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村位于华夏YN省边境处,自从缅甸爆发战争后,无名炮弹经常坠落于此,使得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深怕一个霉运,炮弹从天而降。
似乎是华夏的警告起了作用,最近一段日子以来,虽然经常听到边境外的枪炮声,但无名炮弹总算没有再莫名而来,渐渐的,村子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萧运河家住村南,两间瓦片屋,实打实的农民,三代下来都是如此,直到第四代萧逸,萧运河说什么也要供儿子上大学,哪怕为此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
好在萧逸非常争气,知道自家不容易,学习格外刻苦,这次高三的全县模拟考又拿了个第三,按照村里的小学老师刘平的话说,这是大才子咧,重点大学那是没跑的,搞不好清华北大都有可能。
自家儿子有出息,老子再苦再累那也值得,即便昨晚屋顶漏了一夜的雨,萧运河毫不在意,要按以前,少不了一阵唉声叹气。这不,一大早,便起床修屋顶了,雨水扰了自己到没事,今天学校放假儿子就要回来了,可不能让雨水扰了儿子的休息。
一想到这里,萧运河干起活来倍有劲,弄来梯子和黄土,爬上屋顶开始翻修,尤其是儿子房间上方,那是一遍又一遍,不见丝毫马虎。
萧逸他妈林淑琴也是兴致勃勃的跑去村头买菜,儿子回来了,自然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
“萧叔,听说小逸今儿要回来?可要恭喜你了,那几个大嘴巴早就嚷嚷开了,小逸那是大才子咧”
说话的是一位二四五左右的青年,身后还跟着三个差不多大小的青年,抖着腿一看就是个混子。
萧运河扭头一看,见是村里的有名混子刘大虎,心里暗暗叫苦。
这刘大虎,从小就不学好,专干混蛋事,五年前唯一的父亲死了以后,那更是哪吒闹海无人能管,偏偏这小子还在外面大城市打过工,说起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再加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村里谁也不敢惹,见面都要敬三分,至于身后的三个狗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都是没人教的王八羔子,以前虽说混了点,但还有个度,如今跟了刘大虎以后,什么度不度的通通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有村长压着,指不定闹出多大事来。
“虎子,今儿怎么有空到叔这来,刚好你婶打来的白酒还剩一点,要不走两口?”
萧运河心里再腻味,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说上一句客套话。
刘大虎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要面的话,咧嘴一笑,“叔,你真是太客气了。行,就冲你这句话,保护费我给你减一千,本来要两千的,今儿只要一千就成。”
“萧叔,你还不赶快下来谢谢我们虎哥,别人家可都是两千打底的”,身后一青年笑呵呵道。
萧运河稍稍愣了一下,张嘴就问“保护费,啥子保护费?“心里还在想,难道乡里又出新政策了?可要收也是村长来收呀,再说也不会不通知一声。再仔细一想,萧运河顿时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新政策,肯定是这王八羔子没钱明抢来了,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怒火,但好在理智战胜冲动,只不过话音显得有些深沉,”虎子,你就别难为叔了,你也知道小逸马上要考大学了,这钱都还没着落,哪有什么闲钱“
虎子慢悠悠道“叔,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刘大虎最近手头有点紧,需要乡亲们救助一二,你放心将来我虎子发达了绝不会忘记乡亲们的好,但现在还希望乡亲们能帮帮我的忙,只要大家配合,我绝不会为难你们,否则…。。”
虽然刘大虎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谁都听的出来,他的语气中充满威胁之意。
萧运河再也忍不住了,脸一板,气冲冲道“刘大虎,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犯法?呵呵,劳资就是法。看来叔你不想配合了,没事,我会有办法让你乖乖掏钱,而且现在一千不好使了,拿不出四千来,今儿就把你家拆了”
刘大虎手一挥,几个狗腿子二话不说冲进家里,一脚踹去,一张桌子顿时掀飞,噼里啪啦,铁盘子落了一地,好在吃饭的瓷碗没有放在桌上,否则非得心疼死不可。
听到屋里的动静,萧运河顿时急了,连忙从梯子上往下爬,嘴里喊着“刘大虎,你敢“
等萧运河跑进屋里时,柜子、桌子、椅子、凳子,已经散乱一地,好在没什么太大损失,可即使如此还是把这老实巴交的汉子给逼急了,抓住衣领就是一拳。
“打人了,虎哥,他打明子了“
“还反了他了,打,给我狠狠的打”
刘大虎大眼一瞪,随手捡起一把凳子就砸了过去,只听见一声闷哼,凳子砸中了萧运河的后背,而且还是被凳子边上的尖角砸中,哪怕断上一两根骨头也是正常。
萧运河一脸的痛苦,抓住衣领的手也松了下来,往后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额头上斗大的汗珠突然冒了出来。
三个狗腿子一见这么好的机会,纷纷扬起拳头冲了上去,一时间闷哼声不断传来,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打过架的七尺汉子如今被围在中间,即便双手护头,可脸上依旧被砸中好几拳,至于身上腿上,那就更不用说了。
萧运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许多时候宁肯自家吃些亏也绝不跟人争吵,再加上干活卖力,肯吃苦,村里有事能帮就帮绝不推脱,因此在村里的名声非常的好,如今却被打的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几个买菜回来的妇女见了眼眶通红,可刘大虎名声太臭,再加上是女人家,不敢上前拉架,只能在屋外大骂,“天杀的啊,作孽呀,刘大虎…。。”
林淑琴满心欢喜的买菜回来,还没到家门口,顿时把菜篮子一扔,疯了似的朝萧运河扑去,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替他承受拳脚之痛,可再痛又能比的过心里痛,自己的男子,一家的支柱,如今被打的生死不知,这可叫他男人以后如何在村里抬起头来做人,这个家以后又该怎么过呀……。
“刘大虎,住手”
几名闻声而来的大汉连忙上前将四人拉开,“快,快,快送诊所去”
这时村长谢永才也来了,其他村民也是纷纷赶来,将刘大虎四人团团围住,大家都愤怒不已,几名与萧运河交好的汉子已经挽起袖子,不顾自家婆娘拉扯,冲上去就要开架,乱哄哄的挤在一起。
“都给我住手”
最后还是村长发话了,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村长也顾不上其他,上前查看萧运河和林淑琴的伤势,林淑琴还好,只是眼泪直流,而萧运河则惨不忍睹,脸上没一块好肉,眼睛肿的跟馒头似的,额头也破了皮,几条血迹都已经开始发干了,整个人昏迷不醒,被几个村民撑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送到县里去,二愣子,你去把你家拖拉机开来,快点,再耽搁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
一时间人群又开始乱了起来,扶人的扶人,骂人的骂人。
刘大虎也知道今天的事不好解决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大家没注意,撒丫子就跑,三个狗腿子也跟着跑,好在几人没跑多远便又被堵了回来。
刘大虎可不想挨揍,硬着头皮嚷嚷道“干嘛,你们想干嘛,今儿要是敢动手,信不信劳资以后堵着你们家崽子干,除非这辈子别出这个村“
果然,儿子永远最大,一听以后会找自家儿子麻烦,几个汉子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迟迟砸不下去。刘大虎心里顿时又有了不少底气,厉声道“今儿这事和你们没关系,少多管闲事,否则逼急了我,跟你们没完,想想自家的崽子,缺胳膊断腿的会咋样“
忙完的村长又赶了回来,眯着眼道“虎子,你应该知道叔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应该庆幸你叔现在年纪大了,否则以你叔以前在部队的脾气,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村“
刘大虎确实被吓住了,他可知道这位村长是部队出来的,脾气可大了,也就这几年年纪上去了,否则还真会废了自己,一时间倒是没敢再放狠话,至于几个狗腿子早就吓破了胆,打人那会还挺冲动挺威风,这会真出事了,顿时萎了下去,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要不怎么说年轻人做事没脑子呢,劲上来了不计后果什么事都敢干,劲过去了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头都不敢抬,深怕被一群汉子给揍了。
村长扭头道“春平、大马,你们带几个人把这几个王八蛋的房子给我平了,以后村里没他们窝的地方,他们也不再是这个村里的人,至于他们家的几亩地就给运河好了。”
“知道了,村长”
几个汉子瞪了刘大虎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村长平静的看着刘大虎继续道“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不管警察怎么处理你们,这个村子以后别想进来,否则就别出去了。
还有,要是让我发现你敢找我们村崽子们的麻烦,我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废了你们几个,替你们的爹妈好好管教你们。“
刘大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终究没能说出口,说白了他是这个村长大的,知道村长的厉害,平时谁都不怵,就怕村长,以前虽然没少挨过村长的骂,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对方的眼睛,仿佛被一头老虎盯着一样,浑身的不自在,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