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舜的骨灰盒一直放在客厅里的电视柜上,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在毛小舜被火化后他父母就提出要将他的骨灰带回老家,当时的我被所有的状态弄蒙了,只知道一味地摇头,不知道说任何话,所以在所有的亲朋好友的眼中,我是一个伤心欲绝,舍不得亡夫骨灰离开的悲痛女子。
所以,他们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让毛小舜的骨灰再多陪我一段时间。
是的,那一刻,我很悲痛!可是,我悲痛的不是毛小舜的离世,而是,他离世时,他身边的人为何是明张影!
我宁愿是我啊!
不是因为我愿意替明张影去死,而是因为,毛小舜曾经答应过我的啊,要与我生生世世,生死不相分离的啊。
手里拿着电话一直默默无言,但最终我还是点头答应了两位老人的要求。
毛小舜的骨灰放在我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放下电话,我几乎是以爬的方式从沙发上磨蹭到电视柜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触摸着墨黑的盒子,也是冰冷的。
“毛小舜啊毛小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趴在柜子上,已经泣不成声。
漆黑的夜,在我泣不成声地呜咽声中蔓延,我明明应该是痛恨毛小舜的,不是吗?
可是,在无尽的漆黑里,我抬起泪眼,看到的仍旧是我和他初相识时,他憨直地望着我笑的笑脸,那么温暖,那么直抵我的心扉。
我和毛小舜的初相识,是在我们最好的年龄里。
那年,他十七岁,我刚刚十六岁。
我一向是自诩出生书香之家,从小学到高中成绩又一直很好,外加我的外貌也是清纯可人的,所以我向来清傲,喜欢独来独往,对班上早早就出现的早恋的萌芽不屑一顾。
我是谁啊?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香女子,岂能早早就将自己的感情交付。
再者,看看身边,有哪样的男孩能入得了我的眼?
我们的高中是在江南的一座小城里,我和毛小舜,以及所有的同学都是生活在江南的这座小城里。
这座小城得益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涌现出了一大批很有钱很有钱的人,被称作土豪,班上有很多同学的父母便是土豪。当然,也有很多同学父母是如毛小舜父母那样,下岗再就业的小个体户经商者,所以那样的班级,穿着光鲜名牌的富二代的同学很多,像毛小舜那样一般普通工人家庭出生的同学也不少。
但是,像我这样,论经济条件,虽比不过土豪家庭,但也不会因为几千块钱的某件名牌衣服而缩手缩脚,且精神财富又能超过他们N多倍的,并且成绩、样貌还样样名列前茅的的家庭出身的女孩,还真的不多。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鹤立鸡群,飘然绝世的佳人。
况且,我自小就被冠以是一个绵里藏针的小精灵,善于与人沟通和处理事务,所以,我从不与人计较的自我天生优越感被同学们称之为大气和大度,我从不疯疯癫癫,但脸上永远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同学们说是温婉,我也经常向班上的同学发号施令,但我轻言细语,同学们说那是干练。
总之,高中的我,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中,很优秀。所以,我几乎从来没有关注过像毛小舜这样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