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以后,梦云和依娜都围过来,对我表示惊讶:“那道题你真的会解啊,米米?”
我傲慢地点点头,就好像那道题真的是我解的似的。我心里不禁暗自得意,心想,原来莫雷帮我作弊居然没有人发现啊?这家伙,好学生干坏事,就没人怀疑到他头上啊!谁能想得到,好学生也会干坏事呢?虽然他是助人为乐。
像我们这种坏学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发生,就有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因为我们一看就像干那坏事的人。
就好像那个被怀疑偷斧头的小孩一样。
梦云和依娜都感到非常惊讶,梦云说:“啊呀,我还以为你在写小说呢,没想到原来你还在听课啊!看来,我们得要向你好好学习才行了!”
这让我感到有些羞愧。作为学生,学习是我的主业,我却在上课时间写小说,那不是不务正业吗?像我这么不务正业的同学,梦云居然还表示要向我学习,这怎么能不让我羞愧。
当然了,如果想要好好学习,或许还来得及。抽时间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落下的课程补一补,再认真地学习初三的课程,或许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可是么,人变懒了以后,想再变回勤快的样子那就很难了。不是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吗?
学坏比学好要容易得多,这是经过了无数的实践论证的,是毋庸置疑的。
我在这种心境中继续着做一个坏女孩。别的同学都在备战中考,而我们四个姐妹却不好好学习,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逛。
话说,中秋节时间很快到了。那时候,我们还不兴给中秋节放假,因为在更早一年的时候,连星期六上午都还要上四节课,下午才能放周末的假呢!如果争分夺秒,争取时间,中秋节哪能有假呢。
不但没假,中秋节晚上大家还要搬着凳子坐到操场上,欣赏中秋文艺表演。学校办公室门前的草坪比操场要高二米,是个现成的舞台原始模型,于是随便布置了一下,就成了表演的舞台。不但中秋文艺表演,还有元旦文艺表演或者其他的表演,都要在这个现成的舞台上举行。
那时候学校的条件是多么的简陋啊,就像我们那时候的穿着一样,朴素,简单,简直一点花样也没有。
可是我们也照样渡过了有苦有乐的学生时光,照样健康地长大了。不像现在,学校的设备越来越先进、越来越齐备,但学生却越来越觉得痛苦,没有一点乐趣可言。
这不同的年代,生活条件不同,人的心理和思想也不同啊!因此可以说是,那时的我们不以条件苦为苦,现在的孩子也不以条件好为乐。
这也与那时候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思想压力有关。我们都可以初中毕业就不继续考学,可是现在能行吗?现在的孩子目标都是名牌大学,还要留学当海归,而且同学之间的攀比也多么严重,比家庭条件,比自身的条件……如果那时候我们也比,那我们就没法活了。
这一天,很早,周师母和学校小商店就开始摆卖中秋节祝福明信片。周师母是个家庭妇女,经营家庭、照顾老公和孩子是她的主业,经营小炒店是她的第二职业,而她精神非常旺盛,还有闲心忙活第三职业。她的第三职业是赶时髦的,比如节日大家需要互相送明信片的时候,她就卖明信片;学校接了活儿,组织学生到山上挖树坑的时候,她就到现场卖包子、卖冰棍;学校搞联欢开联谊会的时候,她就来卖小吃、卖瓜子……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眼光很准、脑子非常灵活的农家妇女。虽然她没什么文化,但是以她的脑子来说,是足够配得上咱们的周副校长的。
因为她实在是太能干了。太能挣小钱了。
这不,中秋节她又捞了一把。
当然了,小商店也捞了。
几乎没有几个学生不买明信片。别人给你送了,你得回吧?还有,你总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吧?此时不表心意,更待何时。小小一张明信片你都舍不得送的话,怎么证明你们的友谊能够地久天长啊。
初三的同学更要送了。因为这是初中生涯的最后一年了,再不送,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送给要好的同学,你选一些印着友谊方面的祝福语言的明信片;送给暗恋的同学,你可以选一些文字有些暧昧的明信片,这可能非常有讲究,也必须要讲究。
那时的明信片有好几类,一类是印着明星照片的明信片,这个最受欢迎了,因为那时“偶像”一词刚刚流行和火热起来,港台方面的影视歌明星都是大家崇拜或迷恋的对象;
另一类是印着风景的明信片,这一类销量不咋的,谁在乎那些什么山什么水有没有名啊,要知道,咱罗锦的山也是很美的,罗锦的小溪流也是很清秀的;
还有一类就是印着一些唯美的、梦幻画面的图片,比如一束鲜花斜放在乳白色的台面上,旁边错落地燃点着两只可爱的红蜡烛,红蜡烛的烛光辉映着一个看起来质地非常好的小提琴,等等之类的图案。这一类明信片销量也是不错滴,因为浪漫嘛,谁不喜欢呢……
同时,所有的明信片上都印着字。有祝福的、有歌颂友谊的、有赞美爱情的……
内容不一而足,相当的丰富多彩。
虽然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挑选明信片,但是我们四个人却没有买。因为除了我们自己,好像没有几个要好到值得送明信片的同学了。而我们四个人,完全不需要互赠明信片,因为我们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有见过谁买明信片送给自己的吗?
虽然我们没有买明信片,但是我们却都收到了明信片。
依娜收到的明信片当然最多了,有署名的,有匿名的,反正都是倾慕她的同学送给她的就对了。
雅华也收到了一张,虽然是匿名的,但是我和梦云非常清楚,那绝对是陈学兵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