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问一问长姐和哥哥的病情,她从来没有开口,可能是伤了心吧。
“小姐,您稍微用一点吧,您昨日就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下去身子如何扛得住。”赵若仙的贴身侍女苦苦的劝着。
赵若仙的小脸瘦了很多,小脸还没有巴掌大,神情也是仄仄,没有任何精神。
“拿下去,我不想用。”
“小姐……”
“我说拿下去,你们听不懂吗?”赵若仙霍然大怒,挥舞着衣袖,狂躁的冲着侍女喊道。
丫头吓得差点没有把手里的饭食给甩出去,赶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如何能不气,这可是天花,如此大事岂能不传出去,她得了天花的事,就算是想压都压不下去。
这两年,母亲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以后要参加选秀,如今发生这种事,她对于入宫是没有任何指望了,而京中的哪家大户人家能娶回去一个得过天花的女子做妻子。
她心里恨,恨兄长和姐姐不顾亲情,将她置于这等地步。
大姐毁掉了母亲不算,如今连她都毁了。
明明是亲姐妹,为何要如此对她。
她不好过,府里的其他两位主子又如何能好过,先后有两个丫头也染上了天花,而其余的人也因为周媚救治的及时,就算是近前伺候,也没有在出水痘,但是赵若兰和赵承飞却脸上留下了疤痕,赵若兰还好,以后用脂粉覆盖倒是轻了很多,赵承飞就完全是受了姐姐的无妄之灾了。
不过对于周媚来说,这真的是好灾祸。
等两人的病情稳定下来,周媚这才好好的休息了一下,而府里那众人用过的一应物件,全部都被烧了,至于碗筷盥洗等用具也全部都用沸水浸泡了好几遍,而重新添置,也着实是花了不少的银钱。
等她满足的睡了一觉,刚睁开眼,秋书就走进来,福身道:“小姐,孙嬷嬷在外求见。”
周媚挑挑眉梢,眼角带着媚骨的浅笑,“出去看看吧。”
“是!”秋书上前给周媚取来外赏,就要伺候她梳发,却被她拒绝。
“就这样吧,在自己院里,莫要如此费事。”
来到正堂,孙嬷嬷就赶忙上前福身行礼,“奴婢见过表小姐。”
“孙嬷嬷无需多礼,可是外祖母身子有恙?”她笑着招手让孙嬷嬷起身。
孙嬷嬷表情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开口,“表小姐,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奴婢想,这件事是否要告知夫人。”
如今的承北侯府可谓是多事之秋,现在的孙嬷嬷就算是让她把命交给周媚,估计她也是毫无怨言,若是这次没有表小姐在,整个承北侯府都会把命搭上,莫说是小姐世子爷,包括夫人都无法幸免,她可是救了整个赵家的命。
“这件事还是要孙嬷嬷自己决定。”周媚也是一脸的为难,“若是不说,外祖母若是以后知道,恐怕会谴责孙嬷嬷,可若是说了,以外祖母现在的身子状况,恐怕会无法安然无恙,这件事我身位外孙女,无法做决定,孙嬷嬷若是为难,不如去问问少奶奶吧。”
孙嬷嬷听了,也觉得周媚说的有道理,现在她在自己的心里很重,有事她就会找过来,可是却也有些越矩,让少奶奶的处境有些为难。
这也正是遇到了表小姐,不得不再次赞叹一次表小姐是个懂规矩的,这若是个心大的,此时不是正好趁机拿权,表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对,表小姐终究只是个外孙女,是她想的有些歪了。
“奴婢谢表小姐指点,是奴婢越矩了。”
“无妨,孙嬷嬷这些日子也确实是累了,咱们府里的人刚逃过一劫,可惜的是上元节已过,不如就等几日,众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孙嬷嬷就带着府里的人好好的热闹一下吧,主子们心里都有事,也就不参与了,另外府里众人每人赏银二两,算是为这些日子的惊险压压惊,这笔银子不用从少奶奶那里出,由我这里出。”
“奴婢代府里的下人多谢表小姐。”
等孙嬷嬷离开之后,周媚就回到了寝室,秋书不明白,明明来赵府之前,小姐说不会给赵家人一个铜板的,为何会一下子拿出三百多两银子。
心里想的,也就问出来了。
周媚听闻,只是侧卧在美人榻上,歪着外面枯木吐露新芽,渐渐染上些许的绿意,才惊觉春天已经来了。
“我给的下人!”
只一句话,秋书就听明白了,确实是这样。
她的银子宁肯给了下人,给了叫花子,也不会给赵家的众人。
接下来的两日,澜玉堂没有大事穿出,就知道舅母是让孙嬷嬷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但是在周媚想来,孙氏心里是多少有数的。
只是府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第一日大开府门的时候,一枚重磅炸弹,却炸的府里的人青了脸色。
侯府正堂里,一身紫色长袍,星目俊朗的苏云苍坐在下首,看着坐在上面的承北侯以及大少爷,心里总觉得这承北侯府还真的是诡异。
当家侯爷看样子身子亏损的着实是厉害,大少爷也是双腿残疾,而他来京已经也有近十日,听闻承北侯府的人染上天花,闭门不出,无奈之下只得等到现在,一开府门,就进来了。
承北侯的神情着实是难堪的可以,而赵承胤看到苏云苍那疑惑的眼神,终究是让管事搀扶着赵兴宇离开了。
等他一走,赵承胤挥手把屋子里的人全部迁走,然后作势请他喝茶,“苏公子此次前来,是要接触婚约的吧。”
苏云苍的神色没变,但是眼神却有些惊讶。
“大公子为何这般说?”
赵承胤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的话可有错?”
“不瞒大公子,苏某这次前来,确实是要退亲的。”
“可有和缘由?”赵承胤问道。
虽说她不满那个妹妹,但是赵家的女儿若是传出去被毁了婚事,以后恐怕赵家的女儿名声都会受损,他为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赵家,不能让祖父辛苦的结果,在父亲的手里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