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范德好又是嘿嘿一笑,上前拍了一下刘伯忠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伯忠,局里这个规定太好了。那些来找我的人,我挡都挡不住,躲起来还挨骂。真是难做人呀。这回好了,局里有规定,他们进不来,我可就清静了,能干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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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好出了刘伯忠的办公室,转身回到自己小屋,忽然觉得屋子里空荡荡、冷飕飕的,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往日这屋子早就是烟雾缭绕,宾客满堂了,心中便有些失落。范德好这人有个特点,上午找他的人多,来的多半是办私事的,大家坐下来,聊些闲闻轶事;下午他的电话多,大都是告诉他晚上去某某饭店、酒楼,都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喝酒。现在是上午,电话少是正常,那这人都哪儿去了?范德好突然想起刚才主任刘伯忠对他说的话,原来是门卫给他拦驾了。今后,凡是找他的人,一律都在守卫室。这是什么规矩,太霸道了。转而又想:也好,也好,难得清静,难得清静。
范德好新沏好一杯茶,点燃一支香烟,坐下来慢慢地吐着烟雾、品着浓茶,琢磨着刚才刘伯忠的一番话,心说:刚才老刘说叫我管食堂是郎局长的意见,一把手亲自点将,这可得认真对待。这老郎来局里没几个月,跟他还不太熟悉,我得直接跟他表个态,这食堂我要办到一二三,叫他看看我范德好的能力。想到这儿,范德好起身出了小屋,上了三楼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局长郎清山正在“嗯嗯啊啊”地接一个电话,沙发上坐着一位客人,正在低头看一份材料。
范德好见局长有客人,转身正想下楼,忽然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不由自主瞅了那人一眼。这回想起这人他认识,是市政府副秘书长穆大林,在一个酒席场合遇到过,说过不少的酒话。他便一脚迈进办公室,呵呵笑道:“大林,你好哇,好久不见了。”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上前就要与人家亲近。
市政府副秘书长穆大林来S局与郎局长谈点工作上的事,见进来这人与他热情打招呼,一怔,这人并不认识。穆大林是一个近视眼,戴着厚厚的镜片,虽没认出这人来,可怕冷落了对方,慌忙起身把手伸出去再想他是谁。
范德好紧握穆大林的手,摇晃着,道:“哈哈,我是‘饭跑跑’,戴这么厚的镜片还没认出我来?”
穆大林并不是由于近视眼没有认出范德好,实在是这人眼生。听他说是“饭跑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什么人酒宴上见过这个人,原来是S局的人,脸上的表情便由茫然变成笑容,道:“原来是‘饭跑跑’,瞧我这眼神,原来你在S局与老郎在一起。”
在穆大林的经验中,这“饭跑跑”能在局长室里与他这样说话,一定是郎局长的副手,一个副局长,或是一个副书记,局级干部,不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