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赵承飞的语气沁着一抹严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大姐心里再想什么,你不该想更不能想,若是真的一意孤行,最后的下场不用我说大姐也知道是什么,莫说到时候侯府不会成为姐姐的后盾,伤害到侯府的颜面,母亲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的。”
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眼神中也透着痛苦的挣扎。
许久之后,才垮下肩膀,算是给了赵承飞一个答复。
赵承飞神色复杂的看着大姐,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严厉,随后道:“大姐,我都是为了你好,如今承北侯府在帝前不得宠,父亲更是挂着空值没有月俸,如今府里都靠着母亲独自支撑着,她很苦,咱们不能再为母亲增添困扰了。毕竟要护着咱们三个人,着实不易。现在父亲还吊着气,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届时,若是母亲也病了,咱们三个就真的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我知道。”
见她似乎正在认真考虑自己的话,找赵承飞才起身带着长随离开了。
他是承北侯府的世子,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了,莫说是残疾的大哥,就是头脑有些问题身子羸弱的二哥与之联合,都无法撼动自己。
如今他年纪还小,但是两年后的开科,他却已经决定要去参加科举,大燕朝爵位只是爵位,不能代替官职,勋贵子弟得祖上庇荫,就算是不能进入殿试,只要入得皇上的眼,以及等谋的比寒门学子更好的官职。
承北侯府现在需要他,但是对于他,却只是一个起点和跳板,早晚有一日他要让整个大燕朝认可他的实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与别家勋贵子弟碰面,就只是喝点吃点心,顺带倾听而已。
大姐若是不嫁如苏家,苏家如何会支持承北侯府,这门亲事可是母亲好不容易说下的,岂会让宣绍凌和大姐的一点点可笑的爱情所影响。
就冲着大姐那个性子,莫说是嫁入京城勋贵,就是嫁入苏家他都觉得不会太过好过,可是他却可以保证,只要侯府有他一日,他就会让她在苏家过的轻松一点。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不过若是她敢坏掉他的计划,莫说是亲姐姐,就是亲娘,也要踢开给自己清除障碍。
想到那个周媚,他其实有些不以为然,如今苏家几乎已经称得上是他的囊中物了,还要个不上不下的周家有何用?好在那个女人还算老实,否则的话不用大姐冷嘲热讽,他也会早就下手除掉了。
不过大姐也着实是太笨了,若是讨厌暗中耍手段就是了,何必要在口舌上争那一时之快,明明和他是留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弟,却如此的不长进,也着实太过悲哀了。
回到拾翠院,周媚就让春琴和夏棋收拾药箱准备去竹浔院,自己则是坐在旁边独自发呆。
“小姐,您在想什么?”春琴收拾完,走过来问道。
她闻声抬起头,看到背着药箱的春琴,笑着站起身:“没事,咱们走吧。”
她居然忽略了赵承飞,原本以为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谁知道居然会有那样沉寂的眼神。
其实也是她想的太过简单,就连甄子萌那般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都想的那么多,何况是身为侯府世子的赵承飞了,何时她也变得如此轻敌大意了?
不,其实也不是如此,是那个小子太安静,每日都能见到最少一次,只是因为他很少和自己说话,就被忽略了?
这不是她的性子!
所以归根结底说明了,那个小子有着她所不知道的黑暗性子,若说老实的话,承北侯府还真的有一个,那就是二少爷赵承礼,真正的安静的好似不存在一般。
看来计划要稍微改变一下,对付一个孩子虽说有些不道义,但是对于周媚来说,分分钟的没有任何愧疚感。
临近年底,各府都开始忙碌起来,而竹浔院依旧还是那么的安静。
“舅舅,这些日子觉得身子怎样了?”她给赵承胤扎完针轻声问道。
赵承胤捏着自己的膝盖,察觉到有些微的痛感,这可是四年所没有的感觉了。
“好了很多,如今时不时的能感觉到膝盖处有些疼,偶尔还会发痒。”
“这都是正常现象,舅舅这一冬天注意保暖,能重新走路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说完,还略有些歉疚的道:“和那些身子康健的是无法相比的,但是走路或者是轻微的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傻丫头,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舅舅说的是。”
赵承胤看着表情安静的侄女,好一会才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不要想太多,侯府的事情,不用你插手,等我的腿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能治好他的腿,就已经是为他们一房制造了希望,如何还能让这个丫头卷进这种事情里来。
“舅舅这话就见外了,一家人做什么说两家话,只要舅舅好了,我们家自然也会好。”
“你说的是。”赵承胤笑着点点头。
“而且我觉得孙氏倒不值一提,反倒是赵承飞,绝对不想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舅舅还是当心的好。”
“你察觉到了?”赵承胤笑道。
“难道舅舅早就知道了?”看来她的道行还是不够。
“几年前就发现了,坠马的时候。”他笑道。
“既然知道,舅舅为何还要带着他去骑马?”
“也是被踩断了腿才知道的,虽说当初年纪小,却已经很是歹毒了,这今年想必是更加的不可小觑了。”说完,看到周媚凝重的神色,笑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母子没有太过高的手段,凭借的都是些小把戏,只是比别人更加的不折手段而已,如今在侯府里,你只要照顾好自己。”
“舅舅能下得去手?”她有些怀疑的看着赵承胤。
赵承胤却笑了:“我不会下手的,不过倒是可以推波助澜,否则的话,你以为孙家是如何被抄家的?”
“不是被皇上惩治的抄了家?”她不明白这背后有舅舅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