有意无意地说道:“楼宗主,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一份人情,日后自当奉还!”
楼梵受宠若惊地赶忙应道:“小的不敢,效忠本族本就是我们这些人应尽的本份,陛下言重了!”
“呵呵,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本份这两个字就能代替得了的,所以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秦祺边走边说,声音很低,低到除了楼梵以外,就连身后的那些人都不曾听到。
当然,他们虽然很想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却也没胆子用龙元之力去探知。
“陛下真的决定要冒这个险?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楼梵接着问道。
秦祺摇了摇头说道:“办法总是会有,但我不想用,因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双方的伤亡降到最低,只要不动及根本,冥人即便是想打进来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陛下心系大荒,实乃天帝再生,龙族之福、大荒之福……”
“呵呵,罢了,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以后不用说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为父亲报仇,然后和依依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
“说句不中听的话,龙族也好,大荒也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犯不着为了这些去和冥人拼命!”
“若是……”秦祺说到这里微微一滞,而后目光有些闪烁,紧接着继续沉吟道:“若是这一次的敌人不是冥界的话,或许我根本没兴趣掺合进来!”
“是啊,我根本不会掺合进来!”秦祺再一次重复道。
楼梵闻言后想了想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小的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陛下,在说之前请允许小的先为陛下讲一个故事!数百年前曾有一位人类强者曾偶遇一西域老僧,那老僧对那强者说,你此行必有血光,强者自然不信,于是便与那老僧打赌,强者若输了便自废一臂,若赢了便杀了那老僧,一日后,那强者好端端地站在那老僧面前,扬言要取其性命,但那老僧却淡然一笑,问道,你虽没有被杀,但你杀了人,杀了别人和自己被杀难道不都是血光么?”
“那强者顿时羞愧难当,正当其准备自废一臂时,老僧却说道,我不要你的胳膊,只要你的一颗向善之心,强者不解,老僧解释道,你杀了一人,所以你便要救天下人去为你的杀孽赎罪,强者问如何救天下人?老僧答道,世事自有因果定数,时机到时你自然便知!”
“说到这里,我想陛下应该知道这人类强者是谁了吧!”楼梵问道。
秦祺点了点头答道:“是天帝大人,这个故事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那么陛下可明白小的所要表达的一丝么?”
“你是说命由天定?”秦祺答道,但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但你别忘了,天帝只有一个,而我不是天帝,所以遇不到老僧,也没有那颗向善之心!”
“我从不相信什么天命,若是那样的话,我身上的血海深仇岂不是不用去报了?即便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我也要逆天改命!”
“陛下还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那命中的老僧!”楼梵紧接着答道。
“哈哈哈,楼宗主,你说话很有意思,好吧,我记下了!”秦祺大笑道。
楼梵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士兵跑到秦祺跟前报告道:“禀告陛下,东西两城已经稳住,敌军已经暂时撤退!”
秦祺闻言后不由得笑道:“看来这存善果真还是有些真本事!”转而又对楼梵及众人说道:“我还要去城头看看,诸位就此别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小的绝不敢忘!”楼梵及众人同声答道。
待得秦祺走后,众人将楼梵围住,而后问道:“楼宗主,我们真的要……”
楼梵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诸位,难道你们觉得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
众人闻言不禁长叹一声,对自己这个选择不知究竟对还是不对。
“我觉得,我们这位年轻的陛下绝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跟着他或许能换来一份锦绣前程!”楼梵缓缓说道。
“唉,希望是吧!”众人对于楼梵的话显然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朱雀峰。
相较于数十天之前来说,此时的朱雀峰都已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甲、这本身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而真正奇怪的地方是,朱雀峰上的冰甲正在缓缓向四周蔓延。
原本山脚下那些三大古族强者的尸体甚至有许多已经被这冰甲包围,而这些冰甲原本的位置应该是峰顶,而非山脚。
原本笼罩在朱雀峰的那防御大阵依旧安然无恙,但在这大阵之内却多了两个人。
东方木辽和朱犬叔。
此时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名红袍老者。
要争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前几日多了许多,就连腰身也变得有些佝偻,唯一没变的便是周身萦绕着的那道无匹气势。
“你们没资格跟本帝谈条件,若是本帝愿意,你们两个早已化为飞灰了,之所以你们还站在这里,是因为本帝不杀帮助过自己的人!”要争缓缓说道。
“呵呵,陛下坐拥五十万妖族却被困了数百年,难道就甘心?”东方木辽笑道。
“甘不甘心是本帝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趁本帝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速速离去吧!”要争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呵呵,陛下可认得这个?”东方木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
要争见状面色顿时一沉,冷声说道:“你在威胁本帝?”
“晚辈怎敢威胁陛下!只是晚辈现在还对这东西不太熟悉,有些无法驾驭,难保会不出什么问题!”
一旁的朱犬叔闻言后顿时冷汗淋漓,他知道东方木辽这是在搏命,没有人抵挡得了妖帝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