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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大厅的不欢而散后,叶凝雪又回到了佛堂里诵经坐禅。她虽然已从佛堂里迁出,但大多时候还是待在这里。不过今日有些不同,经文也平复不了她心中的浮躁,老爷那张狂怒的脸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佛珠,起身倒杯热茶润喉。多年来,她从矜贵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可以自己打点一切的劳碌妇人,只因佛堂地处偏僻,而她这个夫人有名无实、不受夫君喜爱,仆人们当然不会来巴结讨好,她也只求清闲度日。可如今,她所向往的安静生活也变成一种奢求了吗?

“怎么?在想你的旧情人?”突然出现在窗口的阴郁俊颜把她吓了一跳,茶杯“哐啷”一声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地拾起地上的碎瓷渣。一双黑色的男鞋跃入她的眼帘,她的手微微一颤,锋利的瓷渣划破了她的手指,血珠点点滴落。

“该死的!”唐孟卿连连咒骂,粗鲁地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把她染血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吸吮,直至止住了血,“你是唐家的夫人,用得着干这些低三下四的活吗?还是你根本不想当唐夫人?”

脸蛋儿一片酡红,叶凝雪尴尬地想缩回手,却被硬生生地捉住不放。老爷何时曾对她表现过类似关怀的举动,今日他为她止血时的神情,居然让她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哑巴了?梅天海到底是谁?他居然还晓得你的闺名!”勾魂的桃花眼半眯起,含着不可错辨的狂怒。唐孟卿一旦发起火来,全然不是平日里风流潇洒的公子模样或严峻霸气的大家长形象。二十五年前,叶凝雪曾领受过一回,至今仍惊魂未定。

叶凝雪轻咬红唇,想着该怎样说话才不至于惹恼他。不可讳言,她嫁入唐家也是不得已的。在这之前,她早已有了意中人,那个人就是梅天海。但因为当时梅天海只是一个穷书生,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叶凝雪的父母当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之后,梅天海为了配得上佳人,上京努力考取功名,谁料金榜题名之日,便是佳人另嫁之时。

见妻子垂首不语,唐孟卿更加愤恨。他握紧她的柔荑,口不择言地问:“你与他是不是早已做下了苟且之事,让他至今对你念念不忘?想必他处心积虑地把梅绛蕊嫁入唐家,也是你俩暗中安排吧?”

叶凝雪眼中含泪,脸色惨白,痛得冷汗淋漓,却又发不出声。

见状,唐孟卿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下颌,神情异常凶狠,“你敢背叛我?枉我为了你谨守当日誓言,不敢逾越一步,却给了你可乘之机。叶凝雪,你怎么对得起我?”

叶凝雪闷哼了一声,神色凄楚地问:“你明知道我嫁入唐家时是清白之身,怎忍心无中生有地污我名节?在你眼中,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错就错在她嫁入唐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拆散了他与桂香之间的美好姻缘,难道二十几年的惩罚还不够吗?他非得逼她走上绝路才甘心吗?她也在赎罪啊,二十几年来,她诵经祈求他不再恨她,难道真有这么难吗?

当年,她娇贵难养,又体弱多病,所以爹娘万万不同意她跟着天海受苦,而天海又需要一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妻子。她这样的身子只会拖累天海,而且以她当年的身体状况,能否拖上个三五年都是问题,她哪有资格等他,万一他等到了,却是一?黄土,岂不是更伤心,还不如让她负心绝了他的念,也安了父母的心。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只是她没想到她所谓的好,却害苦了相公与桂香。

“姓梅的处心积虑地把女儿嫁入唐家,你敢说不是为了你?当年,你执意搬出广逸园是不是也是为了梅天海,你在为他守身?”唐孟卿抚弄着妻子细白的颈子,目光变得幽暗难懂。她这二十几年离群独居,难道是他冤枉了她不成?想到此处,唐孟卿更加咬牙切齿,仿佛看见了她对着梅天海笑语嫣然的模样,不由得妒火中烧,他俯身压制住她纤细的身躯,粗暴地吻住她柔嫩的唇瓣,也把她的惊喘尽数吞进口中。

他突然而来的吻,让她想起了初夜的难堪和羞辱。叶凝雪痛苦地闭上眼眸,伤心地说:“老爷若是想休了我,何必大费周折地安插罪名。只要一纸休书,我自会离开唐家啊。”早些年,她怕累及父母,也害了唐家,不敢求去;而现在,原以为她会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终老一生,如今看来,怕是奢求了,他容不下她啊!否则,岂会伤了她一次又一次?

“你休想!”唐孟卿紧抓着她的双肩,森然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一辈子都只能是我唐孟卿的夫人。”他不会放手,即使她对不起他,即使她毫不留恋。

“这又是何必呢?”叶凝雪惨然一笑,“老爷若不休了我,桂香便永远只是个小妾。你让她等得太久了,是我抢了原属于她的名分,我心甘情愿地还给她。老爷若是……若是怕我会改嫁他人,凝雪可以发誓,此生愿长伴青灯古佛,绝不会坏了唐家的名声。”

“谁在乎这些!”唐孟卿愤然道,狂乱的神情也稍微缓和下来,“不管是休妻,还是让你出家,我都不会同意的。”

“老爷不休我?”叶凝雪不可置信地问。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没想到他根本没有休离她的念头,为什么呢?

唐孟卿不禁有些气结,独居佛堂是她自己挑的,而他又怕再失控伤她,所以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她却把他的体谅当做无言的驱逐。二十五年来,她越发心如止水,他更不敢靠近了,只怕太近了,就打破了这种和平的相处模式,也怕她更恨他,只有在日复一日的孤寂中煎熬着自己。

每每夜里跑到佛堂偷瞧她,即使被她发现了,她也真的就相信他瞎编出来的蹩脚借口,比如走错了,或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以为是贼人。她也从不去思索背后的含义。她很聪慧,却从不肯了解他的心。几年下来,他的心境也老了,不再干这些“无聊”的事,真正做到不闻不问了。可天知道,他妒忌她和儿子相处时的和谐,千方百计地送走沛儿,他想她只依赖他一个人,不料却适得其反,她紧紧地关上了心门。

轻叹一声,他是四十几岁的“老人”了,不该再用愤怒来解决问题,不然凝雪只会离他更远。唐孟卿将她从地上抱起,拥着她坐到蒲团上,明显地察觉到她香馥的身子变得僵直,他压下心中的烦闷,柔声道:“你怕我吗?”

凝雪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摇摇头。细想起来,他也不全是一个暴戾不讲理的人,她因难产差点魂归离恨天时,他不也很担心吗,只是失魂落魄地终日守在她的床边。对于一个破坏他姻缘的女人来说,他的态度算是够好了。

唐孟卿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抬起她的下颌,一反刚才的焦躁狂暴,“那为什么我一碰你,你就会变得很紧张?”

“我只是……不习惯……”白皙的容颜嫣红一片,羞涩得如同纯真的处子。

唐孟卿心中一喜,是不习惯,不是怕。两者之间是何等的不同啊!细想起来,他和她同床不过一年,她要是习惯,那才奇怪呢!他轻抚着她乌黑的秀发,低哑地问:“当年是我年轻气盛才会伤了你。凝雪,事隔多年,你还恼我吗?”第一次,他温柔地唤她的闺名,低沉的嗓音饱含着浓浓的情意。

她不解地抬起头来,语气有些飘忽:“我没认为老爷对我不好!”

唐孟卿苦涩地问:“没有不好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呢?成亲二十六载,你可有把我这个相公放在心上。”他在她的温柔中沉醉,也在她的不在意中裹足不前;而她,依旧祥和,依旧清雅。像刚才,他又深深地伤了她,她却不去计较,这种疏离的温柔最是伤人啊!

她以为他仍旧不相信她,转过身来,她朝着的佛像跪下,“老爷还是不相信我吗?凝雪可以发誓,此生不出唐家半步,有违誓言,天诛……唔……”

唐孟卿用手迅速地掩住她的唇,阻止让人心痛的毒誓从她的樱唇中说出,他紧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叶凝雪茫然了,茫然的是她似乎有些懂了他的心意,但……可能吗?

“鹤儿,你在做什么?”唐沛又急又怒地奔进厢房,强拉过忙着收拾细软的女人,连日来的不耐及烦躁终于爆发出来了。他扯过她的身子,面对面地望着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武别鹤推开他高大的身躯,“你弄疼我了!”

唐沛吓了一跳,只得放开她的手。果然,她纤细的手腕上被捏出了一道红痕,这个发现一下子浇息了他全身的火焰。

“我待在唐家一年多了,也没等到你师父。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再说异芳阁的事我也没处理完,我放心不下啊,还有……唔……”

鸷猛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把那些恼人的借口尽数吞进口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还是想离开他。良久,在她快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但他的黑眸仍在狠狠地紧盯着她,“你就待在家里,异芳阁的事我自会帮你调查清楚。”

武别鹤捂住红肿的唇,防止他故伎重施。她含混不清地反驳:“谁要你帮来着,唐家的事还不够你操心啊。”她斜睨了他一眼,低声咕哝:“我又没说一去不返了,你瞎着急做什么?”

大哥因为空姑娘的事没心思经营家族产业,而他对做生意又一窍不通;想问爹生意的事情吧,但爹不知怎么搞的老缠着娘,问了也没空理他。结果,这么大的一个重担就只有落到他这个可怜的幺子身上。连日来,他忙得跟陀螺似的,偏偏鹤儿又说她要走,他不生气才怪。

她话里隐含的关怀让唐沛不由得心中一喜,黑眸里染上火焰般的热情,“鹤儿,你说话啊!”他急切地叫。

“你要我说什么?”她故作不解,存心逗弄他。

唐沛没留意到她眼中的戏谑,失望地退开,还是不行吗?那她眸中有时流露的温情又算什么?

他的心痛她看在眼里,上前挨着他、仰首轻啄他的冷唇,叹道:“你还要我说什么吗?”他好笨哦,如若她对他无情,怎会容得他亲来吻去的?依她的性子,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驻进她心中的呢?在卧寒轩中他死命要救她的时候?落霞居对弈的时候?或是他在异芳阁的时候?

“鹤儿?”他不确定地低喃。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她偎在他的怀中,纤细滑腻的指尖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游移,描绘着他俊朗的五官,她呢喃着承诺:“我不会离开你的!”能否回去,交给老天去决定吧。

唐沛吻住她柔嫩的唇瓣,“我们成亲吧,成亲之后我陪你去长安?”他诱惑着她,迫切地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武别鹤凝视着他充满浓情蜜意的眸子,慎重地点头,不想他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猜忌易怒。

抛却过往的包袱,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啊!无论身处哪个时代,只要活得真实、快乐,也就无憾了,对唐沛,她算是无悔吧!

“小姐,二少爷让婢子送喜服过来给您试穿,说是不合适的话再送去清云坊改。”两名俏丽的小婢步入落霞居。武别鹤曾与她们打过照面,还有些印象,穿绿衫的叫小昭,旁边稍高些的叫小苕,算是二夫人拨给唐沛的贴身小婢吧。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武别鹤瞥了一眼低垂粉脸的俏丫头,若有所思地说:“先放在这吧,我想知道你们二少爷到底上哪了?”婚事虽是定下来了,可他倒好,跑个不见踪影,要不是天天有人往落霞居送喜礼的话,她都快以为自己还没结婚就成弃妇了。

“二少爷说……说新婚之前不宜见面,请小姐安心当新嫁娘吧。”那叫小昭的小婢看起来较为机灵,勉强能应对上来。

谁都知道落霞居住了位娇客,而二少爷简直对她着了迷,下人们对此都议论纷纷。据说这位武姑娘连老爷夫人都不怕,但奇怪的是,这位姑娘不要丫鬟伺候,自己就打点好一切,很少有人能近她的身。所以面对她本人时,两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错遭主子责罚,而她俩又是二夫人给了二少爷的,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二少奶奶,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是你们少爷说的?还是二夫人说的?他可不像这么知礼守规的人。”武别鹤似笑非笑地盯着二人,她们也太不了解这个二少爷了,编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哄骗她。这位香夫人为什么要支走唐沛?又叫两个俏丫头老在自己眼前晃悠,还时不时地暗示她一两句,说什么“能嫁给唐家的少爷就是天大福泽,切莫贪心想独占恩宠”。

“小姐,你饶了婢子们吧,二少爷要是知道奴婢惹您生气了,定是饶不了婢子们。”小昭赶紧拉着呆愣在一旁的小苕跪下,语音哽咽,像是吓得不轻。

武别鹤吃惊地叫:“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们别跪啊!”一手一个,她气急败坏地拉起跪着的小丫头,不复刚才冷淡倨傲的模样,“不管以后有什么事,见着我都不许跪。”她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叮咛一番。

小昭赶紧捧来喜服,低声说道:“请小姐试穿吧,婢子们还等着回话呢。”

看着这一堆繁琐的衣饰,武别鹤大皱眉头。怎么办?她可不会穿啊,以前还有秋娘帮忙,现在……看来只好麻烦别人了,“小昭、小苕,你们可得帮帮我。”

小昭露出奇异的神色,“服侍小姐本就是婢子们的分内工作,哪谈得上帮忙,小姐言重了。”说完,便和小苕一起为武别鹤宽衣解带。

武别鹤欲言又止,也就由着她们去了,不是决定做个古代人吗?那就得习惯这个时代的繁文缛节和等级观念,这不是她所能改变的,索性随波逐流吧。依凰啊,要是换成你有今日这番奇遇,你又会如何选择呢?姑奶奶老说我的定性不如你,也不像你有看透人心思的本事,但如果身处这动弹不得的时代,你又会如何呢?

穿上华美精致的喜服,喜气的红色完全衬托出她的美艳,那种耀眼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喜服本身。

二婢顿觉眼前一亮,不禁赞道:“小姐,你好美啊!”

“美吗?比起你们这些娇俏的小丫头,我可是老太婆了。”

逗趣的表情惹得二婢格格直笑,小昭、小苕见主子如此可亲,也逐渐大胆起来,“二少爷要是见着小姐今日这般模样,肯定惊为天人了。”

“小姐要是不美,那天底下就没有美人了。”

“谁说我的鹤儿不美了?”低沉的嗓音从门外飘来,唐沛出现在众人眼前。两人的眼波在空中交汇,无言地述说着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你们先下去吧。”他挥退二婢走向那美丽无比的女子,喜悦之情溢满胸口,这是他的妻啊!

二婢相视一眼,嫣然而笑,退出了落霞居。

唐沛走至武别鹤的身旁温柔地拉起她的手,深情地打量着她。她的长发尚未绾起,随意散在胸前的发丝更增妩媚风情;雪肌晶莹剔透,粉颊在喜服的映衬下添了一抹动人的嫣红;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

初见她时,她身穿湖绿衫子,出尘脱俗得如凌波仙子,但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大胆言行,不是媚人的勾挑,而是清冷犀利。

跌入荷花池那回,她一身的红裳,虽然披头散发、满脸怒容,倒也不损她的艳丽,但她的放肆叫他动了气,忍不住出言讥讽,只因她与洛王爷之间扑朔迷离、纠缠不清的暧昧关系。

……

不论是哪种风情、哪种面貌,她的样子都在他的心房上烙下了印,永生不忘。他每了解她一分,就多爱她一分。

“咱们就准备这么站着相对两无言吗?”武别鹤轻戳他的额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回过神来,唐沛把她抱个满怀,笑道:“我的鹤儿害羞了?”看到她,他这几日的阴霾心情也一扫而空了。

“你老叫我鹤儿,那我也学着你爹娘叫你沛儿好不好,我总觉着我比较吃亏。”武别鹤把脸埋在他的胸怀里闷闷地说着。本来就比他大两岁,现下被他这么一叫,倒显得她很小似的,真怀念他叫她“大娘”的日子。

唐沛低头轻吻着她柔细的发丝,柔声道:“随你。”

“你会把我宠坏的!”武别鹤抬起笑颜,双臂亲昵地缠绕上他的脖子,眉宇间尽是风情。

“我是你相公啊,不宠你宠谁呢?”唐沛吻住她的朱唇,在她唇边呢喃着。

正值意乱情迷之际,她忽然说:“可你却有事瞒着我。”趁他分神,她退出他的怀抱,摆明了“谈正事”的模样,“这几****真的是在忙结婚的事吗?还说拜堂之前不宜见面,那你来看我干吗?”

知道瞒她不过,唐沛只得吐实:“不见面是二娘的意思,但我也确实没办法来看你。好几次回来,你都已经睡下了,我不忍心吵醒你。唐、梅两家结仇,现下梅天海四处说唐家的坏话,还一状告到了天子脚下。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只好请些朋友帮忙。”

“棘手吗?要不要我……”

“不用了!”唐沛打断了她,知道她想请洛王爷帮忙。可他就是不愿如此,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而她又从不解释。武别鹤脸色一沉,冷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既然心存芥蒂,又何必执意要娶她?

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唐沛急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希望旁人打扰到我们。毕竟他对你如此……看重,我只是不想……”

缓和了脸色,武别鹤轻笑道:“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该没弄清楚就胡乱发脾气。”她主动走过去抱住他,小声解释:“如果没必要,其实我也不想见他。”

唐沛心中一喜,“你放心。虽然有麻烦,但婚期却是不改的。”

武别鹤点点头,顽皮之心乍起,佯怒道:“你还有事瞒我,还不从实招来。”

“什么?”唐沛顿时愣住,这次他真的不知道她所谓何事了。

“那两个俏丫头是怎么回事?别告诉你不知道哟。”美眸斜睨着他,开始盘问。

“那是二娘的意思,反正我想你也没个丫鬟伺候,索性便答应下来;她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纳妾的念头的。”唐沛赶紧澄清。这种事越早澄清越好,免得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接近两年的相处,他多少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他要纳妾的话,只怕会永远失去她。瞧她对洛王爷的态度,他也明白了几分,幸好他也没有那种妻妾成群的观念,不然依他的执着、她的决绝,肯定会苦了两人。

“谅你也不敢!”她轻捶他,闷笑道。

“你没生气?!”他试探性地问,“即使我真的有意把那两个丫头收房,你也不吃醋、不介意?”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不是大方或是贤德,只是对他无情而已。既是无情,就不必在意,那她为什么要允婚?

武别鹤没注意到他的严肃表情,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是纳妾,我就给你找几个‘弟弟’。”说完,她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

“弟弟?!”他不解,他明明只有一个兄长啊。

“我这个人又很讲公平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定不会叫你失望。你的小妾该叫我‘姐姐’吧?那我就去找几个男人来叫你哥。”她好心地解释着,存心气死他,谁让他试探她,还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唐沛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他狂躁地低吼:“鹤儿!”他脸色铁青,却又无处发泄,只得僵硬地站在那儿。

见他气得不轻,武别鹤不再玩闹,正色道:“你何必在意我说些什么呢?我知道你不会找别的女子来伤我的心,但你也该相信我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难道我说的玩笑话,你也要当真吗?”她静静地等他平复下来。

良久,唐沛揽住她的腰,低哑地说:“以后别拿这种事玩闹了,我玩……不起。鹤儿,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只要一想到你会离开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又怕伤了你……”

“我没吃醋是因为我相信你,如果我拿这些莫须有的事烦你,岂不是轻视了你对我的心意。”她眨眨干涩的眼睛,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却又哭不出来。唐沛的情,太过绝对,绝对的占有,绝对的付出,又夹杂着不安和恐惧;而她又是这种情况,离不离开并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想要回头,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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