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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似曾相识

夏补天修好了燕国的大阵,心情极好,在回卫国的途中,绕了个道儿去涂国看望自己的师傅—五阶上品建阵大师滕卜子。

滕卜子是这一带大名鼎鼎的建阵大师,除了远居皇城的那几位六、七阶建阵师外,这东极大陆排名第七的建阵师就是他了,而且滕卜子还有六阶武王中品的修为,不但贵为涂国的太子太师,而且深得涂王的信任与重用,当年就是在他的辅佐下,现在的涂王才斗败了其他的兄弟,最终登上了涂王的宝座。

来到涂国太师府,夏补天恭敬地献上礼物,向师傅说着自己在燕国的一些见闻。在滕卜子的弟子里,夏补天虽然不算是最出色的,但他痴迷建阵术,没有太多心机,对师傅也很是恭敬,因此平日里多少都会得到些滕卜子的指点。

滕卜子七十多岁年纪,瘦高个子,鹰鼻细目,目光锐利。身穿一件家常的灰色衣袍坐在太师椅里和夏补天聊着天儿,多半儿是滕卜子问,夏补天答。从燕国王室成员的情况到燕国普通商品的价格,问得很是仔细,夏补天也一一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师傅,尤其是剑门关新的驻守将领—燕国小王子燕云青的一些事情,包括他的武功和炼药修为以及他的新婚妻子。

夏补天对自己的这位师傅一向是很敬畏的,师傅已经是东极大陆排名第七的建阵师了,而且又有武王中品的修为,开启了四大轮,在勘察或者是修建虚空大阵的时候可以直接腾空了。自己这辈子怕是死也赶不上咯。

自己今年已经五十开外了,建阵修为停留在四阶中品这个境界已经整整八年了,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八年啊,没有人知道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可修为依然裹足不前。这大概也是最近几年自己愈发沉湎于财色的一部分原因吧,感觉有些心灰意懒了。

但如今却有些不同了,夏补天觉得通过这次和雷鸣一起修复燕国大阵,自己又受到了一些启发,有了新的感悟。虽然,最后因为‵鸣大师′那边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而没有能赶来燕国,自己与他无缘得见有些遗憾,但燕国的大阵到底还是被自己彻底修好了,这样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许多。这次见到师傅,正要好好说说在燕国修复大阵的经过以及小雷的事情。

滕卜子静静地听着,当夏补天说道小雷提醒他聚灵锁眼的位置的时候,滕卜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后面说到小雷对修补虚空塌陷和熔炼聚灵石的一些想法的时候,滕卜子的脸色越加阴郁了起来。

“师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弟子以为这个小雷在建阵方面很是有些天赋。如果不是他和‵鸣大师′有关系,弟子倒真是想把他带回卫国去。哦,对了,您知道‵鸣大师′这个人吗?说是个海外高人,可惜弟子无缘得见。”

“嗯?为师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你说的小雷有多大了?长的什么样子?全名叫什么?是燕国人呀?家中还有什么人吗?……”滕卜子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夏补天一边想着一边答道:“哦,燕国的二王子和周围的人都叫他‵小雷′,今年十五岁了,高个子,月眉星眸,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呃,听说他好象不是燕国人,现在住在不老山,好象和燕国的小王子关系很好,没听说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哦?不是燕国人,家里没有其他人,还会使用那样的方法建阵—”滕卜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踱着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到。“你再把大阵修复中和他有关的事情跟我说说,仔细想想,一点儿也不要漏了。还有,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等修为,你确定他是什么‵鸣大师′的弟子吗?”

夏补天心里奇怪:师傅怎么对这个小雷这么看重?他确实极有天赋,自己甚至私下里都冒出过“他将来没准儿比师傅都强”的想法,但他既然已经和‵鸣大师′拉上关系了,师傅再这么上心又有什么用呢?

也难怪夏补天会这么想,莫要说东极大陆,整个天下想修习建阵术的人多了去了。“建阵师”三个字在普通人心里代表着权、势、财、色,哪一个王国,哪一方势力对建阵师不是尽力拉拢,上赶着送美女送财宝。哪一个建阵师不是只要顶了颗脑袋,带了双手,就能畅通天下。如果能熬到五阶,那就是地位超然的存在,就象是自己的师傅那样,虽然在朝中只是一个貌似没有任何实权也不负责任何实事的太子太师,可哪位王公大臣见了自家师傅不是谦恭巴结的。

东极大陆的建阵师大多出于这里的建阵学院—凌云阁。正是因为成为建阵师有这诸多好处,每年凌云阁招收弟子的时候,人们就会从四面八方赶到凌云阁的所在地—应天皇城。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皇城的各路商家最开心的时候,大小客栈都会翻着倍儿的涨价,即使这样也经常是一房难求;大小茶楼酒肆倒是不涨价,但都把饭菜的份量减少一半,你不吃不要紧,想吃的人有的是;车马费自然也是要涨的,车老板都是一口价,爱坐不坐,没见那些通向皇城的虚空大阵么,连官府都把过阵费涨高了,我这点儿车马费算什么。

人们带着自己的孩子,花了大把的紫晶币过了大阵,找了客栈,填饱了肚子,就要为了每年区区二、三十个名额去各显神通了。想要进入凌云阁那是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这第一关就是年龄和修为,这些报考的少年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修为至少要达到二阶武师的境界,这是硬指标,掺不得假;第二关是神识力,现场测试,只有达到一定要求,才能通过,这也是硬指标;第三关是笔试,包括各种关于星象、冶炼、算术等的题目;第四关是反应能力测试。建阵师在虚空中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光是死读书而不会学以致用,是会送人性命的,因此,作为一个建阵师临危不乱、见机行事是十分重要的。也就是在这第三、四两关,那些有钱有势的家长会纷纷动用各种关系、钱财;拜会凌云阁的长老、先生,千方百计地想事先得到一些消息,好让自己的孩子早做准备,而普通百姓的孩子就只能依靠自己的真才实学了。第五关就是钱财了。凌云阁的学费相当高,仅仅是学费一项,一年下来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这还不包括生活费用,一般家庭是根本支付不起的,但这一关却最好解决的。

原来,每年真正为参加考核而来皇城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多,还有不少人是作为各王国、各大势力的代表来这里选人的。如果有哪个孩子考入了凌云阁却付不起学费,不用愁,上赶着为他掏学费的人能排成长队。当然,天上从没掉下过馅饼,这些少年学成后自然也要为这些王国、势力服务,成为其中的一员。能考入凌云阁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成为建阵师,历年来,凌云阁的弟子能通过各种考核和实习成为真正的建阵师的最终只有一半人。这也没关系,这些人即便成不了建阵师,通过这几年的学习和生活,也都学识广博、人脉通达,不出意外,将来都能有个好前程。偶尔,也会有一些特别出色的少年,不但被各大势力看中,也会被凌云阁的长老、先生看中,主动将他们招揽到自己名下,着力培养,成为入室弟子。滕卜子就是凌云阁的客座长老。

夏补天心中以为是自己师傅想要招揽小雷,于是想了想,答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只听说他和‵鸣大师′有关系,倒也没说是弟子。”

“嗯,是这样。”滕卜子低头沉思着。

送走了夏补天,滕卜子立刻进宫要求觐见涂王,屏退左右,他和涂王密议了半天,两人的脸色都是越来越阴沉,最后只听涂王低低地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个叫小雷的少年就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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