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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旺骂街

一大早,大旺就给两个弟弟开了个会,内容很明确,针对张二狗,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多的挽回朱家的颜面。最后在大旺的独裁下,三旺万般无奈的接受了会议上制定的计划。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艳阳高照,让这寒冷的冬天暖意浓浓。村里的人大多都在自家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沐浴着社会主义大家庭给老百姓带来的阵阵暖风。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村子里会传出一个极其刺耳、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张二狗!你这个王八蛋,今天老子要活劈了你,你给我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此时的三旺蓬头灰面,两只眼红彤彤的,打了鸡血一样扯着脖子趾高气扬地咒骂张二狗,边骂边慢慢地向着张二狗家走去。

“张二狗!你这个畜生,我们朱家要把你碎尸万段!你这个不要脸的、缺德加冒烟的狗杂种!今天我就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我要剁了你,把尸体挂在镇十字路口,让所有的人都看清你的嘴脸,唾弃你!诅咒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就等着吧!”这些词儿,三旺在家背了好多遍,现在发挥起来还不是很熟练,语速也有些慢,总是跟不上走路的节奏。

“张二狗!你连一条狗都不如!狗都知道看家守本分,你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你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人类的耻辱!我要扒掉你的皮!喝光你的血!吃光你的肉!”三旺越走越慢,在他身后聚集了好多的村民,一边跟着他一边还议论纷纷。三旺咒骂张二狗的原因,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甚至有不少人再暗暗为三旺鸣不平,觉得张二狗太不道德。

此时的张二狗和郭彩英正在吃着饭。炖了一只老母鸡,满屋子都是鸡肉的香味。郭彩英不时往张二狗碗里夹着肉块,微笑着的脸洋溢的全是幸福,这一刻她似乎年轻了十几岁,略黑的脸颊还透着丝丝红润。张二狗傻傻的笑着,贪婪地啃着一条鸡腿,要不是占着嘴,他早就高歌一曲了。这般情景,两个人比新婚的小夫妻还要甜蜜,根本就听不到向他们缓缓而来的骂声。

三旺一路走着一路骂,他心里很清楚,张二狗已经是卧床不起,谁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拦他,而自己骂张二狗,可谓是有理有据、名正言顺。这个情况,大旺早就跟他讲明白了,他也不得不佩服大哥的睿智。

“太解气啦!骂的痛快!张二狗这个哑巴亏是吃不完也得兜着!”三旺的心里从来都没这么畅快过,他高兴的有些晕头转向,似乎都忘记了郭彩英曾经是他的媳妇。

不知不觉间,三旺来已到了张二狗的大门口,兴奋的同时他还有些害怕。他怕有人也会拿着镰刀向他砍过来,但一想到张二狗卧床不起,他就安慰了好多,他不相信有谁会有理由护着张二狗,毕竟他现在的气势强大,一看就是找人拼命的。想到了这些,他又开始理所应当的破口大骂起来。

“张二狗!你这个狗杂种!你给我出来!我要剁了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给我出来!”骂了这么长时间,三旺已经是渐入佳境,不用想,骂词儿就能脱口而出。现在张二狗的这条小胡同里已经是站满了人,这种现场版的热闹比看电视过瘾的多,又不用买门票,不看白不看,村里爱热闹的人哪能错过,他们才不相信三旺敢杀张二狗呢!

已经是堵着家门口骂了,家里的张二狗和郭彩英只要不是聋子就不会听不见。郭彩英的反应要比张二狗激动的多,连吃饭的碗都摔了个稀烂,拔腿就要往外面跑,双眼还满是泪花。

“站住,你干什么去!”张二狗很明白郭彩英这是要去拼命,他清楚地知道三旺给她带来的伤害到底有多大,他都能想象的到她出去大门以后的情景。

“二哥,他害我害得还不够,现在又来污蔑你!我不能就这么听着无动于衷!”在郭彩英的心里,她是离了婚以后才和张二狗好的,这些都跟朱三旺没有一点关系,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找张二狗的事。

“彩英,你过来,如果你当我是你的男人,我就不允许你出去!”张二狗的话声不大,但很坚决,很有力量,让郭彩英只能乖乖的走回来。

“彩英,朱三旺没有污蔑我,他骂我骂的对,不管你离不离婚,我都要做你的男人!一辈子!”张二狗紧紧握着郭彩英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

郭彩英相当感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是不停地流泪。

大门口三旺的骂声越来越激烈,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朱三旺骂的嘴都吐沫子了,就是不进张二狗的家门,门又没锁。

“彩英,你把我背到院子里,我跟朱三旺说两句话。”张二狗根本就不在乎骂声,他在乎的是郭彩英很难过。

“不行!你伤的这么重!”郭彩英不住的擦着眼泪,一脸担心地看着张二狗。

“你放心,朱三旺不敢进我们的大门,就算他敢进来,有大黄在,我也不会有危险。我不出门,就在院子里说,你不用担心。”张二狗能猜到大门外肯定是围满了人,他不仅是要和朱三旺说句话,他还要向全村人说。

郭彩英还是很小心地把张二狗背出了屋子,刚走出了几步她就站住了。她确实有些害怕三旺,因为“那一刀”是他的阴影,要不是大黄紧跟着她们,她可能站都站不住。

“朱三旺!你给我听着!从今以后,我就是郭彩英的丈夫!一辈子的男人!今天你可以随便骂我,但你要记住,我就忍你这一次!”张二狗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喊声震得郭彩英的耳朵嗡嗡直响,半个村子都能听见。这是他的宣言!他要告诉全村的每个人!

郭彩英身子抖得厉害,她强忍着激动一步一步把张二狗放回了床上。她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朱三旺的骂声她一点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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