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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嵩山寺

沐风山脉,夜空漆黑,银月高玄,淡淡的月光,为地面披上了一层薄纱,看上去分外神秘。

浓密的树林中,寂静无声。好半响,轻微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却是霍思羽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行进。

霍思羽浑身是血,在这万里追杀中,她身受重伤。

霍思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就快流尽了。她微叹口气,满是血液的右手搭上隆起的肚皮,口中喃喃:“孩子,你爹已经去了,如今娘身受重伤,在这荒芜之地,怕是也活不长久,只是苦了你,还未出世便要随我去了。”

“轰……”霍思羽话未尽,天色突变,四处电闪雷鸣。在那九天长空之上,一道道白色匹链不断闪现。霍思羽惊于天色变换之快,却未曾发现,在那不断闪烁的长空之中,两道异类的金光先后涌现,霎时便不见了踪迹。

霍思羽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觉。

少时,她醒转过来,睁开双眼,却是意外发现一个婴儿正睡在自己身旁。“这,我的孩子?”她看见自己原本隆起的肚皮已然干瘪下去。

经过少时的反应,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奋力起身,继续向前行走,她不能停下,因为她得尽快给孩子找到安居之所,可这四周丛林密布,哪有什么人家。

皇天不负有心人,霍思羽刚穿过一处瀑布,便是看见一座寺庙。

“嵩山寺”霍思羽来到寺庙之前,此时她的眼睛已然模糊,她觉得自己再多有几里路,就会倒下了。在寺门前,容不得半点迟疑,她用满是鲜血覆盖的双手在门上拍打着。

突然,寺门开启,一名老僧从门内走出。

老僧看见霍思羽,语气平淡,“贫僧法号空空,远客何来?”

“还请师父救我孩儿,思语九泉之下铭记大师恩情。”霍思羽语气急切,她已至强弩之末。

“夫人严重了,出家之人自以慈悲为怀,救死扶伤乃吾之本分。”空空大师见那沉睡中的婴儿,也是欢喜得紧。多年来他一人独守空门,早已寂寞难耐,能有一人为伴,他自然开心不已。

“大师慈悲。”霍思羽见空空大师同意收留这孩子,心中大石落地,她心事儿已了。

“老僧会一部续命秘法,还请夫人入内,容老僧施法夺命,为夫人向上天讨要几个时辰,以便夫人给贫僧讲述这孩子身世,今后孩子问及,贫僧也好做答。”空空大师见霍思羽生命垂危,语气也显急切。

“如此,便劳烦大师了。”霍思羽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去,听言还能与自己的孩子待几个小时,她自然乐意。

“请随我来。”空空大师前面引路。

禅房中,霍思羽闭眼静坐,在其身后,空空大师表情凝重,双手放在霍思羽双肩之上,口中呢喃。“夺命还魂大法。嗤……”

空空大师吐出一口鲜血,施展秘法终归会付出一些代价的,只是这秘法的反噬之力对空空大师这种强者来说,却是无伤大雅。

空空大师收功而起。霍思羽香肩一耸,双眼突兀睁开,此时她感觉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她回转过头,看见空空大师面色苍白,问道,“大师,你没事吧?”

“无妨,这还魂大法神秘异常,若在全胜状态,老衲可借七个时辰,可今已年迈,旧疾缠身,实力再不复往日,竭尽全力却也只能为你维持三个时辰的寿命。”空空大师摇了摇头,他对于这次施法并不满意。

“大师不必介怀,对思语而言三个时辰已然足矣。”霍思羽抱拳说道。

“夫人,你时日不多,若有什遗言,还请道来。”空空大师道。

“大师,我这孩儿甚是乖巧,可父母相继离世,今后成长之路上,还望大师费心教导,切勿使之误入歧途。”

“这是自然,我空空一生无子,上天恩惠将此子送到身边,理应用心教诲,又岂有让之步入歪途之理。”空空大师双手合十,手中佛珠链连续转动,口中慷慨之言掷地有声。

“多谢大师高义。思语大限将至,有生之年还请大师为小儿赐得一名,入得九泉,也好告知夫君。”霍思羽双眼慈爱,望向自怀中的孩子,眼泪早已抑制不住。她抬眼看向空空大师,眼神传达之意像是质问,又像恳求。

“此子生得好看,瞧这脸蛋,宛如瑰玉一般,便取一‘琼‘字,叫秦琼可好?”空空大师想了一会儿,轻笑道。

“多谢大师赐名。思羽还有一请,还望大师满足。”

“还请夫人直言。”

“这是我秦家忠义死士名册。”霍思羽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部卷轴,小心翼翼的递给空空。“还请大师代为保管,待琼儿长大成人,再转交于他。”

空空接过卷轴,将之妥善保存起来。

“琼儿终将长大成人,有些责任必将背负,还请大师为其记住仇敌之名——秦浩森,上官云。”时间已经去了两个多小时,霍思羽的语气更显急切了。

“可还有其它事情交待?”空空大师问道。

“没有了。”霍思羽摇了摇头,她感觉到她的生命已然接近了尽头。

时间滴答滴答的溜走了,霍思羽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死亡之神已经向她招手,她恍惚间看见前方丈夫正在等待自己。她看了秦琼最后一眼,嘴唇印在了秦琼娇嫩的脸上。三个小时期满.

“秦夫人,一路走好。”空空大师不急不缓的转动着佛珠链,口中默念着一段段高深的经文。

秦琼懵懂无知,尚无知觉的他,并不知道霍思羽的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秦琼大眼睛不断眨巴着,似乎在打量着这片精彩的世界。

一双小手在空空大师的佛珠链上摆弄着,逗得空空笑声不断。从此以后,嵩山寺上,一对师徒的打趣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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