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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死心

阿木无奈地看着书房里的书籍,头疼地自言自语道:“老大要找陈庭坚和利什么的书······”阿木和李墓人的师父李兆仙当初让李墓人读书不过是出于跟墨老翁斗气,也没想让李墓人真的学什么学问。因此阿木光是识字就不错了。

陈庭坚与利代海乃是当今名士,做得一手好文章。但却不是耳熟能详的古人。要阿木分清楚哪本书是谁写的,可真为难透了这位平时背诗一首起,两首止,三首不认识的李家二爷。但是既然老大发话了,一向忠心耿耿的他,自然不能让李墓人为这样的小事伤脑筋。

他很快敲定了主意:去找兄弟帮忙。起身便出了书房。

**********************

悠儿看着手边的胭脂暗自发愁。

她是玉小姐的贴身丫鬟,除开马翠环和乐理老师沈韵,她隐隐便是别院里约四十人左右的女眷之首。平素也没什么事情能令她苦恼。

只是玉府别院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向飞扬跋扈,专权自肥的三管事马翠环,不知道最近是发了什么神经。突然把从前把持在手里攥的死死的职权一下全都放还了回原本的管事人手中。从前玉府别院的采买、人事调动、薪资发放甚至是清扫卫生她都全部交给郑八处理,闹得别院是乌烟瘴气。

这原本是件天大的好事。可问题也随之而来。马翠环把握职权实在太久了。各方面的管事人都变成了生疏之极的生手。乍一接手这些多出来的工作,虽然比起郑八一个人胡来要好得多,也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现在悠儿的烦恼根源便来自于此。她是女眷之首,那么自然而然女眷物事的采买也落到了她的身上。胭脂水粉等女性用品从前都是马翠环一手包办,而且还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悠儿跟玉小姐年龄相若,还是个小丫鬟。虽然府上人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可由于马翠环的缘故她从没有过采买的经验。

现在居然一下子要她买回来四十来份胭脂水粉。悠儿性子沉静,不爱说话。感到焦急也不像别人一般喜怒形于色,只是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踱步打着圈子。

高元这时刚在马厩忙活完早上的活儿,出了一身汗,精神奕奕地向着李墓人书房走去。路上巧遇正冷着张脸苦恼的悠儿。他知道悠儿是小姐跟前的人,虽然平素没什么交情,也不好装作没瞧见。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道:“悠儿小姐您好。”

高元问了声好正要从悠儿身边走过,忽听得一个少女以慢半拍的沉静声音道:“······就是你了。”

高元疑惑的回过头,看见面无表情的悠儿双眼放着光,纤纤玉手指着高元的脑袋,下命令道:“·······你,跟我走。”

高元还闹不清这位说话从来只有半截的丫鬟姐儿什么意思,已经被她推回了马厩。令他整理好骡车。

原来高元虽然年纪轻轻,可驾着一辆骡车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上个月还随着马翠环去了一趟临城采买,有不少购物的经验。这点悠儿是知道的。于是在路上撞到了他,立刻赶鸭子上架地推着他帮忙了。

高元听她说了事情原委,心想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为悠儿办事就是为小姐办事,那可原来比在郑八手下强多了。因此虽然被强行推了一桩差事,倒也不觉得麻烦。卖力的替悠儿驾起车来了。

高元发挥多年的赶车经验,体贴地道:“悠儿小姐,您坐好了。骡子车小不大稳当,要是觉得颠簸就告诉我。”

悠儿摇头,缓缓道:“······不颠,很稳。”

高元感动的差点喜极而泣。我就说我这骡子是好宝贝嘛,只是遇到了马翠环那重量级的货色才走不动道。你瞧瞧换了悠儿小姐这样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一点也不颤。

悠儿缓缓道:“······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跑?”

高元疑惑道:“跑?已经在跑了啊,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

悠儿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慢的,像是乌龟爬。”

高元:“······”

这位悠儿小姐居然还是个急性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骡车缓缓驶向鼓楼大街方向。茫然不知背后有一道黑影已经缀上了这辆骡车,逐渐逼近。

*********************

距离郑八跑走过了半个时辰。

马翠环万分紧张的埋伏在玉玲珑房门前。

她早已察看过四下无人,这也正合了马翠环的心意。这说明了玉小姐有秘密不欲外人知晓。所以她才冒险来窥伺秘密。马翠环对玉玲珑并非毫无顾忌,她再怎么奴大欺主,也知道玉玲珑并非是易与的性子。一个不好她还有阴沟里翻船的风险。所以若非重要时刻她也不愿意这么明目张胆的窥伺玉玲珑的隐私。

但现在今非昔比。

马翠环早已不是当日在玉府别院内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三管家了。一切的源头都出在那天杀的鬼书生身上。

那新来的西席先生李墓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找到了马翠环在外烂赌的铁证,以此为要挟夺走了她的权柄,并且一下子抢走了她的半生积蓄。马翠环岂能不恨他。可是她拿李墓人一点法子也没有。说阴谋诡计,人家手里拿着她贪污烂赌的罪证,送到衙门谁会来保她一介百姓。说强取豪夺,她亲眼见识过了李墓人身上有妖法,要想从他手里硬抢东西谈何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

马翠环后来注意到。马翠环的脑子里登时生出了无数龌龊的想象。孤男寡女,男的方当壮年,女的正值妙龄。一个英俊潇洒,一个娇美端丽。这样的两个人共处暗室,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这二人若是没有苟且之事,谁能相信?

要是我能揭破他们二人私通的秘密。那还怕李墓人要挟我么?连玉小姐从此也不能再奈何我分毫。

马翠环越想越是道理。于是今天才有了埋伏在玉玲珑闺房前的举动。

正屏息等待里面的动静。

玉大小姐闺房中传来了玉玲珑娇嫩清脆的声音。

玉玲珑娇呼一声:“墓人老师你好粗鲁······就不能轻一点吗?”

接着李墓人紧张地道:“是这里吗?”

玉玲珑涩涩地应了声:“嗯······就是这里。啊,别!你······答应了我轻点的。”

李墓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好滑啊,滑不溜手,润如脂玉,真是上好的手感。”

玉玲珑羞涩道:“你别那么大声。”

这还不让老娘抓个现行!

马翠环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脚踹开了玉玲珑房门。她倒是不避忌,连眼睛也不遮,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义正辞严地喝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只见玉小姐香闺之中,玉玲珑娇羞地坐在一旁,李墓人一双大手正在抚摸她·······手上拿着的一副刺绣,好像是玉玲珑的刺绣作业。

马翠环:“······”

李墓人:“······”

玉玲珑:“······”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没头没脑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同时对她露出疑惑的眼神。三人寂静地处于同一空间里,谁都没说话。

还是玉玲珑打破了尴尬:“马管家,你来我房里干什么?你刚才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马翠环僵硬地道:“呃······这个,最近京城里有不大太平······我刚才似乎看到了两个可疑人物进了小姐房间。”

玉玲珑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反而殷勤地道:“那你随便看看。”

马翠环骑虎难下,象征性的四处看了看,走进内室转了一圈才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李墓人静静地笑道:“马管家,你找到贼人了吗?”

马翠环背上登时起了一阵恶寒。李墓人笑里藏刀的本事她算是越来越了解了。他的笑容通常总是包含着多于一种的讯息。不管他是冷笑还是暖笑,总之他一定隐藏了某种含义在里面。而这些不知名的含义总能让马翠环背后吹起阴风,止不住的打冷战。

马翠环道:“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眼睛还是盯着李墓人不放。

她高度戒备着李墓人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但李墓人却什么也没做。倒是这时候,玉玲珑说话了。

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马翠环。笑道:“马管家何必这么紧张,先喝口茶,冷静冷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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