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吼声快要把四顶给掀翻了,车外的人全都听到了他的豪言壮语,个个闷笑在心,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反正这吼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将军不发怒,他们自然乐的看好戏。
接着马车内传来一阵闷闷的响声,然后就见沈三红着脸从车内钻出来,冲着众人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啊!”纵身一跃,飞上自己的马,狠狠挥了一鞭,吃痛的马飞射出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马车里又是一阵愉悦的大笑,众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沈公子的脸红,将军的大笑——可疑,很可疑!
骑马飞奔的沈三在心中狂骂,死忻炅函,去死吧!敢吃我豆腐!去死!去死!想到当时的情景,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乱跳。他竟在她的耳边说,你一辈子不成亲,我也不成亲,不如我们两个凑一块好了。说完还在她脸上香了一下!气极败坏的她自然不会放过他,给了他两拳,可后来居然又被吃了豆腐!气死她了!最让她生气的还是自己!她竟脸红心跳不已,怎么管都管不住!气死了!气死了!
可怜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心动是管不住的?看了那么多的书,唯一漏看的就是情书!呃,那里好你没有情书这种东西,最多的就是情诗了,可惜她对那些没兴趣,只能干瞪眼了!
“肖风,兔子,还我兔子!”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的沈三拦住正在行军的肖风,横眉竖眼的冲他要帐。
“兔子?”骑在马上的肖风被弄得一头雾水。现在要哪门子兔子?
“别不认帐,行军前你吓跑了我抓的兔子,可是说过要赔我的,我现在就要。”沈三将他从马上逼下来,拎着他的衣领大叫。
“赔,我一定赔!等打仗完了成不成?”肖风赔着笑脸,任她拉着。天啊,他怎么这会儿要兔子?
“不行!我现在就要吃烤兔肉,现在就还我!”
肖风为难了:“将军有令,行军时不得擅自离开,你这让我怎么赔?行行好,别为难我好不好?”
“他下他的令,我要我的兔子,两不相干!”他有令,我偏不守,不为难你为难谁?
“沈公子,沈先生,沈大祖宗,你放过我吧,以后我赔你十只还不行?”他要哭了。
“不好!不好!”蛮不讲理的她说什么也不吐口,不依不饶。
“我的公子爷,你就放过我吧!”
“你们在吵什么?”坐在马车上正好经过的忻炅函听到争吵,打基础开车门问。
“跟你没关系!”还在气头上的沈三一句话冲了回去。
肖风苦着脸回道:“在出兵前我惊走了沈公子的兔子,说要赔的,可沈公子现在就要我赔,您下过令,行军里不得擅自离开,我可怎么赔啊?”
原来是这样,他哪里是要兔子,分明就是找他们撒气呢!这个沈三呐——
忻炅函了然一笑:“兔子?我也想吃,肖风,你就去打两只来吧。”
“将军?”肖风马牛不相及疑惑的看向他,将军从不自毁军令,今天怎么——
“去吧。”他笑着,眼看向沈三,你满意了?
“是。”肖风领命上马。
“等等。”沈三喝住要去打兔子的肖风,双手抱胸,“我又不想吃了,不要你赔了。”
忻炅函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向肖风使个眼色让他离开:“君诺,你一会儿要吃,一会儿又不要吃,可真难能可难侍候。”
“我就难侍候,怎样?”她瞪大眼。
“我能拿你怎样?”他大大的叹口气,一副很没办法的样子。
“哼”她看他认输了,心头的气也消了,纵身一跃坐在车辕上,嘴里哼起了小曲。
忻炅函笑看着他。可真是个孩子,脾气来年快,去的也快!
江州城外的靖军一夜之间大批将士得了一种痒病,得病者全身奇痒无比,抓得全身都是血道子,却还是痒得钻心。军医都束手无策,找不到因由。没有得病的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也得痒病,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一种可怕的流言在军中传开,说这是一种传染病,无法医治,军中士气大衰。
“将军,看症状这不是病,是毒。”说话的是一名遮着半张脸的中年男人,他正是景肃逍的军师,束术。
“军医验过了,食物,水源都没有问题,毒从何来?”被这突破性如奇来的事弄得心烦的景肃逍问,毒?下在哪里?
“这——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但一定是毒!”束术十分肯定。
“解药呢?是毒就一定有解药,你可能解?”上次的毒不就是他炼制的,这欠解毒也应该不成问题吧!
束术无能为力的摇头:“能使人发痒的药不下几十种,配成的药就更是无数,见不到毒,我无从解起。”
“说来说去还是一句空话,难道毒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恼怒的他冷笑连连。
他的一句话使束术茅塞顿开“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若将毒草研成粉,在上风口一扬,不就造成了大批人中毒?”
“不错!”景肃逍立即下令命人去查。
“报——我军在落盔山的伏兵遇袭,伤亡惨重,只有两百人马生还。”一名信兵禀报。
“黎军呢?可有入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急的景肃逍喝问。
“黎军大部分人马都进了阵,袭击的是一小部分人及一部分援军。”
“忻炅函在不在阵中?”
“在——”
景肃逍一听,勾起了嘴角。只要他在阵中就万事不怕。不对,“你刚才说什么?援军?哪儿来的援军?”
“不清楚,好像是他的手下带的。”信兵战战兢兢的回答。
“有没有破阵?”
“不——清楚。”信兵的头都要垂到地上了。
“还不去查!”景肃逍厉喝一声,吓得信兵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军帐。
“将军莫急,我那‘天元和气阵’已失传很久,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能耐破阵。”束术胸有成足的安抚正在火电厂头上的他。
他嗤笑一声:“上欠的毒你也这么说,结果又如何?这次再出错,我定不饶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佘!
束术闭上嘴不言不语,现在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一想到上次的奇毒被解,他就郁闷难平,怎么可能?
两个时辰后,前去查探的小兵回报:“在东南方向的树林中发现这两张纸及一些黄色粉末,我军一人不小心沾上,全身奇痒,同大军一样。”他将带回的纸及包着的粉末一起呈上。
果不出所料!束术验过毒之后立刻下出解药药方,命军医熬药。
景肃逍心中的大石沉下了一颗,脸上露出丝丝的笑意。这毒一定是沈三下的,自从上次见了他之后,自己就对他念念不忘,他像在心中生了根,怎么都忘不了。也只有他会想出这种法子来为江州解困,一如他找毒药而非解药一样。正如他所说,有他为敌,果然有趣得多!这过,这种人不为已用岂不是太可惜了?不由的,想到他的美貌,若他是女了,定要娶他为妻,此生不会再无聊!
沈三本以为可发以缓三天的痒痒药到最后只拖了一天多的时间,但由于景肃逍不清楚忻炅函的大军情况如何,也不敢冒然进攻,所以又拖了一天多,结果正好同她所估三日相吻合。
“禀将军,黎军并未破阵,在落盔山下驻扎有大批军队,不准任何人靠近。”探子回报。
“禀将军,在江州城及周边城中有人在寻找可破阵之人,没有找到。”又一名探子来报。
“好!”景肃逍放声大笑,快剑忻炅函,我看你的剑如何拔出!沈三啊沈三,这次你也束手无策了吧!
“传令下去,全力进攻,天黑前拿下江州城!”江州一破,夺取黎国如比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战事再次响起,一方苦守,一方猛攻,箭雨如注,杀声震天,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后人踩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前进,然后自己也成了尸体,在这时,双方最不值钱的就是说人命,都发疯似的攻击敌人。
几进几退后,守势渐渐弱了下来,很显然是后续力量不足。
再一次猛烈的进攻开始,守城的将士都要绝望了,一万多的将士折损的只剩不到一千,这城如何守?但他们还是拼了命的阻止敌写放城,全军将士都只有一个决心,哪怕拼到最后只有一兵一卒也要守下去!
“冲啊!冲啊——”
“禀将军,三十里外发现黎军!”探子回报。
也该来了。景肃逍气定神闲的问:“多少人马?”
“约几千人。”
果然,沈三把最后的一点兵也派来了,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洪化,带三千人马出去迎战,若遇沈三,定要活捉回来!”沈三啊沈三,这次看谁来救你!
“是!”
就在靖军眼看就要攻破城门时,战场的两侧突然涌出无数黎军士兵。
“冲啊!杀啊!”震天的呼喊由远及近,写着大大的“忻”字旗子漫山遍野。
靖军一下子慌了愣了,发呆的发呆,逃跑的逃跑,后退的后退,全都乱了阵脚。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守城的将士欢呼着,使劲舞动着手中的大旗,大刀,长枪,弓箭。
“怎么回事?忻炅函不是被困在阵中吗?怎么又出了一个忻炅函?”景肃逍大怒,简直就是要怒发冲冠了,明明胜券在握,偏偏却要功败垂成,怎么能不急?不怒?
“将军,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撤军吧!“军师束术进言,他的心头也是惊疑不定,难道是破阵了?
“收兵!“他大喝,调转马头,向后撤,可哪里还撤提了?黎军眨眼就到了眼前。
杀杀杀!又是一阵混乱,早吓破胆的靖军节节败退,再没了刚才的气焰。
战马上的景肃逍长鞭飞舞,一鞭下去就倒下一片,可不论他再怎么神勇都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将军快走!将军!”束术催促着杀红眼的他,心底急得要呕血,再不走就全死在这儿了!
最后,大败的景肃逍带着几千残兵逃向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