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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抉择(三)

距离H市不远的一个小镇,有着一家私立医院,其规模并不输于市里的某些甲级医院。当初医院投资落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叹息。如此巨大的投资放在这小小的村镇里能有多大回报。然而,医院内部的核心却都清楚的知道,从这里一直延伸到百里外的边界线,有着这样类型的医院大大小小不下于五所。它们规模或大或小,却都为着相同的人服务——以杨德胜为首的大型跨国贩毒团伙。

因为H市临近边境,贩毒活动异常猖獗,而国家也多次组织打击。再加上边防部队的屡次干预使得杨德胜吃了不少亏。而一旦有人受伤,几乎所有大医院都不敢去,而小诊所又因为设备药品不齐全等问题导致了极高的死亡率。

杨德胜为了让属下安心为他贩毒,也为了减少因为死亡为他带来的高额补偿。他经过精密的规划之后,投资建成了这些医院。其实政府里的有心者都知道杨德胜的用意,但是医院的落成最大的受益者还是要数当地的人民。所以,对此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在这几家医院里接诊的枪伤,群体性的刀伤等,没人报案,基本上警察也不会过于干涉。

此时,邓诺便躺在这样一家医院的抢救室里。抢救室外,阿力与万芳满脸焦急地等待着。万芳的身边蹲着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是出手将邓诺击伤的,万芳的亲哥哥万元。

当知道兄妹二人的奇葩名字后,阿力好几次想笑。但是又碍于邓诺还生死未卜,而众人又皆是满脸的悲伤没敢笑出来。

“芳芳,哥真的不是故意的。哥当时不也是听说你出事,心头担心着急嘛。不过你放心,哥向你保证,这小子绝对会平安无事的。”元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直哭个不停,心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不停地道歉,且坚信邓诺会平安无事以此来安慰着万芳。

万芳闻言,冲万元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还不是都怨你。人家救了我,你却伤了人家。你滚啊。”说完,低着头,用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汹涌的泪水不断顺着指缝滑落到地上。

万元也只能无奈的耷拉着头,蹲在了一旁,生怕自己再出言激怒了自己这个性格火爆的妹妹。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万元面前:“万先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请您放心。”

听到这话三人听到这话均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万元更是难掩兴奋之情,刚一转身却见万芳由于长时间精神的高度紧张突然的放松导致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万元一把扯过那医生,咆哮道:“你特么还不快过来看看。”被面前这喜怒无常的万元吓坏了的医生只得一边连连应和,一边招呼过来两个护士手忙脚乱地将衣衫不整处于昏睡状态的万芳给扶进了手术室。

几天的修养下来,邓诺早已好了很多。只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导致如今身体还有些虚弱。万芳并无大碍,此刻正在邓诺的病床前与阿力闲聊着。

万元突然推门而入,对着阿力及邓诺道:“不瞒二位,两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虽然这医院与我颇有些渊源,但是因为现在外面对两位追得挺紧,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二位受累移驾到我家里静养。”

兄妹俩的家虽然说不上奢华,倒也宽敞。刚一落定,万元便吩咐万芳去为二人收拾房间。待万芳离开后,万元便直入主题:“两位目前的处境我也是知道的。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们不嫌弃,就跟着我。凭借二位的身手,虽然不敢保证两位大富大贵,但至少也可以衣食无忧。甚至将来雄霸一方黑道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万元抛出的橄榄枝阿力并不感兴趣。而且几天的接触下来,他与邓诺清楚的知道万元做的是毒品买卖。自己原本就是想回到平淡的生活,只是这最后的任务出了些许状况才落到这番田地。如果说金钱,在他看来他之前任何一单生意都不是这些拿命博取的毒贩所能比的。因此他并不想再节外生枝。在他看来,曾经作为准警察的邓诺更不屑于与这类毒贩为伍。所以他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等着邓诺出言婉拒。

“好啊。万哥明知我们目前的处境依然愿意收留我们,我们自然求之不得,感激不尽。”谁知邓诺的态度完全出乎阿力的预料,回答更是完全相当于给了阿力一记会心一击。

在得到了两人答复后。万元大笑着让万芳着手弄出几个好菜,并且拿出了珍藏多年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酒,给两人倒上:“为庆贺我再添两员虎将,干杯。”说着将满满一杯酒一干二净,直叫一个豪气干云。

当晚,阿力再次与邓诺共处一室,此时他怎么看邓诺都觉得别扭:“我觉得你是色迷了心窍。”说着,阿力一把拽过被子,给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就甘心堕落了?”

邓诺理也不理阿力,扯过一件衣服披上。心里想的却是如何通过万元这条线,打进整个贩毒团伙内部。如果能一举端掉整个贩毒集团,那将会是举国轰动的大事件。只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其间的凶险更是无比巨大。

身旁的阿力见邓诺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以后会成为一名警察。”

画面切至两天后的一个夜晚。

一辆小型商务车缓缓驶出H市,车上正是万元阿力等人。除了三人外还有一名司机以及两个崭新的面孔。阿里两人也是刚刚才从万元口中得知,那司机是万元的专职司机。另外两人一人被叫做大川,一人叫祥子,都是跟随万元的心腹。此时,车子正飞速的朝着临近H市的D市方向驶去。

“大家不都是属于同一家公司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找上面出面解决?”阿力一直打心眼里就不愿意掺合有关于万元的任何事情。奈何他与邓诺之前的约定才没有能拉下脸离开。

对于这次阿力的观点,邓诺就深表认同。反而期盼着万元能依靠上一级毒枭来出面解决。这样,就能毫不费力的知道万元等人的上线是谁。

万元等人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出面干预,反而还巴不得有人能挑起事端。”

看着大川、祥子等人点了点头,邓诺和阿力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都不怕出事儿吗?”

万元苦笑着摇了摇头,发出声声叹息。一旁的祥子解释道:“大家你争我夺,不外乎就是地盘,货源。理论上能为上线倾销的货越多,相对的地盘就越大,自己在集团里面的身份就越高。而小团体之间地盘的争夺不仅不会导致货物滞销反而会因为地盘的统一或扩大加大整体的稳定销量。如果上面出面压制,看似各个区域的销量平稳,但是这样一来,因为没有了竞争,上升的空间也不会太大。所以,上面巴不得我们争个你死我活。就算暴露损失了某些区域,自然而然也会有新人接手。你们可别忘了,水源,是在人家手里。”

邓诺恍然大悟,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理论上。那实际上呢?”

祥子笑道:“实际上是,像H市,虽然是省会,但是因为管辖也比较严格,他的销量是远不如D市这种能随时提货,交易量巨大的边境城市的。而同样的,因为H市也临近边境,它的销货量相比于北方某些省会城市又要大出很多倍。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沿海的某些城市,虽然离国境较远,但是有更加不容易被察觉的水路运货。销量远超H市的城市也是大把。总的来说,这不仅考虑到地域,当地的管辖,更主要的是需要考虑当地龙首的手段。比如我们H市的龙首万哥,就因为自己非一般的手段让我们一连好几个月超过了军狗的D市。这也是我们两家矛盾的由来。”

看祥子说完,万元补充道:“所以那个疯狗故意找人把我骗出了H市,想端我老窝。他却不知道你们上次遇险的那处仓库我早就废弃掉了。所以,你们应该明白,就算没有芳芳的事,我与他之间,早晚也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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