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渚叹了口气:“啊……好久没见了呢。”
“嗯,好久不见了。”孟菲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星期了。”
“哦。”
“嗯。”
“你跑后山来干嘛?”
阿渚晃了晃孟郁彬的壶,说道:“孟叔把这个借给我了,让我每天来后山打水喝。”
孟菲玲看着那壶一愣,但随后皱着眉毛说道:“老爸居然舍得把这壶给你用?哎呀,我说最近那泉眼的水少的那么快呢。”
阿渚一笑,但随后又说道:“喂,来说说刚刚是怎么个情况吧?”
孟菲玲先是一愣,随后假装看起了四周的风景。两手互相掰弄着,随后表情竟然变的严肃起来,说道:“我察觉到夜里有人入侵到了后山。你也知道的,后山是不准外人出入的?”
“我看起来像是外人吗?上来就把我摁树上?”
孟菲玲眉毛一挑,鼓着两腮说道:“咱能不说这个吗?”
阿渚莞尔一笑,又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为啥后山不准外人出入呢?”
“因为后山有那个?”
“那个?”
“当然是命运长廊了,笨蛋。”
“命运长廊?”
“就是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去的那个山洞啦。”
“那个山洞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孟菲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阿渚,随后说道,“你忘了吗,小时候就是因为你跑到那个山洞里才把尸聚引出来的,从而导致的那次亡灵暴动。”
阿渚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小时候的自己跑到那个山洞里引来尸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亡灵暴动”什么的他可是完全不知情的,《宿命之页》中也没有关于这些事情的记载。但看孟菲玲也是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
“玲玲,你有进去那个山洞中看过吗?”阿渚突然问道。
孟菲玲摇了摇头,摊手说道:“哪里是禁地中的禁地,除了我爸爸谁都不可以进去。我也要等接任掌社之后才可以进出的。”
这话让阿渚更加迷茫了,他说:“但是,我小时候误入那个山洞,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呢?”
孟菲玲也是一脸迷茫,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认为你还小,所以原谅你了呗。”
阿渚没说些什么,但他很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阿渚正如此想着,孟菲玲突然小声叫了阿渚一声:“阿渚。”
阿渚闻声抬起了头,此时的孟菲玲脸颊通红的别向一遍,双手手指缠绕在一起,结结巴巴的说道:“今天,今天……对……对、对、对不起了。”
孟菲玲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三个字已经变的细不可闻了。
阿渚噗嗤笑了出来,伸出手摸了摸孟菲玲的脑袋。孟菲玲嘴巴一噘,一把拍掉了阿渚的手,然后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你自己去打水吧。我要继续去找那个入侵者了。”
阿渚点了点头,然后皱眉到:“不用我帮你吗?”
孟菲玲哼了一声,伸手指着阿渚的鼻子说道:“这后山是我的领域,任何人在我的领域中都不过是一个小蟊贼罢了,包括我爸爸在内。我想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你只要打完水之后快点去找我老爸,然后把入侵者的事情告诉他就可以了。”
“你不能自己去告诉他吗?”
“我要先去找入侵者。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走了。”
在这个世界与孟菲玲的第一次见面全无想象中的兴奋,只有淡淡的惆怅而已。
几分钟后,阿渚终于来到了那口泉眼前。有些恍惚的他蹲下汲水的时候才发现泉眼前那个水洼中几乎见底了。阿渚已经来了几次,他知道孟菲玲每次至多只会装走一半的水而已。在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了蹊跷。泉眼的四周出现了数个新鲜的脚印。而它们印迹以及尺寸只有两种规格,看来应该是来自于2个人的。
阿渚突然想起瞳第一次带自己来汲水时的场景,听当时瞳的口气,会来这口泉眼汲水的人应该只有孟菲玲和自己而已。如此看来这些脚印很有可能是孟菲玲所说的入侵者留下了。
这后山中的溪水很多,泉眼也很多,那两人却知道来这口泉眼汲水,而且还装的一干二净,看来是有备而来,对这后山应该颇为了解。
阿渚沉下心来想了想,打算先将剩下的水汲走在说。
然而他刚刚俯下身来,却听见前方的灌木林中传来一丝异响。
“谁在哪里?”阿渚抬头吼道。
他话音刚落,一只山猫从林中窜出,看了阿渚一眼,便离开了。
阿渚吁了口气,但是紧绷的精神却没有松懈。他在次下探着身子、伸出水瓢、舀水……这时一丝危险的感觉从后背袭来。
一时大惊,手中的水瓢都没来得及扔,一个侧翻翻进了水洼中。水洼中的阿渚本想抬头看看情况,却被飞扬的泥土迷住了眼睛。接着一阵天翻地覆,阿渚只觉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扔了起来,接着身子一沉摔到了地上。
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柔弱无骨的双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而最后,后脑传来大力,耳边传来一声惊响,泥土的气息自鼻中灌入,飞扬的泥土灌入了嘴巴中呛得他用力咳嗽起来。
阿渚顿时眼冒金星,心里大骂:卧槽,又是那个****把老子脸摁地上了?
而接下来,阿渚的耳边传来一个男童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紧接着另外一个成熟的女子的声音:“他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我们的行踪早暴露了。你这样做只会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
“他的味道我很喜欢,把他绑回去吧?不过他身上有很冲的硫磺味,最好洗一洗。”
“你的这些想法最好等完成任务之后在做。”
“那现在怎么办,他回去会给我们找麻烦的?”
“我会清除他的记忆的。你也最好老实一点。”
…………
阿渚呆呆的站在钱老头的住处,眼神木纳无神,像是被掏空的提线木偶一般。脸上莫名其妙的的多了几处伤,而且是灰头垢面的。
直到钱老头的房门打开,阿渚的眼睛中才闪过了一丝光亮。
与往常不同,开门的是钱老头——这几天都是秦凯开门的。钱老头看见阿渚之后两眼放光像是看见十几年未见的亲人一般满脸殷勤。可惜被他当做亲人般对待的并不是阿渚而是阿渚腰间的壶。
他还没反应过来,孟郁彬的壶就已经跑到钱老头手里了。像是见到上品的佳酿,老头的哈喇子差点流了出来。
“阿渚,明天这壶就要还给孟郁彬那小子了吧。要不这样,这水你今天多给我一杯,我教你几样绝学怎么样?”老头盯着那个水壶如此说道,要不是因为他开头叫了声阿渚的名字,阿渚还以为这老头是给那个壶说的呢。
阿渚看着钱老头木讷一笑,点了点头:“啊,您想喝我多给您就是了。”
钱老头哈哈一下,翘起大拇哥笑道:“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但钱老头刚要去掀那壶盖突然皱起了眉,随后掂了掂壶,之后非常激动的掀开壶盖瞅了半天,最后又将壶口朝下掂了半天。
“你小子还没去打水么?”钱老头如此说道。
阿渚皱了皱眉,又从钱老头手里拿过壶。想了半天说道:“应该去了吧。”
“那水呢?”
阿渚无言以对,只是一直瞅着壶底。过了半响才说道:“可能是我睡糊涂了吧。应该没去打水才对,我这去打水吧。”
钱老头一脸温怒的看着阿渚,冷不丁一脚踢在阿渚的身上。这一脚着实吓了阿渚一跳,但与想象中被个踢了个马大哈不同,阿渚身上竟没觉着任何疼痛。
钱老头咳嗽一声,才说道:“快去打水,我等着喝呢。”
阿渚吓了个哆嗦,连连应了下来,爬起身来转身就跑。而钱老头看着阿渚的背影脸色却是越来越深沉。
最后朝着自己院中喊道:“小胖子,你给我好好看家。我出去一下。”
这时围着围裙的秦凯从门中探出了脑袋,一边擦拭着油腻腻的双手,一边说道:“钱老头,你不吃饭了吗?”
“吃什么饭吃?就知道吃。你做那么多全给我吃了,敢剩一口回来我就打死你。”钱老头嘴中碎碎念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凯一脸媚笑,连忙应了下来,心中不知道骂了钱老头几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