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蕙,你真要经商?”他急道,“哪有姑娘家经商的,小心嫁不出去!”
“这算什么经商啊。”姜蕙慢条斯理,“一个小铺子,都不好意思说经商,要说,也只能是帮家里打理一下。”
姜辞嘴角抽了抽:“那也不行,我来还差不多。”
“哥哥有空吗?”
“你也无空,你不是要跟女夫子学习?”
“我一天只学两个时辰,空得很。”姜蕙搁下笔。
姜辞上来握住她的手:“阿蕙,你得嫁个好人家啊,你这样,将来怎么办?”
比起母亲,好似姜辞更看重她的终身大事。
姜蕙微微一笑:“哥哥,我嫁不嫁得了好人家,本是由你,由姜家来决定的,我做什么不要紧。可嫁个好人,那就不一定了。”
姜辞一怔,细细一想她说的话,不由吃惊。
正是这个道理。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响道:“阿蕙,我会好好念书的,明年一定考个举人回来。”
姜蕙笑道:“也莫要太看重,患得患失,反而不好。”
“你总是那么多道理。”姜辞揉揉她的脑袋,“也不知哪儿学来的。”
“女夫子教的。”姜蕙给他看她写的,“第一条,要知道去哪儿买药材,哥哥你知道吗?”
姜辞眼睛都瞪大了:“你这都不知道,还开药铺?”
“不知道才要学啊,大惊小怪。”姜蕙叹口气,“我去问问二叔,二叔是知府,便是他不知,也能问到人。”
她这就去了。
姜辞暗想,怎么看,这药铺都得亏钱。
姜济显刚从衙门回来,正要去上房用饭,路上遇到姜蕙,姜蕙笑眯眯过来行礼,叫了声二叔。
“阿蕙是来找我?”他笑道,“听说你要开药铺?”
看来这事儿已经传遍姜家了。
姜蕙道:“是的,二叔,正是要向二叔请教呢。我不知该去何处进药材,又怕买来的药材不好,都说货比三家,咱们新开铺,药材定是不能差的。”
说话很有条理,姜济显抚一抚短须:“阿蕙还是仔细想过的。”
“当然,好大一笔银子呢。”姜蕙眨眨眼睛,“祖父说要给我一千两!”
姜济显看她调皮的样子,哈哈笑了:“那是要小心些,进药材的事儿,包在二叔身上,我会找人去问问的。”
“谢谢二叔,我就知道二叔定是能帮忙的!”她弯腰行了个大礼。
叔侄女两个一路说着就去厅堂了。
听到她要开药铺,姜瑜心情都好了一些,满是新奇的过来问道:“阿蕙,你怎么想到的呀?我可不敢。”
“跟二婶学的,看二婶要开,我眼红。”姜蕙实话实说。
姜瑜噗嗤笑起来:“你啊!这都眼红,我觉着开铺子太麻烦了,再说,咱们姑娘家……”
“姑娘家不能抛头露面,姑娘家开铺子不好嫁人。”姜琼给她补充。
姜瑜气得拿手挠姜琼。
姐妹两个闹了会儿,姜瑜连日来的伤感倒是消了好些。
姜蕙道:“我明儿打算去回春堂看一看,也好了解下这些大药铺都是什么样儿的,你们去不去?”
说起来,她真是一次都没去过药铺,不过此乃人之常情。
若不是病了,谁会去呢。
而作为姑娘家,就是病了,也有家人帮着去买药,寻常不会亲自去。
姜琼又没兴趣:“一屋子药味,我可不喜欢。”
不等姜瑜说话,胡氏过来道:“去什么,姑娘家成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你们莫去,阿蕙,你最好也不要去,这药材铺,不如我帮你开。”
姜蕙哪儿肯,自是不理。
等到第二日,她一个人带上两个丫环就去回春堂了。
回春堂很热闹,宋州大半的人不舒服都会来此看病,一来这是老字号,叫人放心,众人也习惯了,二来这儿名医多,钟大夫,马大夫,还有李大夫都是经验老道的大夫,旁人自然比不得。
姜蕙走入铺内,只见专坐名医的地方现只有钟大夫,另外二人恐是出去了,再看旁的地方,坐了其他两位大夫,她也没细看,不用说,这二人都是辅助名医的,做些打下手的活儿。
她在铺内慢慢走着,虽然戴了帷帽,谁也瞧不清样子,仍吸引了不少目光,伙计笑眯眯上来问:“姑娘可是要买药材?”
“这些都是什么价?”她一排点过去。
伙计殷勤的说了价钱,一边解释:“咱们药材虽然贵一些,可都是好药材,不会滥竽充数,也不会……”
正当说着,耳边传来一声咆哮:“你怎么看病的,开这些药?叫你来试试,可不是让你害人,你重开一个方子!”
姜蕙回头一看,原是其中一个年轻大夫被人骂了。
但他好似并不生气,低头重写了方子,姜蕙目光落在他手上,见他赫然是个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