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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料之外

风住雪停,天地静,人去楼空,身心崩。

帝羽和公子羽的身前不远处就是昏死过去的关安。现在已经没有人关心他了,只见帝羽痴痴的望着西南方向,这是李克离去的方向,同时也是玉北离他而去的方向。帝羽目光凄凉,仿佛下一秒就会落泪。他从身背后拿出一个酒囊,一边大口的喝酒,一边悄悄的笑。时间仿佛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摸不着躲不过的劫难,短短的时间内帝羽就苍老了很多,眼角布满了细细的但清晰可见的皱纹,这些皱纹都好似在诉说着帝羽心内深处的苦痛挣扎。

公子羽的心也很痛,但他清楚他永远无法感受帝羽心中的痛,也无法抚平帝羽心中的痛。只要帝羽心中的痛存在,那么他就永远是一个失败品。为了不刺激帝羽,公子羽现在所能做的只是轻声道:“宗主……天有不测风云,还是杀了关安吧,这也算是个交代……”

帝羽缓缓转身,微笑着说:“算了吧……算了吧……”用笑来掩饰痛苦只能让他和关心他的人更痛苦。现在真正关心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了,玉北算不算其中一个?或许吧。这正应了那句话:须知道,这般病染,两处心头。可惜这两个心头的病根是不一样的。

“关安可是死神,是天宗主点名要杀的。”公子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难道怕了李克不成?你可是帝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神圣。”他试着给帝羽洗脑。

帝羽望着肃杀的天空喃喃道:“她不在我身边,谁为她加衣呢……”就在他忘我的思念的时候公子羽已经举起十方俱灭擎天戟要杀关安。就在十方俱灭擎天戟距离关安的脖子不足三寸的时候,戟突然停住了,戟下是帝羽的脚,脚戟相撞的那一刻引发了百里内的大雪崩。十方俱灭擎天戟是已经被确认的上古三大神器之一。根据传说,上古神器要比远古的八荒名剑、六魔神更要厉害,更无坚不摧。公子羽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生命体竟然能用肉身抗衡神器,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帝羽笑了,真的笑了,他笑问公子羽:“你在干什么?”

公子羽看着帝羽的笑容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公子羽听着帝羽的笑声感到了莫名的心慌,公子羽看着有些癫狂的帝羽不敢在多说一个字。因为他了解帝羽,不仅了解现在的帝羽也了解以前的帝羽。

帝羽的笑让公子羽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怪物——李诺!

帝羽笑道:“天宗主?我没记错的你刚才跟我说天宗主……说实话我不怕他,我也不怕李克,我也想杀关安。不过……”

公子羽闻听此言惊慌恐惧的心瞬间就平稳了许多。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怕玉北。我怕玉北伤心,怕玉北难过……既然她决定跟李克走就一定有她的原因,既然李克是她的朋友那李克也就是我的朋友,李克要留着关安,所以你不能杀他。唉,留着关安是极为不妥的,不过就算再不妥我也不能让玉北伤心不是。你说呢?”

公子羽沉吟半晌道:“随你吧。”

帝羽笑道:“这就对了。如果跟着我打天下的人不听我的,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你懂得。”话音未落公子羽就已经跪倒在了帝羽的身前,磕头如捣蒜,说道:“还望宗主大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打天下?难道他……”想到这里他已经是惊恐之极。

帝羽拉起公子羽,踢了踢关安,说道:“这小子还算可以。嗯……稍加调教的话势必会成为一个不可估量的战力……死神一族……第十四军团……这样吧,我给他留下几个字,让他来投奔我,你觉得怎么样?”他不等公子羽的回答,就自顾自的会说:“好,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公子羽面对这个癫狂的帝羽有些不知所措,但话还要说到,于是他颤巍巍的说:“你有把握?”

帝羽二目如出鞘的利刃,冷冷道:“你在怀疑我?”

公子羽大惊失色道:“没有,没有。”他偷瞄着性情大变的帝羽暗暗道:“天宗主的忧虑是正确的,新皇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不愧是六怪之首的帝羽!”说话间帝羽就在不远处的雪山上写下了六个刚劲有力的大隶书,报仇找我,落款,帝羽。

帝羽看着这六个字不住的点头,忽然发现少了些什么,就又在六个字的周围刻了不知道多少个心。这一下帝羽满意了,道:“这才像一个邀请函吗?对吧,玉北看到了肯定会喜欢的。”他说着转身看向公子羽,等公子羽的赞赏。公子羽掐死帝羽的心都有了,但又不能做,只能皮笑又不笑的说:“对,对……不过,我有个问题,就是关安醒了怎么找你?”

帝羽头一歪,直愣愣的向了半天,道:“有道理。”说完纵身一跃又在雪山上刻了十个字,群山英雄顶,武林盟主会。他刚落地,公子羽就怯生生问:“宗主,您听没听说过李诺?”

帝羽一听到‘李诺’两个字身子就像被雷击过一般,良久,呆若木鸡的说道:“李诺……好像是我弟弟……我弟弟……我弟弟……”他重复着,额头上冒出的大汗似乎在抗争着什么,“我弟弟……我弟弟……”

公子羽见状赶忙上前,道:“宗主,你怎么了?”帝羽还是重复着那几个字,身体开始颤抖。

公子羽喊道:“帝羽,别想那些了。”

帝羽依旧重复着那几个字,瞳孔开始收缩。公子羽急了,吼道:“帝羽……”他还没说完,帝羽就开始狂笑,一掌把他击飞,开始摧毁他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帝羽……疯了!

就在帝羽发狂的那一刻,神御似乎活了一般,瞬间便将自己缠绕在了关安的身体上,化作一身盔甲保护他。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附近的山都被他打下去了一半。

公子羽醒了,他手中的十方俱灭擎天戟好像也醒了。十方俱灭擎天戟看上去很激动,激射着金光与寒光。一直防守的神御见十方俱灭擎天戟动了,它也跟着动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十方俱灭擎天戟带着公子羽,神御带着关安一同就打向了帝羽,帝羽也感觉到了十方俱灭擎天戟和神御,三者就这样看上去没有缘由的打在了一处。

公子羽怎能承受的处帝羽、神御和十方俱灭擎天戟激荡出来的气劲,他赶忙从怀中拿出一把药丸,扔向帝羽嘴,不幸中的万幸,一颗药丸进入了帝羽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帝羽只觉得身子一软就倒地昏厥了过去。帝羽刚昏厥,十方俱灭擎天戟紧跟着就安静了,与此同时神御带着关安走了。

眨眼间关安便到了五百里以外的地方,在神御的帮助下醒了过来。他没有感谢神御,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纯黑色的袖珍小猫。只见他对着这只小猫说着什么……

这边的公子羽比关安精神多了,冲着昏睡过去的帝羽一边狂骂一边狂打,打骂累了他终于想起了十方俱灭擎天戟,他对十方俱灭擎天戟很满意,甚至认为他才是十方俱灭擎天戟的真正主人。

熟不知,十方俱灭擎天戟之所以会苏醒是因为疯狂中的帝羽唤醒了十方俱灭擎天戟中的力量,加上帝羽释放出来的力量信号是毁灭,十方俱灭擎天戟这才为了自保与帝羽战斗。

公子羽不知道这些,志得意满的收起十方俱灭擎天戟,冲着帝羽的头又是一脚,道:“你个贱民,败类,垃圾,失败品……怎么不疯了?啊?打我呀?你再打我呀?你能打得过十方俱灭擎天戟吗?要不是我是十方俱灭擎天戟的主人你早就被十方俱灭擎天戟杀死了,呸,害得我还要把你弄回去改造。呸,垃圾。”

昏厥中的帝羽还在重复着两个字:“李诺……”声音很微弱,但十方俱灭擎天戟能听到……

李诺?

李诺!

与帝羽相隔千万里,靠近吴国边境的小酒店中的吴七也说着同样的两个字——李诺!

但是他的面前只有费高和燕舞灵,吴七惊讶的对象正是坐在费高身旁的燕舞灵。燕舞灵笑看吴七,心中突然一阵绞痛,喃喃道:“帝羽……”

没错,这个燕舞灵就是已经‘死’去李诺。

要说明白这件事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按照惯例应该有一些神奇的现象,比如风雨雷电,龙凤麒麟之类的东西,不过这次真的没有。

那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一天,不平常的是这一天是真燕舞灵的‘死’期。

这时真燕舞灵只有七岁。在费高和燕王‘英明’的教育下年仅七岁的真燕舞灵就已经毫无顾忌无法无天了,一个人就把燕国国都整的乌烟瘴气,比费高还能折腾,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就在这一天真燕舞灵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这人名叫黑影,号十三,人称黑十三。

黑十三在燕国比燕王的权力还要大,因为他手下有一支名为十三军的影子军队。这支军队是由燕国和辽国两国最偏远最凶狠的生命体组成的,来无影去无踪,战斗力之强世间罕见。燕国就是凭借十三军才没有被新皇吞并,被邻国消灭,辽国也是如此。燕王对黑十三就像儿子对父亲一般,丝毫不敢违逆。真燕舞灵不知道这些,燕王和费高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些,就算真燕舞灵知道了这些他也不会收敛的。

实话实说,黑十三和真燕舞灵本应没有任何交集。黑十三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从来没有在燕国国都出现过。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只有两种解释:一、巧合;二、有意为之。黑十三和真燕舞灵的相遇看上去是个巧合,但怎么看这个巧合都像是有意的。因为真燕舞灵没有主动招惹黑十三,而是黑十三主动招惹的真燕舞灵。冲突过后,黑十三把真燕舞灵掳走了,燕王和费高得知这个消息后急的都不行了,立刻发动全国军队和人民找真燕舞灵。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用这十个字来形容燕王、费高和真燕舞灵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三个月过去了,黑十三把燕舞灵送回来了,当然这个燕舞灵就是李诺了。燕王一看到儿子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立刻下令大摆筵宴九十天。费高一开始也很高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燕舞灵不像她儿子燕舞灵。

某天深夜,费高悄悄的进入假燕舞灵的宫殿,支开宫内的所有人,进入假燕舞灵的寝宫,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你是谁?”

李诺不慌不忙的睁开眼,斜眼看了看泪流满面且怒气横秋的费高淡淡道:“我是你儿子燕舞灵啊。”

“胡说。”费高道:“你不是我儿子,说,你和黑十三什么关系?黑十三是不是奉帝羽的命令掳走我儿子的?”她说着将手中刀慢慢的往下落。

李诺笑道:“母亲就是母亲,不像父亲那般糊涂啊。嗯,母亲是最伟大的,可惜我不知道我的母亲在哪。”说着猛地起身,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费高手中的刀断了,持刀的右臂更是被李诺震得失去了知觉。

李诺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费高,道:“费高,我听说我死后你和黑十三闹翻了,还和秦王木闹翻了……还有费念和费翎……还有吴七……你是不是认为我死了你就该接我的位呀?你是不是以为你体内有我妻子黎安诺的圣灵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你竟然还敢假传我和我哥哥的命令私自调动十三军!你是不是活的……很无趣啊?”

费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二目呆滞无光,冷汗直流。李诺下床,慢慢的走向费高,他每前进一步费高就会后退一步。房间再大也是有墙的,费高背对着冰冷的墙,瞳孔紧缩,好像李诺就是魔鬼,就是地狱……

李诺突然一笑,拉住费高的手,柔声道:“别怕,别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时此刻你就是黎安诺,黎安诺就是你,你们这么做也是想为我报仇啊。都怪我当年‘死’的太仓促,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死亡是暂时的……现在我活了,我也看到我们的儿子了……他太不像话了,我决定把他交给黑影好好调教一番。”说着他轻柔的拍了拍费高的手,强忍眼泪道:“放心……我回来了。等我长大了我就帮你夺回你的青春,帮你摆脱费高的束缚,让你重新做回黎安诺。费高,你也放心,你也是我儿子的母亲,只要有我在没有人伤的了你。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弥补你们的错,然后再说报仇。”

泪,李诺的泪……

泪,黎安诺的泪……

他们俩怎么也无法忘记八年前的那个夜……

犹记得那是一个宁静的夏夜,微风抚过草原带来阵阵清香,星空灿烂多彩让人心旷神怡。李诺和黎安诺就静静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欣赏着,倾听着……

李诺轻声呼唤了一声黎安诺,柔声道:“无论你我相距有多遥远,只要你呼唤我,我就会不顾一切的来到你身边。”

黎安诺不知道李诺在说些什么,但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认为天地间再没有任何生命体能将他俩分开了。她只是将李诺轻轻的拥入怀中,仰望着星空,轻声说道:“我就在你身边,别瞎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诺在黎安诺的怀中是那样的安静,那么的有安全感,就像飘荡许久的落叶找到了根,就像惊恐无措的羔羊找到了母亲。他把头深埋在黎安诺的怀中,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黎安诺笑了,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展现出来的永远是光,但没有人会知道光的背后是孤独和寂寞。她每一次迷失的时候,每一次失去勇气的时候,每一次流泪的时候李诺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唤醒她……直到她和李诺在一起了之后她才知道,真正唤醒她的不是李诺而是她自己,真正需要唤醒的不是她而是李诺。李诺唤不醒她,她也唤不醒李诺……但当他们的心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们都需要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爱。

爱是不能被定义的也不可能被定义,那些试图定义爱的生命体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爱。因为爱就像生命一样,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相同的生命,也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爱。定义爱,就像教人怎么做人一样,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人,怎么教?何必教?难道与大多数人稍有不同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相同的人,但有人就是想把人类整齐划一,还定出了看上去牢不可破实际上不堪一击的规矩。这些人就是贼,偷世之贼,乱世之贼,亡世之贼。

黎安诺将脸放在李诺耳边,轻声道:“诺诺,我怀孕了。”

李诺一听这话身子立刻就直了,黎安诺捂脸,李诺捂头,撞了。

黎安诺气的身子直抖,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激动?害怕?不能接受?”

李诺缓了缓,惊恐的看着黎安诺的肚子,说道:“真……真的?”

黎安诺二话不说揪住李诺的耳朵,就开始说,要知道当一个女人开始怨妇模式的时候,男人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安静的听,可以的话还要不断的认错。可惜啊,李诺不是一般的生命体,于是无休止的争吵开始了……

李诺的攻击点只有一个,生个男孩怎么办?

黎安诺的攻击点是无数个,只要能想的起来的都能成为攻击点,这也不能怪她,怪就怪李诺太不靠谱了。就在他俩争吵的时候,危险来了,胁迫着微风,恐吓着星空……

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偷袭李诺和黎安诺的生命体中有:秦王木、齐王广、赵王时、楚王迈、捕神朗宇、魅影千娇等等,可以说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正邪两道上的人物都来了。还有新皇麾下的十二亲卫军、七指挥使,这么说吧为了防止李诺逃跑仅军队就来了一百二十九万。最让李诺意想不到的是率领他们攻击他的竟然是他的哥哥(也就是帝羽)。李诺看到帝羽之后也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了,但他怎么也想不通帝羽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杀他,他们可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李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十方俱灭擎天戟下,双方的战斗把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李诺的尸体还被烧成了灰烬,一半骨灰被撒入了无量大海内。黎安诺本来也是要死的,但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拦住了。这人与帝羽联手将黎安诺的邪灵(灵,原为灵族生命体之根本,被那些自认为是神圣的生命体分为圣灵和邪灵)抽出,交给秦王木看管。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他俩立即前往七圣山之一的两界山,把黎安诺的身体连同李诺的另一半骨灰封压在了两界山下。他俩丝毫没有发觉黎安诺早已把她和李诺的孩子带入了邪灵之中,但有一个人发现了,那就是负责看管黎安诺邪灵的秦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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