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惊天地动的的士高音乐响起,人们像发情的野猫疯狂地扭摆着自己的身体。
刘哲轩还未习惯的士高的震荡,三个打扮前卫的女人就款款迎面向他走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三个女人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下意识端起茶杯,又放下。开水还是满满的一杯,热气也早已退去,烟灰缸里堆满了小山似的烟头。脸还是那张冷漠的脸,但冷漠却无法遮掩他的英俊,还有那双睿智而深邃的眼睛。
四周开始暗淡下来,刘哲轩看到了对面三个女人朦胧的身影。一个女人右腿半跪在沙发的边沿上,大半裸露的背倚在沙发上,体态婀娜;第二个也斜着背,硕大的臀部夸张地向一边倾斜着;第三个女人则靠在第二个女人的侧背,有些矜持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似乎是有意衬托出那两只高耸而包裹不严的乳房。
三个女人嘀嘀咕咕说着话,时而做出娇态可人的样子,时而又恣情大笑,似乎有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哲轩视若无睹地将还剩下的一截烟用力掐灭,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咔嚓”一声,烟被蓝色火焰点着。
他猛吸几口,突然听到对面一个女人像是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一样:“啊,那个男生好像韩国的帅哥张东健啊,真的好帅啊!”
声音虽然被嘈杂的音乐干扰显得混沌,但刘哲轩听得真切。他循声望去,看到那个半跪在沙发上的女人,不,也许不应该叫做女人,他明显感觉到那女生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女孩见刘哲轩注意着自己,于是略带差涩地恬然一笑:“喂,帅哥,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张东健?你是一个人吗?”
刘哲轩对她明知故问感到可笑,但他还是对她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但他莫名感到有一丝不爽,他很不情愿听到这样的赞美,就像在学校里一样,他时常听到那些女生无聊的惊叫声。
那样的赞美曾深深地刺痛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他觉得一个男人不能用长得帅来做为骄傲的资本。就像若云两次离他而去一样,虽然她未曾直接说明她离开的原因,但刘哲轩猜想很大的原因是她认为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用若云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与大富大贵,腰缠万贯永远无缘的人。”
刘哲轩一直不明白若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现实的生活让他顿悟了:自己身上的艺术味太浓了。这种过于自我的个性显得与世格格不入,很难与人打成一片。也许这个时代并不需要真正的艺术,真正的艺术是与孤独、落魄随影相伴的。
所以,刘哲轩很多的同学都放弃了自己一直追求的纯艺术。刘哲轩也像是跟若云较真一样,一直坚持着自己最初的艺术追求。他还是画着自己的画,写着自己的东西,总希望在某一天自己能够办个画展,写出部惊世之作。
他始终相信有一天,自己终会飞黄腾达的。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他也目睹着很多的人从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到一举成名天下知。他要让若云为她当初说过的话而羞愧、后悔。
刘哲轩觉得,女人有时候是男人的伤口,更准确的说,最大的伤口是这几年来自己在努力忘记却始终难以彻底忘记的若云。那是他永远的痛,一触即发——无时无刻不在让他想起曾经有过的刻骨铭心,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鞭挞着自己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