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天亮了,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映进客厅里时,已经是微弱的光线。海宴意识到是早晨了,她程式性的去卫生间洗漱,准备上班,从卫生间出来,想要叫杜宇龙起床,推开卧室的门,双人床上平平整整,可耻得连一丝刚刚睡过的温暖的痕迹都没有。。
海宴站在卧室门口,在心底反复问自己: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幸福?
——杜宇龙
——没有什么比杜宇龙对自己更重要了。
半刻,她得出了答案。
海宴换了身衣服,离开公寓。她准备去惠龙,去跟杜宇龙说明整个事件的原委。她还是有些生气,生气杜宇龙对她的不够信任,但是,此刻她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想用一时的气愤去换下半生的幸福……这算是妥协吗?算是吧,向幸福妥协……
天还没亮,头昏脑胀的杜宇龙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的第一意识是回身抱住身边一向胆小的海宴,回手,身边却空无一人,他才想起来,自己是住在酒店。
敲门声越来越大,杜宇龙还没来得及下床开门,那人竟直接进来了,他满头大汗的站在床前,杜宇龙抬头看了一眼,是公司的司机小陈,手里握着一串酒店的备用钥匙。
杜宇龙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怎么了?”
“杜总,……娄副总……他老婆早产,今天一早我刚把他们送到医院……原本今天娄副总要去B市,跟W公司签合同,可现在,人在医院,他让我回来问问你,能不能替他过去签。”
“跟W公司订的几点?”
“10点,现在走,开车一个半小时能到,应该来得及……”
“好,楼下等我,给娄哥打个电话,让他安心陪产,我洗个脸就下去。”杜宇龙迅速起身。
海宴来到惠龙楼下,看了下表9:00。
她每次来找杜宇龙都是在对面的肯德基等他,所以,惠龙的人都不认识海宴。
她来到顶层的经理办公室,秘书小姐说杜总今天一早去外地了,要晚上才能回来。海宴要了张纸,留了封字条,请秘书帮忙转交。
杜宇龙签完合同回到S市,天已经黑了,B市一行一切顺利。来到医院,看望娄哥和他太太,母女平安,因为早产了几天,为保险起见,孩子生下来后,先在保温室观察一阵,杜宇龙也没有心思再去看小孩子,便返回酒店。
司机小陈把杜宇龙送回惠龙,走进办公室,打开灯,秘书已经下班了。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杜总:今天有以下几个人找过您……
下面一共列了近20个人和相关的事件,杜宇龙草草的扫了一眼,随手把字条和一堆文件塞进抽屉。
前一天的酒劲还没彻底过去,他还是觉得头沉沉的。忙碌了一天,不觉什么,停下来后,头晕、恶心一起找上来了。他回到客房,一头扎到床上,感觉天旋地转,却久久不能入睡。过往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眼前,女主角都是那个小麦肤色、扎着马尾、笑眯眯的女孩。
他闭上眼睛,静静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想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一点线索,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自己对于整件事情的理解是片面的,是带有主观色彩的……却发现,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他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还记得,上学时,心理学老师讲过,有些人,不愿回想某些痛苦的记忆,就会在潜意识里,本能的把它屏蔽起来,这就是心理学家所谓的“选择性失忆”,杜宇龙发现,自己竟然“失忆”了——对于那次“战争”。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去的他,又被匆忙的叫醒,娄副总不在,他一个人要处理两个人的工作。
忙碌、忙碌,不停的忙碌……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海宴始终没有等到杜宇龙的电话,她想主动打个电话给杜宇龙,但是她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三天后,海宴在宏泰递了辞职信并办好了交接,杜宇泰以为这是杜宇龙计划的一部分,问也没问的,就直接批准了。
陈峰问海宴跟杜宇龙分手的原因,海宴始终保持沉默,也不准陈峰去问杜宇龙,陈峰扭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海宴在离兰堡不远的小区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来到S市后,一直活动在这一带,对这里比较熟悉,也许是她不想离某人太远,也许是她希望有一天,他们会在某一处,不经意的……相遇……
一个星期之后,海宴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她推开卧室门,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快乐、温馨的日子,那个温暖、结实的胸膛……想到这些,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只提了一个旅行袋,装了自己随身的衣服,坐在陈峰的车里,给杜宇龙发了一条短信:你可以回来了。
杜宇龙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原本应该由娄哥批阅的文件。铃声响起,他打开手机,是一条短信,只短短的6个字,他握着手机,望向窗外,眼泪倏地落下……
海宴辞去了宏泰的工作后,陈峰在金鼎给她留了个职位,她没有去,她说想歇歇。陈峰便不再勉强,他偶尔会去海宴租下的公寓看她,或是带她出去吃饭。他虽然不完全了解整件事情,但是看到海宴的样子,也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他曾不止一次想去找杜宇龙问个究竟,杜宇龙曾经答应过他会照顾海宴,但是他也答应了海宴,不去过问。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安慰。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杜宇龙和海宴谁也没有跟家里人提及他们分手的事,也许是懒得应付他们的盘问,懒得去做过多的解释,但,更多的是,谁也不想再次触碰那个伤口,至少现在不想,他们都自欺欺人的认为:不想,就不会痛……以至于最后,杜宇龙干脆告诉杜妈妈,说海宴回老家,要陪陪家里的人,杜妈妈也没有怀疑。
真的就这样分手了,从此两个人形同陌路……
再没有任何可牵绊、可挂念、可等待、可期盼……
子琪和老吴的事业蒸蒸日上,准备进军影视界,子琪应邀出演一个20集的电视剧中的女一号——一个在歌唱比赛中崭露头角的女大学生,毕业后的坎坷星途,跟她自己的经历很像,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第一次“触电”的她,还应邀演唱电视剧片头和片尾的主题曲,这是她影视作品的处女作,当然要找师同学来写词。
海宴在家里已经“宅”了一段日子,期间,除了陈峰会在休息时过来硬拉着她出去吃饭外,她几乎都不出门。
接到子琪的电话,得知子琪有更近一步的发展,海宴很替她高兴,也答应接下了为她写主题曲的工作,子琪兴奋的不得了。
但,当海宴打开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许久,屏幕上还是空空的,她竟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海宴拿起电话,打给陈峰:“今天晚上有事吗?我们出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