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外,与姜辞道:“刚才哥哥可看得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姜辞道:“不就是阿琼要去追吗,堂姐相劝,与金姑娘撞在一起……”
正如金荷演的那样,大家也觉得如此,哪怕是她哥哥呢。
姜蕙小声道:“哥哥,我若告诉你,你可相信?金荷是故意的。”
“什么?”姜辞惊讶。
“我一早就怀疑她,不然岂会那么巧就到堂姐,我若是慢一些,这蜡油可全泼在堂姐脸上了,这世上真有这等巧事?”
姜辞是个男儿,论到狠毒,都道最毒妇人心,他无法理解:“为何金姑娘要如此?”
“怀恨在心呗,上回二婶羞辱了金太太,不想把瑜姐姐嫁给金公子。”这也是她猜测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金荷才知道。
“就为这个?”姜辞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哥哥不信我?”姜蕙挑眉,“那你是宁愿相信金姑娘了?”
她质问的时候,冷面含霜,姜辞忙道:“你是我妹妹,再如何说,我也是信你的,只是觉得很是可怖。女儿家……都是如此吗?”
姜蕙差点想踹他:“哥哥!”
“好了,好了,我信你。”姜辞吐出一口气,“那咱们还救她,不是引狼入室?”
“是啊,所以咱们一会儿回去必是要跟他们好好说的。”她与姜辞商量好。
姜辞连连点头。
因金公子在应天书院念书,故而金家在宋州城租了一处院子,几人把金荷先送回去,眼见女儿受伤,金太太大哭一阵。
听说是姜琼不小心害的,那目光都能杀人了。
倒是金公子再三劝,金太太才好一些。
至于金老爷子,他是县丞,平日里都在盂县,不常来这儿。
姜瑜作为长女,再三给金太太道歉后,这才离开了金家。
本是欢欢喜喜放河灯,结果弄成这样,几个人心情都不好,回到姜家,老太太问起,姜瑜一五一十说了。
胡氏恼恨:“这金荷一来就没好事儿!”
这二婶果然是个狠角色,还不知道始末呢,就推在金荷身上,姜蕙暗自心想,她却也没看错人。
故而才怕母亲被欺负。
姜济显沉下脸道:“是阿琼抢河灯害了阿荷,你倒是说什么呢?”
老太太也道:“是啊,这次得好好道歉了!阿琼,你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女夫子教的,就不曾好好学?”
一致都在说她,姜琼有点不乐意了:“我虽是去抢,可蜡烛这么危险的,阿荷早该扔了,还放在手里,要不是阿蕙救了姐姐,这蜡油能滴在姐姐脸上呢。”
众人吃了一惊。
老太太道:“真有此事?”
姜蕙见缝插针:“是的,幸好我跟着堂姐,不然可救不了她,大夫说了,阿荷受的伤也不似蜡油弄的,像是掺了旁的东西。”
胡氏脸色极为难看,咬牙道:“好啊,这金荷那么狠毒,竟然要害我阿瑜!”
“别胡说。”老太太很是震惊,这金公子已经叫她失望了,如今金荷竟也那么不堪?可平日里一点不曾看出来了啊。
姜辞与姜蕙打了个眼色,此时说道:“我在远处瞧了,确实见金姑娘举着河灯,寻常人要摔下来,哪里会还高举着东西?只顾着要找个东西扶一扶,手里无论什么,定是放下的,金姑娘这举动有些奇怪。”
这话很符合逻辑,众人一想,都点点头。
老太太好久不曾说话。
倒是姜济显道:“要辨别很容易,这金姑娘不是受伤了,明儿请个名医去给她看看,是不是蜡油伤的,一看便知。”
还是相公聪明,胡氏夸赞道:“老爷这法子好,就不信她能瞒得过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唯有姜瑜最是沉默。
她没想到她那么信任的金荷,竟然会害她。
她无法相信,只觉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金荷,可是与她认识了那么久的朋友啊,她们那么好,甚至无话不说!
她摇摇头,这定是假的。
如果不是,她如何还能相信别人?
她垂着头,很无精神,姜蕙瞧她一眼,感同身受,当年,她还不是如此,只以为可以依靠的人,无一靠的上。
这世上,除了至亲,还是只能相信自己的。
她走过去,递给姜瑜一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