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半躬下身子剧烈的喘息着,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些许玲珑的曲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姣好的线条有些叫人心猿意马。
那些死士见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是不行了,一条大腿几乎都快要被血给染红了,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对视一眼,那些人执着刀一哄而上打算将她劈碎,容战在树上,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动,却意外瞥见月光之下她眼中所流露出来的继续充满杀气的冷光,重新躺回到树干上,容战扣着刀柄的手已经放下,不到最后,那些人不会明白究竟是谁会死。
楚碧落故意做出气喘吁吁好像真的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的样子,为的就是眼下,拼尽全力的奋力一搏,这些人太过分散,她根本便没有时间和力量去一个一个解决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他们自己靠上来。
五指一次摩挲着刀柄,等到所有的人都聚拢了,冲天的杀气这个时候才溢出,混杂着凌厉的气从楚碧落身上爆发出去,自她手中打出,眼神冷冷,嫣红的菱唇浮现出一抹笑:“想取我的命?你们还没那个本事!”
那些人未曾意料到她竟然留了这一手,大骇的同时却已经来不及,只能在极致的痛苦之中,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血飞扬,似乎将天际皎皎的冷月也给染红了,楚碧落自那绞碎的尸首之中跳跃而起,身子微微前倾,仰起头,叫风吹起自己的发丝,神色狂傲:“天,也休想取我命!”
最后的最后,楚碧落还是在时辰超过之前,赶到了皇城,尽管,在到了城门的时候,她跌下倒在地上,连东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繁星闪烁璀璨,楚碧落觉得她累得像是要死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口起伏剧烈,喉咙干涩至极,每每吸入一口气就像是有刀子在那上面轻轻地滑下一般,大腿上面的血迹还未曾干涸,上面的湿濡有些是后来她自己又给刺上去的,在路上的时候,力气没有了,呼吸像是被人抓住,都喘不过起来了,楚碧落都以为她快要死了,可是,咬紧了牙关,她还是撑过来了。
双手平放在身侧,楚碧落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发丝纷乱,小巧的脸上却满是笑意,璀璨,堪比天上繁星。
很多事情,不亲自去做一下,你根本不会有收获,努力坚持到最后,则是有些意想不到。
就像是现在的她,一路杀出一条血路回到皇城,回头望过去,她才知道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喉咙干涩痛痒,却丝毫也影响不了她现在高兴的心情,这两日来,她想,比她呆在岐山那么多年学到的和提升的,要多出许多。
头顶繁星慢慢的有些变化了,像是全都被人给抹到了一起,白花花的一片,然后,便是冗长的黑暗……
在楚碧落终于晕过去的时候,容战抱着刀出现,足尖点地落下,他气息紊乱,先前已经调节了许久了,瞧着地上的女子,脑中突然涌出她从血光里面飞身而出时候的场景,她说,她的命,天亦不可取。
感觉到一道视线朝着自己看过来,容战一凛,警惕的看过去,见到来人的时候一怔,抱拳恭敬道:“太子殿下。”
青色的衣衫晃动,衣袂飘飘步履焦急的走过来,来人,正是拓跋清玄。
刚到皇城,远远地他便瞧见了原本应该在明日此时才出现的人,竟然躺在了地上,情况似乎不大好,光线太暗,距离又太远,他看不真切,这个时候,她不该出现,可那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跃上心头的倩影,却叫他无比的熟悉,终于,看见了容战,他便更加确定那个人就是她,走过去,空气里面若有似无的淡淡的血腥味,叫他心头一紧,脚步加快的走了过来。
拓跋清玄颔首,转而看向地上,在看清楚确实是楚碧落的时候,身子有过一阵细微的颤抖,视线落在了楚碧落染有血迹的大腿上面,拓跋清玄快步上前,那血迹还未曾凝固,尚有温热,九天折扇划过,刺啦一声那截裤腿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同时,拓跋清玄衣袖一挥,将她莹白的腿挡住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伤势不轻,一个深深的小窝,好在已经没有流血了,突然觉得不对,拓跋清玄一把抓起她的手,手中仍旧紧紧地捏着一个碧玉簪子,他知道,那是她束发用的,摊开手掌,里面满是已经干了的血迹。
拓跋清玄只是淡淡看了容战一眼,并未有过责怪,楚碧落的脾气他知晓,这簪子定是她自己此下去的,而这一切,也只是她自己的选择。
拓跋清玄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是太子东宫的幕僚子无弦,他很多年之前当拓跋清玄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便已经跟随在了拓跋清玄的身侧,为他出谋划策共商大事,自己的主子,亦可以说是知己,向来从容不迫内敛沉稳,何时,又有过像是方才那般的失措与……墨眸之中隐藏不住的大喜。
就算是当日皇帝写下立太子的诏书并昭告天下人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
子无弦上前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然会对那个沉稳的主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半道上却被容战拦住,大刀一横,刀身泛起冷冷白光,生生叫子无弦留步,容战道:“先生留步。”
都是在拓跋清玄手下效忠,二人平时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来往,然,容战知道拓跋清玄心中,子无弦就像是他的师傅,而在子无弦心中,也知道眼前这位战神对于太子有着什么样的重要性,故而心中虽然好奇,却也颔首,退到一侧等着拓跋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