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桑,你不自报家门,我怎么知道你哪位啊!”匆匆忙,打开门言书一脸怨怼。
柔柔的女性嗓音毫无灭火功效,她就差没有对门外问话白痴的娇客直接关照对方家族祖宗十八代了。
门外,田静蹙眉打量着眼前为自己开门的女孩。这是什么打扮!未成年的丫头也敢穿成这样来给她开门。
“我找伊恩,我是他妻子。”摆高姿态,不愿与小女生一般见识的田静,自顾自得侧身进门落座客厅主沙发。
“靠!”言书对于此时自己衣裳不正,只着了件男式西装外套的形象毫不在意。“女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找错地方了,还请你离开。谢谢!”
田静一直不是个听的进道理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没有建设性谏言。
“我知道他回来了,人住在这里。如果他怕见我,觉得亏欠我而心虚的话。我想他更有必要出来当面跟我道歉,再考虑看看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女人天马行空的自言自语的功力还真不是盖的,言书似乎也听出了些门道。“伊恩*塞瑞斯*克虏伯,你肯定你是他的妻子?”
“恩哼。”
“欧巴桑,阿姨,阿嬷,你不会是附近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吧!也不瞧瞧自己高龄多少?还想轧一角学人家出演第三者、情妇搅局吗?”
“你……,再怎么样我还是他前妻,班的母亲!”田静被女孩辛辣的言辞激得光火。
“噢!原来是被男人甩掉的‘破鞋’啊!还真是有点那可怜兮兮的味道诶。”天真烂漫的言书说地不经意,听者显然受不住这种气。
“你…你…。伊恩,你给我出来,看你招的是哪来的没教养的小狐狸精!竟然敢跟我大小声,这还有天理没有啊!”气不打一处来的田静高声对着楼上声嘶力竭地吼到。她向来处处顾及自己的形象,这般泼妇骂街的架势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呵呵!欧巴桑,不用费心啦!都给男人抛弃了,还敢死皮赖脸上门来讨钱,像您这样的也真是不多见。”
“娃娃!”
楼上传来的一句叫唤令言书脸色骤然一阵青青白白。穿戴整齐的关鹏眉峰高耸,忧心忡忡地下楼来到小妻子身旁。
“哎——”
关鹏的一声长叹,换来女孩气煞的一瞪眼。“我只是不喜欢看你这副样子。”
“是啊!旧爱现身,我这个跳梁小丑就该功成身退了是吧!”言书企图挣开双肩上桎梏着的大手,忿忿不平。
“丫头,知道就好。”得意洋洋的语气碍眼的很。
“你闭嘴!”
“你闭嘴!”
关鹏言书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炮口一致对外。
瞥了一眼与自己“同仇敌忾”的男人,言书平心静气些。以眼神问关鹏,你到底什么意思?自己老婆,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爱人,关鹏哪里会不了解她的心思。看样子眼前的必须先让田静搞清自己的身份和状况才好。
“田静,我想当年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字也是你亲手签的,我没有逼过你什么,班的抚养教育权更是你提出要放弃的。赔偿金和赡养费也是你自己拒绝的,现在你来这一趟又是为何,我不明白?”
关鹏攘着妻子言书纤细的肩膀施施然地走到双人沙发坐定。
田静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三两下便可以打发过去的傻女人,对于她能得到的好处她可精明着呢!“听你这说法,好像当初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了!”
“当然我承认我也有不妥的地方。”毕竟结婚离婚对男人的身价是看不出有怎样的损失的,女人在这方面多少是要吃点亏的。
“很好。那我希望能和我儿子一起生活?”先安抚小的就不怕他伊恩不回心转意重回自己怀抱。田静算准了眼前男人有多么重视家庭亲情伦常,明明就一阿兜仔偏偏兴中国老旧的那一套,古板到不行。
“我爱我儿子,而一家人也理所应当该生活在一起。”
“欧哟!现在是要干嘛?认亲吗?”言书仿佛热爱上了女巫的角色,极尽其能事破坏别人一家“破镜重圆”的美好计划。
“欧巴桑,你确定他是你亲生儿子?不是的筹码,和棋子!谢谢。”
这年头冷笑话她听多了,还没见过这么有见地的呢!
“你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田静宛如镭射侦查了言书一番。年轻活力上自己输她一分,天生丽质上自己也略逊一筹,但是自己有儿子又是伊恩的初恋情人,单凭这两点她就稳操胜券,说话都比较响亮。
“我至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爬墙,偷吃也不擦干净嘴!”
“你!”田静气结,事实上又站不住脚,一时慌乱大舌头起来,“你…你…你,一个外人……外人能…能懂什么!”
“外人,难道你是他内人不成!笑话!我怎么看他护照本上妻子一栏明摆着是本小姐我的闺名,跟欧巴桑你这路人甲乙丙不见的有什么关系吧!”言书状似无辜的歪着脑袋笑道。
这女人看来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就是穷疯了!竟然连情况都没搞清楚,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跟自己抢男人,都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死会了,一样可以离阿!”
“说得好。所以你不正是那‘过去时’,现身说法也真难为你了。”
刚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他越来越听不懂两个女人说的了。先前他并不是有心对言书大声,只是不喜欢看她那个市侩尖酸的样子,她在他心里是那么的纯净不沾染一丝世俗的尘土,现在却为了自己而故作刻薄的形象,他打心眼里不愿见。
显然如今的局面不再是关鹏所能掌控的,他的娃娃生气了。虽然在那明艳的巴掌小脸上看不出所谓的火冒三丈、杀气腾腾的阴郁,但是从她话语里不难发现她现在完全是战斗状态。前妻的突然造访不在他预料内,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亏欠那女人什么,明摆着事情当时两人都有错,怨不得谁的罪过比较大。而田静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声才会有与他重归于好的念头吧,哪怕是他再神经大条,前妻那司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而他对这其中原委没有多大兴趣,既然他的小娇妻打算“捍卫主权”,他也不好强行出面决定什么。此时,静观其变是他唯一不开罪妻子的最佳方案。谁叫他骨子里原来也是“惧内”一族呢!当然这个“妻奴”他当的甘之如饴。
“娃娃,口渴吗?来杯牛奶怎样?”适时的关切防止自己这个话题原本的核心人物不要被遗忘的太彻底才好。
“谢谢,我要一杯摩卡。”田静习惯了男人的服务,汲取自己私心所要的全部。
“呵呵!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言书嗖的一笑。“鹏,人家想喝热奶茶,外带QQ的珍珠。”关鹏原本的厨艺一般,后来为了博得佳人欢心捞了手台式珍珠奶茶的绝技,换句老婆的话“人啊,只要会一门手艺不怕不能养家糊口”,爱妻的金科玉律他向来奉为最高指令岂敢不从。俗话说得好“成功男人后面都有个贤惠的女人”,有了这理论依据他觉得自己更应该多体贴体贴他懂事明理的小娇妻。
“那我得这就去煮。等我!”
关鹏此时的谦虚体贴是田静从来不曾见过的,哪怕是他积极追求自己的那会儿,他依然故我的大男人主义,除了鲜花和频频的邀约,也不见他对自己的喜好有多么的了解,就连戒指和礼物也都是交由他好朋友皮特帮忙给打理的,所以他并不能怪自己喜欢上细心的皮特。毕竟女人是需要哄的,唯有尽心尽力的呵护才行。而她当初之所以不介意他的粗心大意,不就是为了那惊人的财产,不然想她的傲气才不会忍辱负重,屈尊纡贵的迁就讨好于他,甚至不惜冒着身材变形走样的巨大风险给他生孩子。反观现在,他竟然对这小妮子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田静满心不服。
咬牙切齿,田静只差没有动手撕烂女孩的幸福娇艳的笑靥,她得不到的凭什么这女孩就可以拥有并享受的如此畅快。她不要他们好过。
“你是大陆妹吧。搞不好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魅惑男人的!”待男人离开客厅进厨房去准备饮料,田静企图主动出击,她自信自己一定能解决障碍,实在不行搞得他们鸡犬不宁也好。“你知道你的男人有多么怪异吗?你永远不可能比他的学术研究重要,甚至在他心目中他的儿子都比你有分量的多!”
“欧巴桑,浪费这么口水,你不就是要挑拨离间吗?这手段也不见得比下三滥高明多少吧!”将自己身体更靠近沙发里,言书不齿眼前颐指气使的私自女人的无知可笑,真搞不懂她那位关先生原来的眼光会这么差,要求未免也太低了些。
“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何时,我非挖出你的老底不可,我们走着瞧。小心你的蛊惑男人那点伎俩,我都给你抖了。看你要怎么在这纽约给我混下去!哼!”
嘴上败下阵的田静犹不肯认输,气焰嚣张的落下恨话,没等继续欣赏人家夫妻的甜甜蜜蜜的场景刺激,一手拎起她那LV当季新款皮包,重重地踏着CHANEL的高跟鞋和来时一样扭腰摆臀的尽自离开去。最后还不忘发泄似的恨恨甩上厚厚的钛金门。
“这女人还真自以为是的厉害。”言书好笑地啧啧。
“娃娃,你的奶茶。”双手托盘送上爱妻指定的饮料,回头想还打算绅士的询问下前妻是否也有需要的关鹏,猛然发现房子里似乎已经战火平息。“咦!田静走了吗?”
“怎么!可惜了不成。你大可现在追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言书不察自己的口气那是酸的够可以。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关鹏习惯地皱眉,“你还有事要和她说?虽然一时半会儿我可能没办法为你联系上她,但是我可以让我朋友帮忙找找,两三天内一定让你见到人,可以吗?”
“你……”被他一通反问,言书顿时愣神,不知怎么答应。
对视那真诚的黝黑的眸子,言书心虚自己对丈夫的猜忌与不信任,懊恼莫名的眼泪滚落下来。
“娃娃,我的心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言书的眼泪令关鹏慌了手脚,急忙将哭得梨花带泪的好不可怜的小人儿拥进怀里轻声呵护。“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哭啦啊?不哭,不哭了,好不好?”
原本无声的泪水,不知怎的转为低低的啜泣,关鹏心疼得不能自己。一把抱起攒缩在沙发中的成为一团的娇小胴体,也不说话,为她拢紧衣角,静静抚弄其女孩的发顶。关鹏本不是什么温柔的新好男人,可是面对着言书,这个精灵般生气的女孩,他总是想给她满满的幸福与快乐。守护他们初次邂逅那份美好的纯真的笑靥。依他们至今的相处,似乎他给她带来的却只有麻烦与不快,他是个失败的情人,他甚至连丈夫的职责都没周全。先是让她被父亲掠走单独面对严酷的父亲,后来还是她母亲出面摆平的事情,他除了等待她们的救援,荏弱的一无所用。公主解救王子的戏码不断上上演,而自己永远是被照顾的那个,他身心倍受内疚与惭愧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