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快点快点,给小姐再上一点胭脂……唉呀,拢春,小姐的龙凤镯子我放哪儿了,糟了糟了,花轿快到了,我放哪去了?”
“翠儿姐姐,镯子你不是正拿在手上吗?”
翠儿登时闹了个红脸,屋里的小丫头们都纷纷掩唇笑起来。翠儿一叉腰:“还笑,快点啦,花轿要来了,误了吉时,看城主大人怎么罚你们!”
哇呀呀,有只老虎发威啦!小丫头们一哄而散,赶紧各忙各的去。
上官飞看着急得跳脚的翠儿直笑:“这里竟然有人比我还急,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小姐——”不依了。
“好好好,中留,中留,那我就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你可满意?”这不是存心气人嘛!翠儿一跺脚,跑了,留下满屋子笑声,和一群春心荡漾的小女生。
趁着欢笑的空档,上官飞凝神往铜镜中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珠翠,浑身喜气的陌生女子正呆愣愣地望着她。红艳的唇色妆点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本该神采飞扬的脸,却只粉饰着深刻的无力。
“冬雪,把胭脂上得再厚些。”
“小姐,外面花轿到了,快,苹果……唉呀,喜帕放哪了?唉哟,好疼……”就看着一群丫头和几个老婆子手忙脚乱地在屋里乱撞,直到喜帕被盖到新娘的头上,依然能听到她们喳喳呼呼的声音,活似一群喜鹊,点缀着今日的喜意。
被扶着往外走,眼睛只能看到红色喜帕下面,一角不断前进的道路。心头的压抑随着这小小一个角落不断地晃荡,却始终无法释怀离去。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心头却没有任何喜意,只是觉得空荡荡的,缺了些许东西。
他,会来吗?
在摇晃中,花轿被抬出别院,直往城主府而去。一路纠结着,脑海中满满想的是,如果他来了,她该怎么办?如果他要带她走,她又该如何选择。心不该有喜悦的,却为他即将出现的可能而激烈跳动。
她还会看到他吗?而他现在是否在为她的决定而憔悴焦急?以他们的感情,他一定会赶来的吧,即使他娘让他娶了娇妻……他,会来吧……
心思纷乱而矛盾,花轿外震天的锣鼓不过是搅得她的心更加不能平静。
花轿会穿过白云城的主街,街上到处是前来观看的百姓,守卫们早就清理出中间的道路,好方便花轿通过。即使上官飞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依然可以感受到全城的喜意。
她不是正室,司徒却给了她比正室更风光的婚礼,他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想必费了不少周折。休说程钰丰城城主女儿的身份,光是叫白云城的那些礼官们同意,一定也花了很多力气,听翠儿说那些老头子们食古不化地很,也不知他又使了什么法子……
思绪杂乱纷纷,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城主府门外。早已有人守候多时,上官飞被搀出花轿的时候,只看到喜帕下挨得紧密密的鞋子。今天,人很多啊!
婆子们将她的手放入另一个妇人的手中,从城主府进去,里外共要跨过九道门,然后经过九个最有福气的妇人接力,才会将她带到司徒面前。之前有听翠儿说起,这些有福气的妇人不是家世富足,便是子孙满堂,这样的接力暗示着新娘将带着满身的福气进门,听说连过几道门也是有讲究的,九,便是最多的数目了。
上官飞对天圣皇朝这些古怪的习俗并没有特别留意,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一双双温暖或冰冷的手传来递去,最后落入一双紧实有力的手中。
手很暖,握得很紧。上官飞透过喜帕往外看,只看到鲜艳的红色喜袍,上绣着金丝蟠龙,与她的衣服正好配成一对。
是司徒吧,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在自己身上。手禁不住一缩,却被他牢牢抓住,挣不开,逃不脱。尽管司徒这些日子以来对她好得出奇,她依然不敢忘记他掠夺的本性。他看上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她知道。
手不再挣扎,心却慢慢平静,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婚礼被打断。
司徒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完成一系列复杂的仪式,领着她一同叩拜天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身只有浓浓的喜意,感受不到一丝异常。到了掀开喜帕的那一刻,上官飞终于慌了。
婚礼即将完成,喜帕就要被揭开,而他,在哪里?
司徒的手仍然牢牢地握着她,感受到她的颤抖,便握得更紧。他知道自己终于能明正言顺地将她绑在身边,她的下半生,将由他开启。心跳得有些快,但仍是缓缓地揭去那一层红色的喜帕……
红色的喜帕下,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在宾客们齐齐的抽气声中,司徒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唇,那样娇艳却不停颤抖的红唇。他不要她害怕,只想她快乐地待在他身旁。
在司礼官微微抽搐的宣告声中,礼成。
司徒领着上官飞坐上城主夫人的位置,接受臣子们的祝贺与朝拜。这一刻,她终于是自己的了!
高高在上地坐着,身却是冰冷至极。看到脚下跪了一地的臣子,心里盘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有来。
司徒的心情很好,尽管上官飞的身体显得很僵硬,依然当成众人的面将她拉进怀里。
众臣子的眼睛都差点突出来,看到一边被冷落的正牌城主夫人,大气都不敢出。原本热闹的婚礼却因为司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霎时变得静默无声。
然而这个男人仿佛还嫌震撼不够似的,居然当着众臣子的面,大声而毫不犹豫地宣布着:“从今天而后,你就是我的夫人。我要你和我一起共享这荣华富贵,我的一切,全部都给你……”
眼睛湿了,看着身边这张信誓旦旦的熟悉脸孔,遥想着另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他没有挽回她,而司徒却已经将她牢牢锁起……
心里酸楚楚的,说不出失落还是感动,便任由他牵着走下座椅,指引她的目光看向天上——绚烂的烟花在白云城的上方绽放,让人来不及惊叹它的美丽便快速地消失在空中。城主府外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司徒牢牢牵着她的手,唇边扬着满足的笑意。
上官飞狼狈地笑着,抬头看向礼花的消失之处,终于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中,等待许久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
终于——下雪了……
PS:连续一个星期的雨终于下完了,很无力地发现竟然让心情影响了笔下人物的心情。我很抱歉,所以昨天给自己放了半天假,让浑厄地找不到一丝灵感的脑袋休息,也让灰暗地找不到阳光的心灵喘息。
日更一万很累,对于我这样一个每小时只能码上一千字的人来说,分分秒秒都让我紧张地窒息。我想大概自己是有点挡不住了,不过既然承诺亲们在年前完结,我就会继续努力。
这一章不是完结,按照预订的大纲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量。昨天整理资料才发现自己删去的草稿竟然多达40万字,呵呵,实在是超过太多了。不过不管怎样,书还是要尽早结束的,最近不甚理想的身体状况让我不得不腾出时间来给自己休息,趁着过年,我会好好整理自己的得失,争取明年写出让人更满意的作品。
呵呵,不能再废话了,我得抓紧码字去,大冬天的熬夜实在有些挨不住,尽管做了完整的保护措施还是让我长了一身的冻疮,真痒。最后,再顺便说一句,这段废话绝对不是为了凑字数才写的,我一直很厚道的,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