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静静的凝视着药桶里面跑着的林慕卿,蓦地垂下眼帘,却在这时林慕卿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也仅仅只是片刻时间。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默了起来。
海生不停的往药桶底下添加柴火,柴火烧的十分旺盛,噼里啪啦的炸响。
“这位姑娘倒地中了什么毒啊?病发的如此奇怪?”海生没有忍住,还是问道。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面,一般对于得病中毒方面,还是颇有兴趣一探究竟的。
肖遥撇了一眼海生,不冷不淡的起身,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走到了架子旁边,开始四处翻阅那些上古医书。
如果林慕卿一刻不醒过来,他一刻都不能够心安。
皇都。
天牢之中。
昏暗潮湿的牢房之中,两个清瘦的女子被关在了寒字号的牢房中,向来只关押皇宫中犯罪的皇子皇孙的地方,可见就算南湘是牢犯,也不免楚朝天对她的特殊照顾。
南湘靠在冰冷的墙上,只凭着一丝丝的光亮,也是能够分辨白天黑夜的,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十天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那个如神一般完美的人,她的心中竟然是那么的渴望想要再见他一面。
弄月毕竟也是跟着南湘很久了,每当南湘一副忧郁模样的时候,她便知道她想聂紫拓了,如今没有在皇宫之中有主仆之分,还是忍不住的劝说道:“南湘,任何喜欢主子的人最终都会被主子送的远远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南湘一听,姣好的面容不免有些动容,不禁又傻傻的打探起来:“那他平常真的对人很冷漠无情吗?”
“恩!”弄月点头,她只是二等侍女,一般都是直接在流火的手下行事,只听凭流火和明武的差遣的,所有几乎她都没有见过聂紫拓,不过远观过一次就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听着这话,南湘不由得勾起唇角,泛起一丝涟漪,笑意很甚,仿佛这冰冷阴暗的牢房已经掩盖不住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色,只可惜太过于美,没准也是祸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可刚还带有笑意的南湘瞬间脸色都拉了下来,看着这坚不可摧的牢房,自顾自的叹气:“哎,如果再能够建主子一眼,哪怕是被楚朝天赐死也无所谓了!”
话音才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冲进了牢房,宽大的手掌死死的捏住了南湘的喉咙。
站在门外的楚朝天没有想到这么多日,还是忍不住的来探望,却在门口听到此番话语,又岂能再忍得住,如阴鹫一般阴狠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南湘。
南湘被楚朝天一只手死死的扼住喉咙,整张小脸涨得通红,十分痛苦的皱起眉头,挣扎着,扑打着。
“楚……朝……天……”
艰难的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南湘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痛楚。
楚朝天实在是被愤怒气昏了头,看着南湘,猛然一甩手,她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瞬间磨破了手皮,溢出不少鲜血。
“南湘,你为什么要背叛朕?朕对你还不够好么?你这个贱妇!”俯视着地上匍匐的人儿,楚朝天整个人都气的颤抖起来。
他是真的喜欢南湘,不仅仅是因为有几分和已故的梅妃相似,而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想要疼爱宠爱这个女人。
可是没有想到万千宠爱换来的却是背叛。
聂紫拓啊聂紫拓,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湘抬眸,眼中从未有所的厌恶看着楚朝天,即使自己的命现在是握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上,可是她却不想向他求饶一句。
她讨厌楚朝天。
楚朝天被这一股坚定厌恶的目光看的一震,为之大怒:“来人,把这个贱妇拖下去,朕要她生不如死!”
很快牢房外冲进来几个侍卫,拖着南湘就下去了。
南湘一点挣扎都没有,因为在她看来,越是求饶越让楚朝天觉得她有话可供,只要是对聂紫拓一丝不利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很快牢房里面传来了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南湘忍不住闷哼的声音。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意志特别坚定的人,瘦弱的身躯根本经不住鞭刑,没几下身上已经血糊糊一片,失去了意识,那些侍卫见楚朝天没有说话,便不停的浇着冰水,然后等她醒了,再继续抽打。
南湘虽痛苦,可是却抬眸轻蔑的看了一眼楚朝天,那眼神,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嘴角勾起的一抹微笑,瞬间使这个牢房都美妙起来,却又是让人那么的着迷,好似随风摇曳的罂粟花,毒却脆弱不堪一击。
“啪!”
“啊……”
“啪!”
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那柔软好似随时就会倒下的南湘身上,楚朝天突然浑身止不住的害怕,失控的喊道:“住手,你们都给朕住手!”说话间已经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南湘的跟前,看着气息微弱,却任然脸上挂着笑容的南湘,楚朝天的心竟然是那么的害怕。
“朕这么打你,你都不愿意求饶一句吗?”楚朝天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气,南湘连抬眸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浑身的痛楚只提醒着她,不要求饶,不要给聂紫拓丢人,尽量的撑下去,撑不下去就下辈子吧。
下辈子让她以一个正常人家的女子身份遇见他,那样她就不会自卑的只会仰慕,却从来不敢胡乱多想了,如果说她最恨的事情什么,那便是毅然的进了花楼中成了烟柳风尘的女子。
如果她知道自己会遇上那个肯为她一掷千金的他,那她说什么也不会选择进了花楼的。
楚朝天自嘲的笑着,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南湘的下颚,强势霸道的抬起她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呢喃一句:“你明知道,你若是求朕,朕便会给你一次机会的,只要你答应朕不再当聂紫拓的眼线,踏踏实实的做朕的女人,做朕最宠的枚妃,难道就有那么难吗?”
南湘用尽浑身的力气,抬起眼帘,如杏般善良的大眼睛中竟然是那么的空洞无神,嘴角冷冷吐出三个字,彻底凉了楚朝天的心:“不……可能!”才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的昏厥了过去。
聂紫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一定还会愿意跟随你的身后,仰慕着你!
南湘身子软下去的那一刻,楚朝天的心从未有过的收紧,害怕,他是皇帝,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害怕的,伸出颤抖的手探上南湘的鼻息,突然失控的大叫:“太医,太医……”
不可能,他的湘儿不会死的,不可能会死的。
夜秦。
聂紫拓的人马已经训练有素的安放回各自的辖地,除了黑色铁军留守待命以外,一天功夫,聂紫拓便赶紧了夜秦皇宫。
皇宫之中,皆是以太子仪仗恭迎聂紫拓回朝的。
“父皇怎么样了?”聂紫拓看着坐在大殿之上等待自己多时的夜暮歌,关切的问道。
轮椅上的女子画着淡淡的妆容,秀眉入鬓,一双水灵狭长的凤眸透着清明的光,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眉痣,如樱桃般红润饱满的嘴唇,若说南湘美,那她比南湘还要美,只不过可惜,却是天生没有双腿的女子,裙下空荡荡的裙摆给整个人带来一股伤感。
老天爷是公平的,总会给你最完美的,却拿走一样你同时也必不可需要的。
“父皇早就盼着你回来了,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基本上我在掌控朝政,可是有些大臣却十分的难缠,一点不愿意听我的,我都快烦死了!”夜暮歌看着聂紫拓,像是看自己的兄长一般,竟然撒娇着说道。
聂紫拓浅浅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夜暮歌那柔顺的头发,下一刻便冷漠无比的说道:“谁敢不服从你,直接灭了!”
一句十分残忍的话,却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平淡,却让人不容忽视,不禁胆颤。
“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元一宫吧,父皇早就等急了!”夜暮歌浅浅的笑着,看到聂紫拓的时候十分的踏实,一颗悬在胸口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元一宫。
夜秦的老皇帝夜峥早已经在元一宫设宴等候多时,如果谁让他最为挂念,那必然是聂紫拓了。
如若不是聂紫拓,夜秦早已经被炎天王朝和周边小国吞并了,是聂紫拓一步一步让整个夜秦势力壮大起来,不容人小视,也绝对不会挑起战乱。
相对比麒麟国的骁勇善战,夜秦王朝是属于安居乐意的,守着茫茫无边的昆仑草原,在草原上建立的过度。
所以夜峥对于聂紫拓,虽然收为义子,但早已经当做己出,更何况夜秦王朝的后人只有夜暮歌一个人,还是天生残疾,就算他不想真的把夜秦交给聂紫拓,那也不行,夜秦终将易主或是永远的灭亡,那样的话他还是愿意选择让聂紫拓来打理整个夜秦的江山。
如今年迈已高又经常多病卧床不起的夜峥,实则是心情好的坐在软榻上,等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