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晚,清风的气息又出现在了客栈,瑾曦发觉其中的不对劲,并顺着清风的气息寻去。走到一处僻静的山谷中时,瑾曦止住了脚步,清风、南秦、寒璟墨都在那里,封魂剑就矗立在火玄玉之上,鲜红的细流正缓缓地被封魂剑吸收,而血却是从南秦手腕中流出来的。
“南秦,快住手!你在干什么?”瑾曦怒气冲冲地向他们小跑过来。而清风趁此时设下了幻心障,那是他下界时玉帝给他的。直到南秦施法结束后,屏障才会不攻自破。
“玉帝专有的幻心障!”寒璟墨一惊。
“清风,你干什么?把我放出去,这样南秦会死的。”瑾曦不停敲打着屏障,玉帝你为何这般为难我?哭着喊叫道。
清风别过脸去,不再看瑾曦,却在心里和瑾曦说了千万遍对不起,玉帝以你命相挟,我有何选择?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点点腥红渗了出来,却已没知觉。
“南秦,快住手啊。”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占据了整颗心,怎么会是这样?
身体上的痛伤算不了什么,看着瑾曦那般痛苦的样子,寒璟墨垂下头去,瑾儿,让你尝到如此愁苦的滋味,不知是对是错?南秦的心里也绞痛万分,血慢慢流淌着,力气正在一点点耗尽,丫头,多希望有一个没有黄昏夜晚的明天,那样你我就不再有离分。
“丫头,别敲打了,这一切早已注定,该来的总会来。”
“我不信,也不想知道。”瑾曦拼命地撕抓着,修长的手指却是血肉模糊,她不能放弃,不能。
“你还记得白圣宫吗?我看到了我的结局,我就是那个为封魂剑解除封印的人,这也许是师父叫我跟随你身边的原因之一吧。只有用我的血才能唤醒它的魂,而我,则会被它吞噬。”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南秦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瑾曦身上,他知道能再多看她一刻那也无憾了。
“我不信,不信,南秦,快住手啊。”瑾曦怎么努力也冲不破那困住她的屏障。
“南秦,你真这般狠心?”
“如果我发觉的话,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于你,到底算什么?我还没允许你离开,你怎么可以转身就走了?”
字字灼心,句句穿心,南秦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挣扎,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血流速也快了不少。
“瑾曦,我并非离你而去,只是换了一种陪伴你的方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骗子,骗子……怎么这么傻?”瑾曦无力地跌坐在地,双手依旧不断地敲打着。
南秦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封魂剑力量愈加强大,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刺眼,寒璟墨扶住虚弱的南秦:“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放心吧。”南秦吃力地点了点头,眼里不再有先前失去她的恐惧,丫头,就这样吧,欠你的用我后来的永生永世来还。
“不,不要!不可以这样对我……”瑾曦大喊道。
寒璟墨走近屏障,对里面的瑾曦说道:“瑾儿,你可知?你本可以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玉帝忌惮你身上的魔性,想借我之手除掉你,或者说借你之手除掉我。除掉我本也很容易,只要五大上神联手便可做到,可惜玉帝并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你。”
南秦的身体正逐渐地变成石头,那么冷。那一刻,她的心仿佛也随着南秦变成了石头;那一刻,她的世界都沦陷了,化为尘世中的尘埃,微小到无迹可寻。这感觉比失去小七的感觉还要痛苦十倍,为何要让自己这般生不如死?若是有回头路,宁可生生世世被囚禁。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啊……”也许是痛到了极点,伤到了极点,瑾曦爆发出从未有过的魔力,先前被玉帝封存的记忆在眼前浮现,原本一袭白衣此刻变成了玫瑰红衣,南秦的血映红了瑾曦的双眼,瑾曦眼里透露着戾气,十分凌人,寒气正在周围氤氲。寒璟墨的话使清风脊背发凉,想不到玉帝竟会是这样,可他觉得事情远非这般简单,寒璟墨一定还隐瞒了什么。
“瑾曦!”清风喊住从他身旁走过的瑾曦,可是瑾曦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那已经不是他认识的瑾曦了。
瑾曦一步步缓慢地走到寒璟墨面前,寒璟墨伸出手去,笑容从未褪去:“瑾儿,你终于回来了。”
“墨,这些年来你可还好?”瑾曦将手放在寒璟墨手中,嘴角泛起一个冰冷的笑容。清风看着一切,顿时觉得云里雾里的,所以索性回了天庭,找玉帝问个明白。
瑾曦抱住了寒璟墨,过了这么久熟悉的味道还在,经历了这么多,她再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瑾儿了,而她心里住的不再只有墨,还多了一个南秦。
“墨,谢谢你将我找回来,你不知道现在的我同时爱着两个人。”
寒璟墨抱紧了瑾曦:“别说了,我都知道。”
天庭。
正在祥龙椅上的玉帝被一声破裂声惊醒,监控瑾曦的琉璃珠破碎了,玉帝怔住了,他还是错算了。
“陛下,派我们五上神去征讨他们吧”太夜谏言道。
玉帝摇了摇头,现在就算全部天神去征讨也只有陪葬的份,他们二人联手五界之中真的没有谁能抵得过。天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天神们整日提心吊胆。
“陛下,如果说迟早都是死,那我等宁愿死得其所。”众天神向玉帝请命道。
玉帝拗不过他们,只好应允,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要来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