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诺听到老者说地上腐烂不堪的尸体居然还能说话,路源诺的脸色变成了惨白色,而那道声音却自顾自的说道:“我真的不甘心!
我生活在一个名满天下的世家中,在我小的时候,我就被确诊为废物,不能修习魔法和斗气,每天的出行都是在别人的白眼下度过的,刚开始几年我如坐针毡总是不服气可是每一次去挑战都会被那些人打的体无完肤!
渐渐地我的棱角被生活的蹉跎磨平了,不管是他们想方设法的侮辱我,还是他们践踏我,我都默不作声,不言一语。”说到这里,年迈的声音传来自嘲一笑。
“已经对未来失去希望的我见到他们,我会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呵呵,只为了少挨几顿揍,或许他们打够了就失去兴趣了,这样我还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直到我遇上了我爱的人,那个视一切为流水的女子,不论我什么样,一直痴心不改。
她的家族不允许她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废物。就在那时我疯狂地寻找可供我修炼的方法,终于在我三十岁时,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
可是人都说三十而立,而我呢?三十岁了我才开始修炼,我的修炼功法固然惊人但我早已输在了起跑线上,怎么比?况且这功法还见不得光!”
路源诺听着老者的诉说,脸色虽还是惨白色但路源诺却被故事深深的吸引了,因为他也和老者一样,不能修习魔法和斗气,他也是一直不甘心,所以路源诺他现在十分想要知道老者找到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老者似乎不想多说了,停止了回忆。又对着路源诺继续说道:“老朽几百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有些累了。你要问些什么,你就问吧,记住,捡重要的问!老朽最后一丝神识和灵魂独自在这世间赖了几百年,时日不多矣。”
路源诺听着老者的话,皱了皱眉,一字一句斟酌后谨慎的问道:“你……你能告诉我你找到的功法是什么吗?可不可以教给我?”
老者听到路源诺这般说道,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孩子,老朽喜欢你的率真。当然可以,老朽指引你来便是想要你继承老朽的衣钵,让老朽的研究不至于灭绝。”
路源诺听到老者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我?难道只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不能修习魔法和斗气吗?”
老者听到路源诺的问题,即温和又有耐心的回答道:“这固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和老朽有相同的体质,而且你来到了这座大山,老朽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各方面都很像我,却没有我当初的懦弱,所以今天才指引你过来。”
路源诺认真的听着老者的回答,但是路源诺却在老者说‘你和老朽有相同的体质’时听出了老者有些戏谑,但路源诺认为这只是老者对他和自己不能修习魔法和斗气的自嘲罢了,却不想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路源诺再次孜孜不倦的问道:“那么你不是已经死去了吗?为什么还能够说话?”
老者答道:“这是老朽害怕老朽的功法失传,在老朽归天的几年前特地去寻找的养魂玉。
老朽的魂魄经过几年的滋养变得异于常人,再加上老朽死去这几百年从未说过话,做过一件事,灵魂才没有溃散,所以老朽的灵魂在百年后还能够存活。
你的到来,让老朽很是欣慰,因为老朽不用担心老朽的功法会失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路源诺得知了真相后,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连忙回答老者:“我叫做路源诺。敢问老先生,你的名讳是什么?”
老者笑着答道:“还真是巧呢,老朽的名讳里也有一个‘诺’,老朽复姓尉迟,尉迟诺!对了,孩子,你想要学习老朽的功法吗?”
就在路源诺兴冲冲的要答应的时候,老者又继续说道:“先别急着答应老朽。
你如果想修习我的功法;第一需要拜老朽为师,第二当他日你撒手人间,你要让老朽的功法得到传承,第三将大陆中的‘杀手工会’连根拔起,这三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是,我答应你!”路源诺皱皱眉谨慎的思考了一下的答道,虽然不知道尉迟诺和号称风掣大陆最凶恶的‘杀手工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他还是答应了这个任重而道远的条件。
说完后,路源诺不顾受伤的胳膊,一撩袍子跪在地上,用清朗的声音诚挚的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路源诺愿拜尉迟诺老先生为师,受其恩惠,终其志愿,若违此誓,愿被光明圣殿的神职人员架在火刑架烧死!”
“好!好!好!老朽尉迟诺终于有徒弟了!”尉迟诺听的路源诺的誓言开怀的笑了起来,连说了几个好字。
笑声在这泊敛洞府里回荡不绝,起身的路源诺也微微的笑了起来。
路源诺在笑他今后能够修炼了,不用遭受白眼了;路源诺在笑他好像看到了他以后与当世强者并肩的盛况;路源诺在笑他能够让养育他的爷爷过上好日子了……
尉迟诺的笑声没有停止,依然回荡在泊敛洞府,但是尉迟诺却在这一刻真正的离开了这个尘世,他最后的遗愿已完成,对于这个大陆已经没有了一丝感情,或许他真正留恋的只有那个爱他到极致的女人和他的奇异的功法……
“路源诺吾徒,汝要切记,修炼一途忌心浮气躁,唯有脚踏实地,方能感悟真正的天道。还有如果一日有难以接受的事,只需按照本心,不必纠结太多,望汝谨记!”
路源诺前方的腐烂尸体随着笑声的逐渐远逝也消失不见,而路源诺身上的伤痕也被尉迟诺治疗好了。
路源诺郑重的点点头道:“好的,我一定谨记!”
然后路源诺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看已经消失的尸体和自己身上的伤势,犹豫的轻声唤道:“师傅,你老人家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如果我要跟着你学习,我也要住在这里吗?”
臆想中苍老的声音并没出现,路源诺又连连唤了好几声却都没有回应,忽然间路源诺蹲在地上死死的抱紧头部,面色痛苦且苍白。
路源诺咬着嘴唇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疼啊!好像是针一样的东西刺进来了!”
“啊!啊!疼!”路源诺抱着头倒在了地上,打着滚嚎叫着。就在路源诺快昏迷过去的时候,疼痛终于停止了。
路源诺虚弱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脑海中好像浮现出了卷轴一样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修炼方法,还有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一些传说中的药方,丹方……
路源诺粗略的看了看整个卷轴的信息,发现卷轴信息并不完整,只是出现了四分之一的样子,末尾写着:以汝之力,暂能观此,若观后文,必修前文。记忆的洪水,生命的赞歌,命运的枷锁,前世的恩怨,皆藏于此。
路源诺尝试着理解这段文字的意思,大约是:凭借你的能力,暂时只能看到这里,如果想要看到后面的文字,就必须要修炼前文。后面一句什么意思,路源诺就不太明白了,他猜测这是卷轴藏的秘密……
现在他也明白了,尉迟诺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有些感伤,路源诺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起来。
以后我就能够不受他人白眼,不被欺负,能让爷爷过上好日子了!想到这里路源诺对着放置早已消失不见的尸体的地方跪下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说道:“我必不负师傅所托!定为师傅拔起‘杀手工会’,让功法传承下去……”
路源诺没有急着走,而是去看了看洞府里还有没有一些尉迟诺生前的遗物。
路源诺在尉迟诺的研究室和练功房中找到了许多价值不菲的武器,药草和渺渺几本书;路源诺在尉迟诺的卧房等地找到了老者生前的所用过的器具;
路源诺正在发愁怎样才能将这些东西一次性带出去时,路源诺就在泊敛洞府的待客厅的一个木桌上看到了一个像似金属制作的圆环。
路源诺拿起这个圆环打量了一下,这个圆环极轻,做工也不精妙只能说得上是略比粗糙好一些。路源诺将圆环带在手上,轻轻的抚摸着,忽然路源诺发现这个做工粗糙的圆环有微微的凹陷,仔细看去这凹陷竟写的是“诺,诚信一世。”
路源诺轻轻的读了一遍这几个字,就感到一股来自几百年前的记忆向他的脑海涌去。这份记忆让他明白了许多事,但有些部分却模模糊糊,残缺不完整。但是至少,这个圆环的来历和用法路源诺已经完全明白。
这个圆环名唤纳戒,是尉迟诺的父亲在他及冠之年送的,上面刻着的就是对尉迟诺美好的期望。
而这个纳戒也是尉迟诺的父亲特地为尉迟诺制作的不用任何魔力和斗气就能使用的特殊纳戒,这个纳戒要比普通的纳戒贵重好几倍,更不要说普通的纳戒也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
至于做工粗糙便是尉迟诺的父亲当尉迟诺及冠之年时尉迟诺没有办法保护他的纳戒便把纳戒制作得极其粗糙,使人不容易观察到。
路源诺拿起纳戒走向刚才清理出来的遗物,将他们装入纳戒,抱起尉迟诺生前用过的器具看了一眼这泊敛洞府便出去了。
路源诺在乳白色石碑旁边立起了一个衣冠冢,跪下身子,对着尉迟诺的衣冠冢深深的磕头,然后站起身来,回头默默的看了一眼依然傲然而立的泊敛洞府,下山去了。
到了山下,路源诺才回想起采药的事,药篮子在被狼追的时候弄丢了,没有办法继续采药。
路源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的卷轴,他喃喃道:“左右现在也无事,不若尝试修炼一下。”
于是他随便找了一个大石头坐在石头上一边琢磨心法的修炼方法,一边尝试修炼了起来,可是当他修炼了两个时辰后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直叫,让他不得不停止修炼。
路源诺无奈的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找到了附近一棵果树,爬上树摘了几颗果子用来果腹,可是路源诺却惊奇的发现他这一次爬树比以往快多了,而且也没有以前爬树时的汗如雨下。
眼看着日薄西山,路源诺准备回家去了,他幻想着修习这个功法几个月后能不能像那些修炼斗气的高手一般一掌能够将大树劈倒。
路源诺在原地独自傻笑了一会儿后,就又高兴起来,连忙跑向小木屋,一边跑一边对着小木屋高声叫道:“爷爷,爷爷,我回来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当路源诺跑到以往老人躺着的床铺,却惊讶的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爷爷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下子令沉浸在能够修炼的兴奋里的路源诺犹如被一盆冷水浸湿,好像凉在了心间,而且心间弥漫着不安。
路源诺来不及换下他身上穿的充满泥泞和血渍的布袍便匆匆向山间跑去,一边跑一边焦急的高声喊道:“爷爷!爷爷!你在哪里?阿诺回来了?你在哪里啊?爷爷!”
山涧把路源诺的叫声回荡了好几遍,可是却没有传来那苍老的叫声,没有传来充满关怀和爱护的叫声。
天逐渐变得昏暗,整个山涧除了回荡着路源诺焦急的声音,再也没了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