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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王子的独白

10月11日,中国,北滨。

聚集了上千万人的公演会舞台上,四架华丽贵气的白色钢琴与一架纯黑色钢琴正安静地躺在舞台中央,等待着表演人’天才五人组‘的到来,那盛大庄严的气势,令在座的所有观众都不禁一阵唏嘘。

在掌声的雷动下,五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缓缓向钢琴走去,中间,还夹杂着一个我。

走到舞台中央,五人分别找到属于自己的钢琴,在千万对眼眸的注视下,终于在鞠了一个轻盈的躬后,悦耳的琴音,终于在久违了已久的琴键上缓缓发出。

“清清,要开始了哦!”最中间的钢琴前,泷岛熏将我摁坐在他旁边的一张特意为我准备的座椅后,修长的手指,仿佛带有灵动般漂亮地在黑白琴键上洒下光辉。

嗯。

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这条水晶项链,然后幸福地将手搭在他手指的一边,随着琴键的跳动,我的手也开始了在琴键上飞舞游动。他会意地让出一个手位,腾出的那手突然搂紧了我的肩。

宽敞明亮的舞台上,在两手交错的瞬间突然暗了下来。黑暗中,随着一记记悠扬曼妙的琴音腾空响起,五束呈大圆形的光圈顿时从天而降,分布在五架黑白钢琴之上。

喧闹的舞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在琴音的缠绵下,所有人的瞳孔都紧紧定格在舞台上最中间的那架钢琴前,仿佛一张独一无二的唯美图片,相依相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影是那般亲密至极。

想不到安清清也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了呢。

而能够使我这个笨蛋在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想当然尔,自然是我身边的泷岛熏。

可是,这次应该要永远离开了吧!

我感觉到天堂里泷岛熏的妈妈正在向我点头微笑,扬起的手不断向我挥舞而来。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浑身上下的血液突然像海里的浪潮,翻江倒海得可怕。没有一秒头是不痛的,没有一分呼吸是顺畅的。

泷岛熏,再见了……

随着一道白光突地闪现在我的瞳孔里,我再也控制不住地倒靠在身边这个人的肩上,在光圈下的琴键上,我的手慢慢滑落下来。无力的双唇,在说出最后那句话时,随着眼皮的合上而合上了去。

泷岛熏,下辈子,我们再相见。那些未完成的那么美好的约定,下辈子,我们再兑现。

泷岛熏,再见了。

美得那么哀伤,就像凋零后的樱花,不污不染,来得匆忙,去得匆匆。

在感觉到身边的这丝死一般的沉重后,他的身体突然不住地发抖,脸却不敢再看身边的人一眼。手指尖的琴键依然在不断跳跃,原本美妙的琴音,在这不尽的悲伤下,也开始变得忧伤至极。

“清清……”一时间,其他四人见状,突然间立刻停止了手指的拨弄,他们一个个站起了身,在千万双眼眸的注视下,伤心的目光呆呆地看着舞台中央的他们,悲伤、心疼齐齐向他们袭来。

舞台下,安纯纯、白青,安心,苏晓琳,安磊磊,安霆霆,安家爸爸,玛丽,还有。在座所有观众,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与戴家一家四口……街口的墙上电视下,一群观众也瞬间被屏幕上的人儿揪紧了心。

“小薰……爸,是小薰,清清她……”泷岛财阀总公司处,正在整理文件的泷岛昇在看到屏幕的那一瞬间,心突然猛地一抖。他连忙侧身去叫爸爸,却发现爸爸早已湿了眼泪。

“二少爷……”泷岛家内,同样看到电视屏幕的所有站着的佣人或仆人,都禁不住捂住了嘴。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坐在沙发前的那个女人,曾经被清清暗地里称作讨人厌的公鸡头女人,此时也捂住了嘴,“这就是命吗?那个孩子……”

舞台上。

“清清,我的清清……”

指尖上的琴键依然在跳跃舞动。忧伤的琴音,像风一样划过每个人的心弦,就像紧紧扣住的星星,又如沙滩上的潮水,一声过后一声又起。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哦!”在千万双瞳孔的注视下,他张合着唇瓣,用话语写下最好的约定,“下辈子,我们要继续在一起。等到我们再相遇的时候,就算我没有马上认出你,你也一定要像年糕一样,把我缠得紧紧,因为你要黏住我一辈子,不,你要永远黏住我。清清……”

每一分,他的心都在颤抖,每一秒,指尖传来的痛感都在向上升级。连带着这份颤动不已的心,身边的其他四人也开始感觉到四肢发抖,就连现场的观众、街口大电视下的人儿,所有电视机前的人们,在那一对对透明的瞳孔里,悠悠地泛起了白光。

“下辈子,一定还要黏住我。”在一声颤抖的琴音后,他又颤抖着轻启了唇,“不管开始的我还会不会对你多么凶狠,不管你是不是先喜欢上别人,清清,就算你那么讨厌我,甚至把我当做恶魔,我还是那个想要对你独占的我,那个像疯了一样深深喜欢着你的我。记得下次相遇时,洗澡的时候,不要再把浴室里搞得那么多泡沫,如果门口站着的人不是我,千万不要没穿衣服就轻易开门,不要无缘无故摔倒在地,不要像防坏蛋一样防着我。我还会给你做饭,还会给你补习功课,在鬼屋里如果你再过不了关卡,我还会再次回来救下你……”

空气中,在所有啜泣声下,他突然停下琴音顿了顿声,抬头望了望那个照着光圈的灯后,忧伤的酱紫色瞳孔又慢慢落到琴键上。

“我们还有两个,不,是三个,那么美丽的约定。”轻轻合了合眼,这才使眼角的泪没有掉落下来,但从声带里发出的声音却紧紧地揪住了所有人的心,“不要跟别的男生说话,不要交别的男生为男朋友。你是我的,清清,爱吃西瓜的清清,你只能是我的,即使是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天下最完美最幸福的配对,也只会是我和你。世界第一的天才,配世界第一的笨蛋,就是我和你……”

啪……

那张令女人甚至男人都要为之疯狂的美型脸蛋上,在’我和你‘的那一声下,一滴装载着两个人的梦的泪滴,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落。透过话筒,那声音极为响彻,在全世界的注视下,那记比’我和你‘还要美妙的声音于黑白键上就这么蔓延开来。

“老婆,不要睡了!”带着哭腔的语音,豆大的泪滴突然像止不住的泉眼,不一会,那张惊艳所有人的脸蛋上此时已是铺满了泪。他停下弹奏,一脸痛苦地低垂着脸,任由汹涌而出的泪水打湿在面前那象牙白的琴身,“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就算我们下辈子还会再相遇,就算约定可以放到下辈子,可是,可是。清清,我好痛苦,真的真的好痛苦。没有了你,我还为谁而弹奏?没有了你,我还为谁而活?老婆,你答应过我要遵守约定的,你答应过我不会食言的!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这么耐皮,不听老公的话,擅自闭上眼睛。安清清,醒过来好不好?清清……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一百年后的约定,你要嫁给我的,我们要结婚的!谁也不许先离开谁,谁也不能先推开谁,你忘了这些吗?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起好了名字,清清,你听到了吗?第一个孩子叫芊泽,如果是双胞胎,另一个就叫花泽,第三个叫茜泽,第四个叫藤泽……第一百个,叫清泽……”

身边的人依然安详地靠在他的肩上,这却让他的泪流得更是欢快。

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舞台下的观众们,在听到那一番话后,突然开始抹起了眼角,像断了节的莲藕,那斩不断的啜泣声瞬时充斥了这个大得惊人的公演会场。

“那个天才王子……天……为什么会这样?”各个街口的大电视下,那一颗颗揪紧了的心,在看到屏幕上哭得伤心的俊脸后,一行行泪滴霎时淌满了每个人的脸颊。

揪心的疼痛,开始在世界的每个角落蔓延,甚至连天都为此而感动起来,随着乌云的密布,上帝也开始哭得稀里哗啦。

“美珠姐姐……”戴家公寓里,美珠和琦钰都不禁捂住了嘴,无声的哭泣却早已代替了他们的言语。同样伤心不已的戴家父母,也在一旁拼命抹擦着眼泪。

没有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不愿意,心疼泷岛熏的泷岛爸爸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难过痛苦。

“熏儿……”泷岛爸爸再也忍不住地呜咽了一声,紧接着他的目光又开始定格在屏幕里靠在熏儿身边的人儿,惨白的脸色,让他看着更为揪心不已。不知何时,一旁的泷岛昇早已放下了文件,湿润的眼眶也紧紧盯住屏幕上那个正流着泪也要说话的人儿,伤心不已。

与此同时,泷岛家的那个高傲的女主人,此时也是无声地看着屏幕,不知不觉中喉咙处已酸痛得发哽。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为什么,不是很讨厌那个孩子吗?为什么在看到那个孩子哭时,自己也会难过得伤心地流下眼泪?

无论是舞台上、舞台下、电视机旁,或是街口的大屏幕下,甚至世界各地……如同漫山遍野铺满地的十月樱,落下的樱花遍地都是。又如涌起浪潮的海上,哭咽声一波落下一波又起。

可是,谁的心,会比台上的那人还痛?

“人生中,从来没有过那么幸福,你为我而第一次做的饭,虽然有的很咸,有的却清淡得无味,甚至连有些菜和饭,都是生的……可是,因为那是你做的,我对你说很好吃,是世界第一好吃,不要以为我是在骗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在安慰你!清清,我说的很好吃,是发自真心。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十八年来,吃过的最美味最可口的饭菜,好香,我好想再吃一回,清清,以后你还会做给我吃的对不对?不对,不能这样,老婆娶回家是用来疼的,以后的以后,老公会为你做,一日三餐,甚至你要一日十餐,老公都会为你做……”

心内在波涛汹涌,却唤不醒身边早已闭上眼睛的她。

“老婆,你知道吗?上一次,你亲口对我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泷岛熏再次吸了口气,白皙的俊脸上早已是一片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瞳孔里,早已看不出是栗色还是酱紫,突然间,他感到喉咙处像堵住了般,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呜咽着继续说道,“老婆,回来好吗?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出,亲爱的老婆,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比任何人爱你的爱你还要爱你,我爱你,一生一世都只爱你,老婆,你听到了吗?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老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嘴里不住说着‘我爱你’,脑子里一直闪烁着你的身影……

没有一秒钟是脱离了爱你的轨道,在这漫长的十三年的等待里,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分每秒都在用爱你的心思念着笨笨的你。

亲爱的老婆,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看,世界都听到了我对你的呼唤,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你,还是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

你看,全世界都在为我们而哭了。

你听到了吗?他们的哭声,比我为你的哭声还要大声……

连天都看不下去了呢……

作为老公的我,第二次觉得愧疚了呢……

左边的肩上,一滴透明的液体缓缓从她的面颊上滑落,精致的瞳孔下一刻又迅速滴出。

“熏,不要再说了!”淳子蒿突然走了出来,在最后一个琴键的跳动落下后,当着全世界人的面,他狠狠地摇晃着泷岛熏的身体,大声呵斥道,“清清还没死,知不知道?”

清清还没死?泷岛熏收紧了手,但在看到身边的人依然紧闭着双眼时,心里好不容易浮起的希望却又再次被风熄灭。

“小薰,不要这样,先把清清送到医院去,或许还有救……”这时,在舞台下再也看不下去的白青连忙从舞台下冲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关心着清清的安家一家,还有安心她们,还有玛丽。

舞台下的观众们,在见到这一幕的到来时,全都擦拭着眼泪哭咽着站起了身,但目光依旧放在舞台上的那群人儿。

清清还有救吗?

“快,快帮我叫车!”从颓废状惊醒的泷岛熏,下一刻突然一把将清清拦腰抱起。

清清,一定不会死的!这么多人爱着她,他那么爱着她,她怎么可以死呢?

老婆,你要是敢先离开我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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