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拽我呀！”罗安妮挣脱开，蹬蹬蹬跑到刘砚身边，捏着他的袖子，警惕地看着罗志荣。
气得罗志荣指着她道：“好，好，好，你要不愿意回，就别回，你就一辈子呆这儿得了！我自己走！”
说完，便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还回头警告似的暼了眼刘砚，目光又转向罗安妮，闷着声音说：“最后再问你一回，你真不走？”
罗安妮摇头，语气里满是埋怨和不解，“我不回，这不是还没开学吗，我回去又没什么事，你就让我呆着呗。”
刘砚在旁边劝：“妮妮，听你爸爸的话，等我有时间就去京城看你。”
罗安妮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刘砚，“你别帮着我爸说话，他就是不讲理，你也盼着我走？现在还没到九月份呢，我急着回去干嘛啊。”
瞧着闺女还没怎么地，一颗心全扑到了外人身上，罗志荣气得忍不住咆哮起来，“行，你不走，你不走你就在这赖着吧，我现在马上去县城，只住宿一晚，明天下午你要是还不到，你就永远都别回家！”
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罗安妮郁闷地望着罗志荣的背影，好半天才冲刘砚扁扁嘴，扑过去把人抱住，“刘砚，我好舍不得你啊，万一我走了，你忘了我怎么办。”
刘砚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摸了摸，“不会的。”
“真的？”她孩子气地要求，“那你得发誓才行。”
刘砚当然不会发誓，他好笑地望着她，口吻却带着几分凝重，“妮妮，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京城看你。”
两个人虽然说定了，但罗安妮到底还是不舍，一晚上都没睡好，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满都是这两个多月跟刘砚在一起相处时，平淡温馨的场景。
直接导致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
尽管心里不情愿，她还是慢腾腾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准备跟着刘砚下山。
刘砚也没睡好，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往日光洁的眼底有了淡淡的青影。
吃过早饭，刘砚把收拾好的行李从堂屋里退出来，站在台阶上回头笑，“妮妮，时间差不多了，下山把。”
罗安妮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又涌上离别的不舍与难过，跑过去摇头说：“要不我不走了……那个，我还有点没吃饱，我想吃你煮的鸡蛋。”
“听话，昨天不是说好了么？”刘砚温柔地注视着她，放下行李说：“你等等，我给你煮鸡蛋。”
转身去了厨房。
灶房里昏暗的光线下，他蹲在地上生火，给锅里舀水，忙碌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罗安妮站在厨房外面，眼底潮潮的，说不出的难受。
刘砚不经意回头时候，看见了她那副要哭不哭的神情，不由得心底一软，叹息着站起来，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了想说：“不然我送你到市里好了，正好还有点东西要顺便买。”
罗安妮使劲点着头，把眼睛里聚集的泪花一点点逼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郑重其事地望着刘砚说：“刘砚，你如果不来找我，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刘砚微微一笑，郑重答应着：“一定去看你。”
……
当天中午，罗安妮跟罗志荣一起上了飞机。
刘砚送走了罗安妮，从市区回到县里的时候，不期然在汽车站附近碰到了熟人。
金小灿的车子停在路边，刘砚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站在路边没动。
金小灿按了按喇叭，摇下车窗朝他喊：“刘砚，上车，我送你。”
刘砚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举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汽车里，第一句话便是：“我跟妮妮的风言风语，是你交代杨家传出来的吧？还有妮妮爸爸这次来找妮妮，也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
金小灿吓了一跳，目光带着几分骇然望着刘砚，这些事情这么隐秘，刘砚怎么知道的？
正当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的同事嘴巴不牢靠泄露了机密时，刘砚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疲惫，“半个月前就有人在我家外面的槐树上监视，紧接着又传出来风言风语，我去了杨家一趟，你猜我在窗外听见了什么？”
金小灿瞳仁瑟缩了一下，飞快地说：“别说了，刘砚，我承认，是我叫人这么做的。”
“至于联系那个女孩子家人的事。”她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我只是想用这种办法告诉你，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金小灿转头看着刘砚，“我托人查了一下他们家，你知道她父亲有多少资产么？你知道她家是什么条件么？”
刘砚淡淡一笑，口吻夹杂着冷漠疏离，“我猜到是你了。”
金小灿深吸一口气，“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刘砚，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岁数，我……我正好也是单身，所以我想，我们也许能凑成一对，那个小姑娘喜欢你，我看出来，你对她很不一样，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根本不适合……”
她没继续说下去，苦笑了一声，笑的有些无奈，“刘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刘砚摇摇头，淡淡道：“小灿，我们恐怕不是一路人，即使没有妮妮，我想我也不会选择你。”
金小灿怔了一下，咀嚼着刘砚的话，随即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你说的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不由自主被你吸引。”
刘砚看了她一眼，“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说完，他便准备拉开车门下车。
金小灿忙说等等，“你上次拖我的事情，我帮你问了，我爸爸同意了，以后你们村上了分数线的学生在县一中上学都可以免去学费和住宿费。”
说完这句话，她便发动了车子，“我送你去镇上吧。”说完抿唇一笑，“刘砚，其实我没那么坏。”
刘砚也莞尔一笑。
十个月后——
刘砚坐上了北上的列车，这次他是把老家的所有事物都安顿好了，辞去了教师的工作选择北上发展。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