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万,又在校长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张松尔总算死皮赖脸的把所谓的“超级驱蚊草”搬到了家里。
他这么重视这玩意儿,不是因为这株巨大的驱蚊草本身的逆天效果。
也不是作为一位植物学家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观测它的数据。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最爱的那株特种小叶金花茶快死了。
金花茶本就是国宝级植物。
他这一株,更是已故的妻子当年费了老大力气才给他弄回来的宝贝。
如果刘离真的能过弄出如他所说的那样的神奇植物,那么也一定有办法救这株金花茶的命。
所以驱蚊草到手以后,张松尔特意请了两天的假,装好驱蚊草和一小点草本精华样品,赶往了一个老朋友的研究院。
驱车数个小时,他便带这两样神奇之物,来到川省某植物研究所。
这里的所长杨胜华是他在校时的同学。
两人的关系拿现代话来说就是“好基友”,也是当年的同学里在植物界混得最好的几个人之一了。
几句寒暄之后,听完张松尔解释的杨胜华指着车的后备箱笑了。
“老张,你真不厚道,埋汰我是吧,这怎么可能是驱蚊草呢。”
那盆堪称巨型的“超级驱蚊草”枝条被压住,绑得弯曲成一团,缩在后备箱的空间里。
张松尔把它抱了出来,解开一根根绳子,指给杨胜华看。
“哎,你看这叶片的形状,看这花,怎么不是?”
“诶呀,你这么一说,倒真还像,”杨胜华推了推老花镜,围着四级驱蚊草转了一圈,惊奇道:“长这样的,除了驱蚊草,我脑海里确实也找不到其他植物了,能有这么大也是够神奇的。”
“神奇吧,我这个学生还有更神奇的。”
张松尔把草本精华液拿了出来,还把自己所知的关于刘离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杨胜华听完,沉思的拧着眉头:“国内没有这么低调的研究机构吧,都巴不得有了进展拿出来炫耀呢,哪能藏着掖着。要说只能是潜藏着的私人研究所了,那些巨富的古老家族低调着呢,人家不愿意说,就连国家都接触不到,我们还是少打听,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安全。”
张松尔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自从他的身份水涨船高,接触到了另一个层次的社会之后,早就发现了这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势力。
不过他只是想验证这个驱蚊草的功能,从而确定自己的小金花茶能不能被救而已。
“我这人哪喜欢刨根问底啊,我就好奇,好奇这是不是转基因的,如果不是,那倒真要看看大自然能神奇到什么地步!”
杨胜华听后大笑,暗道你哪里是单纯的好奇,明明就是看到了救你那株宝贝金花茶的希望了。
实际上他早就去看过那株金花茶,萎成那样了,他不认为可以被救活。
不过张松尔的心情他是知道的,于是爽快的招呼张松尔进去。
“好,我马上安排人给你化验。”
将草本精华拿进实验室安排了化验检测后,杨胜华和张松尔亲自带着一个小队,把驱蚊草搬到实验室后面的空地上。
杨胜华指着不远处的箱子对张松尔解释:“这里有传粉蜂的蜂箱,是个实验能否驱逐昆虫的好地方。”
张松尔点点头,也提醒道:“驱蚊草驱虫的原理还是依赖着气味的散发,虫类迁移也需要时间,所以先等几个小时吧。”
“好好好,你这老不死的,我还不知道么。”
“嘿,我怕是比你年轻哦。”
“行,你小张年轻着呢,年轻人,喝不喝茶,正好我儿子给我买了两斤好茶哦?”
“那你还不带我去,哈哈。”
放置好驱蚊草后,两个老家伙留下看护人员,然后跑到室内叙旧去了。
几个看护人员一脸好奇的观察着这株高大的异常的驱蚊草,然后又期盼的打量着蜂箱上的蜜蜂。
数个小时后,杨胜华再次带着张松尔来到空地。
只见这些负责传粉的小昆虫还在“嗡嗡”的飞着,一点变化也没有。
“我说老张啊,我们都想多了,你看,这不是还有虫虫在嘛,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植物,简直不科学嘛。”
杨胜华脸上有着一丝失望,但相对的心里也莫名的踏实了。
张松尔不甘心的咬咬牙,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的解释道:“不是啊!那小子说这驱蚊草会根据人类的喜好分辨呢!益虫不会被驱逐,只会驱除害虫。”
杨胜华听得苦笑连连,是的,的确有某些植物可以通过分泌一些物质驱逐天敌,吸引对自己有益的昆虫。
但是驱蚊草能驱逐所有昆虫已经很难以置信了,现在还告诉我人类定义的益虫不受影响,你当我不是学植物的吗?
“老张,你最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能自动区分害虫益虫,这可不得了啊!”
“这不是在实验吗,老杨头啊,严谨,你忘了科学的最高态度就是严谨吗?”张松尔吹胡子瞪眼。
杨胜华妥协了:“好好好,我拗不过你,那边一百米开外的树林在闹虫灾,我们看看去吧。”
两人向树林走去,远远就看到被啃得破破烂烂的树叶。
“呵呵,你还真是老样子,什么都信,什么都不到黄河不死心。”
杨胜华打击着张松尔的执拗,指向最近的那棵树:“去吧!我就不埋汰你了,你自己去看树上那些虫。”
“没有虫啊!”走过去的张松尔一惊。
“真的?你别骗我啊。”杨胜华也带着疑惑快步走了过去。
“真的!”
拉着杨胜华接连看了好几颗树,张松尔兴奋起来。一种澎湃的心情让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杨胜华也赶忙寻找起来,希望看到哪怕一只害虫。
可本来昨天做实验记录时还很明显的爬在树干上的虫竟然一只也没有了。
“难道真的可以自动区分?!”
这个消息无疑是震撼的,要知道自然界是没有区分害虫益虫的,这是人类根据自己的利益要求而创造的定义。
也就是说植物是能够理解人类思维的?
“这太可怕了,我真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杨胜华有些吃惊,那是一种触摸到更深层次知识的一种敬畏。
植物有没有没思维这一直是一个饱受嘲笑的课题,但不乏是依然有人坚定的认为,人类无法证明,不代表就不可能。
那么现在这个现象,是否就是植物有思维,可以自主分辨事物的证据呢?
作为植物界的泰山北斗,杨胜华也要疯狂了。
他连忙跑到另一块抗虫灾试验田,命人挖开土壤,发现一些原本藏在土里的害虫也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些虫穴。
一旁被装在隔离箱里的样虫,也一个个激动不已,想要逃离的样子。
而负责传粉的无害昆虫,居然完全不受影响,依然飞舞得好好的。
天呐,太离奇了。
此刻他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这种情感是非植物研究者连理都无法理解的,实在要比喻,就是仿佛当年航海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振奋。
他奔跑在空地上,大喊着:“植物界有新突破了,有新突破了!”
张松尔也笑逐颜开,竟然真的这般神奇。
而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报告了一个更让人期待的问题:“院长,那个液体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您最好亲自去看一看。”
杨胜华连忙招呼张松尔,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实验室。
他颤抖的跑到屏幕前,又拿起一些纸质报告。
当张松尔看着分析图的时候,杨胜华又忍不住亲自跑到检测室“叮叮咚咚”搞了好一阵。
不久之后他就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喊声。
“天呐,这么一小点液体,到底浓缩了多少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