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漆黑如墨,满天的星星闪耀,一轮汪月美幻得很。
米露趴在阳台上,听着屋外的虫鸣,轻轻地打了个哈气。
最近的她似乎总会犯困,嗜睡得很。
扯着窗台向着最远的院角眺望,隐隐约约,看的不是真切,那里,是个马棚。
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一阵风吹过来,冷的她直哆嗦。
关上窗,拉好帘子,麻利的扯着脚丫子向她的公主床里钻。
一股股的倦意拼命的挤压着她的眼皮子。
明明现在还在八点钟不到,这么承重的倦意让她自己也觉着奇怪。
她把薄薄的被子拉到腋下,身体****,脑呆瓜盯着窗台的小夜灯的盏芯望。
有些刺眼,眼皮子顺着本意,慢慢的合上。
她开始做梦,梦的稀奇古怪,五花八门,有些东西她在现实中想都没想过。
她看见了一个小娃子,样子和她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梦里她穿了一身华丽红艳的古装裙,身边几个三四十岁的女仆在陪她玩耍。
“烟儿,来,过来,来父王这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出现,男人穿着是黄袍大褂,几只张牙舞爪的飞龙跃然一身,他的脸庄严肃穆,岁月的刀在他面上削出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他慈爱的望着小娃子,烟儿。
周围的仆人都识相的让开路,烟儿很顺畅便来到了男人的怀里。
他一勾手,没使什么劲,小丫头便被他抱的高高的。
他大笑着,烟儿被他抬过头顶,悬空的她两腿直摆,短小的手臂作势欲抓。
“烟儿最近变重了啊,说,是不是偷吃了什么好东西了?”
男人把烟儿放下,居高临下望着烟儿,故作严肃的说着。
烟儿嘟着,仰着头,她手指比划了几下自己的个子,在他男人的腰际。
笑呵呵的道“才不是呐,烟儿是长高个了,你看,我的头顶已经到你的腰间带这里了。”
她说的很轻盈,音质愉悦,像是告诉着男人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呵呵呵,是啊,烟儿长大了,要飞走了。”
男人笑着扶摸她的头发,揉了揉细软的孩子发丝。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父王身边一辈子呐!父王你可不能赶烟儿走。”
烟儿睁着咕噜的大眼睛,两只小手抓着男人的衣摆,笑呵呵的嘴巴裂的好不可爱。
她就是爱撒娇,举国上下,她是雍平王的心头宝,是所有皇室中最后一位小公主。
父王说的随意,她听得可不随便,眼瞧着多少个姐姐们都远嫁他乡,有的是嫁给边城的将军,有的独守城池的侯爷,更远点的还是联姻他国。
想想离家那么远就觉得孤的慌,她要是嫁出去了,不就不能见父王和亲亲母后了。
“好了烟儿不逗你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学骑马的么,烟儿,父王现在送你一匹上好的马匹,你可还想要。”
见烟儿又自己鬼嘀咕着,他开口断了她的联想。
他笑如虎,扶着胡须,左手背着。
“真哒,当然想要啦,父王,送我吧送我。”
女孩欢快的音玲响彻大院,伴着一国之君的豪笑,整个雍平国一派安宁。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在前几日西纳国来供,得了一匹上品好马,此马通得人性,听得人言,能日行千里,健步如飞,它生得奇特,眼球呈蓝绿色,一身雪白的绒毛纯的无一丝狭隘。
说到底不过是一匹马而已,然而西纳国却把它当成第一供品进贡。
西纳来的使节这样解释,这是一匹世间罕见的汗血赤兔,此马生的惊奇,当世一绝,再无第二。
它的马蹄有爪,能同虎搏命,它的牙齿锐利坚硬我,能撕碎大象。
然而,好马得配好将,所有人都很想见识一下这四不像的马种,好奇之心趋之若鹜。
尤其是将门人,都想骑上它奋驰僵场。
可是雍平君却把它拴在宫里的马棚中,和其他马匹一起饲养,没人知道这个古怪的君王在搞什么鬼。
大伙只觉得没劲,雍平君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呢。
耳边不乏些将门人立功赏赐的推荐,他只是笑笑,不做回应。
一匹马儿而已,大伙弄的跟争抢似的,他是一代君王,好的东西,他想给谁,不想给谁,皆他说了算。
雍平君牵着烟儿穿过一层一层回廊终于来到了马场。
马场清静得很,放眼望去像一片大草原。
太监宫女都喏喏站在身后排了好长一队,雍平君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一来到这,米露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她开心的大叫着,迫不及待的跑到马棚的门边。
每天都腻在宫里,父王很少准许她来马场玩,她想骑马,和男人一样飞来飞去,但总是被她严肃的父王回绝了。
说什么么她太小小了,矮的够不着。
她有点不高兴,所以整天大吃大补,可是,奇怪得很,她非但没长高,尽然发福了。
弄的许久不见的父王差点没认出来,她只好作罢。
奇了,她没在大吃大喝,尽然忽的窜出小半个个头。
烟儿摸着正啃颞稻草的马头,她的手上下梳顺着马儿的毛发。
雍平君走了过来,对着烟儿,他若有所思的开口。
“烟儿,来。”
“怎么了父王?”烟儿听话的走到他面前,听他说着。
“烟儿,你去马棚转一圈,挑一匹你觉着最好的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