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张梓珊挣扎着醒来,手舞足蹈般惊吓了身边陪伴着等待的人。睁开眼,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福尔马林味道十足的空气就连呼吸,都带着些许不安的情绪。“孟丹,我怎么在这?“
“啊,梓珊,你醒了。“孟丹激动的看着张梓珊,就连声音都变得雀跃,“你小心点,怎么样,感觉好多了么?“
张梓珊躲开欲要摸自己额头的手,皱了皱眉,“我,感觉好多了么?我怎么会在这?“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孟丹捂着嘴,眼镜瞪的大大的,似乎下一秒白眼珠就控制不住黑眼球,迸射而出。“不对啊,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不是失忆啊!“
“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张梓珊看着眼前的活宝,无奈的连自己都开始叹气。“我记得我不是出门了吗?怎么现在到了这。“
“你忘了你被人围住之后被拳打脚踢的事了么?“
“是么?“张梓珊细细回忆,只是头脑开始与自己为敌,“那我可能忘了,我说自己怎么在这,而且还浑身酸疼呢!“
“好吧。“孟丹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无奈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方式,“对了,你知道是谁吗?“
“我哪知道啊。“张梓珊捂了捂自己的头,很是难受的神情在脸上浮现,“求你了,别让我想,脑袋好痛啊!“
“好,你先休息,好好休息。“孟丹掖了掖张梓珊掉落下来的被脚,轻轻拍了拍娇躯,看似安慰的放松说道。
张梓珊闭上眼,脑海里是空白占据最多的烦躁,明明就在眼前,可不停的追逐下,却渐行渐远,伸手握不住的地方,就像是可望不可及的星辰。索性便不想去关注那些所谓的执着,真正迷惑在一个深沉的梦。
“张老师,梓珊她醒了......?但是她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嗯,对,好的。“孟丹挂了电话,静静地关上门,这是一个人的世界,也许这是最好的休眠,也是最廉价的帮助。
漫长的等待与寻找,是揪着心最痛苦的旅程。邱慕辰拉着王雨霏,这个学校里他认识为数不多的人。走过了曾经熟悉的每个角落,路过了每一个午夜会梦回的边框,脚步夹杂着汗珠,一点点渗透着,只是终究无果,伴随着焦躁的情绪而升温,明明说好的,要耐心、要静心,可终究是在没了结果之后,过程都变得多余。
王雨霏无奈的摇着头,也是找不到的结局,明明只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结果,连自己都开始浮想联翩。
“慕辰哥,你说芷晴她,会不会?“王雨霏白着脸,带着些许发呆的迷茫,手指轻触在唇间,像是带着思考的痕迹。
“不会的,不会的。“邱慕辰摇着头,不停地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浮念清的一干二净,留下最殷切的期盼和下一秒就会的遇见。
“慕辰哥,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这样我继续找找,你先去忙,有消息我及时联系你,反正就只有这么大的学校范围。“王雨霏抬头看着邱慕辰,神色依旧带着慌乱,与暗暗思索的蹙眉。
“貌似也只能这样,好吧,就先这样,有什么线索你给我打电话吧,我先回去。“邱慕辰无奈的揉着太阳穴,苦恼的无非是多余的怀疑以及久寻不到的不安,'小芷晴,别让我逮到你,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王雨霏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终究是找不到的答案,哪怕自绞尽了脑汁,毕竟是另类的思维方式,或者说避开明显的误区,又能怎样。一遍遍的寻找,是渐渐西坠的太阳,与红色的云霞在交相呼应之间,浅默颂唱的一曲悲歌。
邱慕辰还是垂头丧气,苦思冥想之间,又不死心的打了一次夏芷晴的电话,空白、等待、空寂,专属下的色彩,拉长渐渐远望不到的身影。
“怎么,还是没有找到吗?“侯跃尧看着邱慕辰满脸丧气的样子,小声的在耳边轻轻的说着。
“没。“邱慕辰抬了一下头,看着侯跃尧,只是双眼无神、更别提所谓的对焦,“进行到哪一步了?“
“警察刚来了没多久,杨哥也逮到一个小屁孩正在审问。“侯跃尧轻轻阐述着,“有线索吗?“
“没有。“邱慕辰叹了口气,“真是气死我了,这小屁孩去哪也不说声,让我找到她,非打她屁股开花满江红。“
“你啊!“侯跃尧拍了拍邱慕辰的肩膀,“你先进去一趟吧,刚刚张老师说你来了,让你进去一趟。“
“啊?为什么啊?“
“还不是孟丹,非说你和这件事千丝万缕,就是那该死的主谋,所以张老师让你来了之后让小混混看你一眼,判定下是不是。“侯跃尧瞥了一眼孟丹,后者自顾自的喃喃着,好似老神在在的运筹帷幄。“小辰子,你是不是得罪过这个女的,要不她怎么今天这么刻意针对你呢?“
“我去,你思路不要这么丰富,真的会出人命的额。“邱慕辰擦掉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施施然的在孟丹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走到警察规定的隔离带里。
张赫看了一眼邱慕辰,凑在警察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之后,在后者点头同意之后,摆了摆手示意邱慕辰靠前几步,让所谓的'嫌犯'看是否是同党。
摇头之下是解放,也是另类枷锁的解脱。“老师,没我什么事了吧?“邱慕辰看着张赫,在对方一遍又一遍的扫视之下,安然处之,眼神坚定的一如海浪中的礁石。
“你先出去吧,如果有需要,再叫你。“张赫挥了挥手,在警察叔叔的点头同意下,让邱慕辰出了这个自己觉得有点压抑的地方。
邱慕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刚紧张的严肃气氛下,心跳的连自己都相信,再多待一秒,就会从喉咙里飞出。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最不安的张望,深呼一口气,将所有不安全部发泄而出。
电话铃声的响起,震动着肌肤的毛细血管,邱慕辰一阵悸动,掏出手机都多耗费了零点几秒。可屏幕中闪现的是'王雨霏'三个字,瞬间就失落的像是刚被抛上的高空瞬间沉入水底,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窒息随之而来。
“怎么了?“
“慕辰哥,找到线索了。“对面王雨霏的惊叫让自己瞬间反抗到位,冲出水面。
“在哪?说什么?“
“芷晴她,她可能......“
“什么啊,你说啊。“
“可能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窒息随之而来,好在最后的一句话,清晰的传出。
“芷晴可能被绑架了!“王雨霏的声音里,带着害怕和哭泣的痕迹,只是怎样都不及这边的歇斯底里。
“芷晴被绑架了?“邱慕辰忘了此刻还在接着电话,瞬间呆愣的时间里,是来不及注视周围的围观,是毫无心绪的挂掉电话,是行尸走肉般茫然无措,是歇斯底里快要爆发的压抑。
“芷晴被绑架了?“听到这句话的侯跃尧,还想咬一口的手抓饼掉在地上,伴随着惊惧的表情。“是谁干的?“洪荒之力不被压抑,从体内的任督二脉迸射而出,气场恢弘的像是刚刚放过烟火的空白区域。
张赫本来觉得外边的吵闹很是烦心,为了让警察能够安心的调查,刚准备出门去说一下维持纪律的事情,刚到门口,听到的一句话,像是最大的打击,瞬间慌乱。'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凑到一块来找自己。'
转身告诉身后还在谈论细节的警察,是在脑海形成的第一个逻辑,就在邱慕辰拾起手机的那一刻。
“有绑架?线索在哪?了解这件事的人在哪?“警察不愧是警察,光速般冲出,问了三个或许是最有关的问题,将茫然无措的局面打破。
界面上显示的未读短信,陌生的号码,“夏芷晴在我们这,想见她,来小吃街的网吧对面的家常面馆,记住,千万不要报警,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尤其是面对如此的如花美眷。“邱慕辰握了握拳,指甲快要划破肌肤,鲜红已经明显的鲜艳欲坠。
“没,你们听错了,没人说绑架啊。“邱慕辰掩饰着笑了笑,强迫的嘴角上扬。
“可刚刚明明就是你说的啊,刚刚你自己......“侯跃尧看着邱慕辰,疑惑的是乍变的脸色,如今这么坦然。
邱慕辰连连摆手,示意侯跃尧停止继续,“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小孩子之间打架,在帮架,帮助打架,过家家的一种玩法。“邱慕辰逞强的笑着,“应该是最近你们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听错的。“
“可是。“侯跃尧刚要开口,被邱慕辰堵住嘴瞬间跑了出去。
“不是给你打手势不让你说了吗,你怎么?“
“可,你刚刚脸色铁青一般,明明就是绑架,为什么撒谎?“侯跃尧不解的看着邱慕辰,睁开被拉住的手,瞪着眼睛看着后者。
“你看一下这个短信再说话。“邱慕辰将手机里显示的信息给后者,然后安静的想着或许脑子能够回忆的方法。
“我去,这么狠?哪个犊子能办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千万不能说啊,万一有别人知道,我真的不敢想象。“
“那你打算怎么办?“侯跃尧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邱慕辰,皱了下鼻子,“你不会真的打算自己过去吧?“
“除了这,你还能找到其他的办法吗?“
“貌似还真没有。“
“那你废话?“邱慕辰看着侯跃尧无奈的摊着手,路就在脚下,不得不走,选择就在眼前,只有一个选项,怎样,都得继续下去,就像时间应该如是走。
“可你一个人?“侯跃尧惊恐的眼神里,透露出钦佩,就算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当然不是啊,这不是还有你么?“邱慕辰看着侯跃尧,眼神执着里透露着肯定与相信。
“好吧,怎么做,你说。“
“先等等,我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邱慕辰说罢,回拨给了王雨霏。交代了千万要保密,不要外传,自己能解决之后,在对对方千般安抚之下,一切终于是自己这方面的合理化。尔后不放心似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确定没有什么额外的消息,一切都很正常之后,忍受了几句唠叨挂了电话。
“我刚刚问了家里,并没有被勒索,可见对方应该是与我有仇的人;交代让我一个人,去网吧对面的家常面馆,可见对方的位置并不是多远,还对咱们学校附近了解很深;最重要的是,他先说我们,后来直接就说我自己,前后矛盾下,或许是说错了,但是,一个人的几率很大;简单几点,很可能就是一个人,而且很大几率是过往跟我有仇的。“邱慕辰一点一点分析着短信,似乎在字里行间,就可以看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企图。“叫你过去是为了帮我一下,我先去,你跟在我后边做个接应。“
邱慕辰拍着侯跃尧的肩膀,一副哥们今天全靠你了的样子,“机灵点,说不定今天我还能少挨点揍。“
“你确定这事交给我了?“侯跃尧看着邱慕辰,从对方眼里似图读出一丝的可能性是玩笑的样子。
“除了你,我没有选择了。“
“好吧。我尽力。“
两个人密谋的时候,警察也终于从小混混嘴里套出了点有用的东西,一张他脑海里自己老大的照片,据他交代,一切都是单线联系,只有他老大清楚主谋是谁,自己只是一个跑腿听话做事的。
至于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都去忙了自己的东西,毕竟目击证人,看到的东西被记录之后就等着有用的时候传唤就好了。只是警察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一句“被绑架了。“可转身就找不到的人,只能无奈的告诉张赫,等那个学生回来,再进行一次调查,就拍拍屁股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