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够远了,休息一下。”男神缺了一边裤腿的形象有点不伦不类,他停下来把两边裤腿卷起来。
“不行,人家有狗的。”此时我们已经偏离了大路,四下里一片杂草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
我找了找方向,就想回到路上去拦车,这时电话响了,阿妍来电。
“别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男神的眼里带着恳求。
我被这双据说曾‘迷倒万千少女’的眼眸所迷惑,不知不觉点了头。
“小卉,死哪去了?找到男神没有?”阿妍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呃,我这里出了点状况……”可为难死我了,说谎实在不是我长项啊!
“是你被保安发现了吧?笨蛋!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哈哈,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到男神对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做抹脖子翻白眼的动作,我只好说道:“算了我自己回去吧,你别管我了。”
“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男神!闹出那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他逃走了没有。话说这个动物园真古怪,刚才在里面我手机居然没有信号,要不然我们白天再来探探虚实?”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没事我挂了。”我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男神供出来。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今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等会介绍你们认识。”
什么朋友?只要不是那只狐狸精,我都十分欢迎。
挂了电话,男神总算松了口气:“千万不要把我的事泄露出去,拜托了。”
“其实说出去也没人信。”我嘀咕了一句,还是跟他保证:“放心吧,我谁也不说。”
我们重新回到马路上,看到一个公交站牌才确定了当前的位置。男神给他的经济人打电话,经济人用开飞机一样的速度赶过来,也不知路上闯了几个红灯。他先是用X光一样的眼神把我上下扫描了一番,再把男神拉到旁边小声说道:“你该不会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布恋情吧?其实也不是不行,现在的粉丝们已经很开明了,运作得好你会更红。因为一直零绯闻,现在已经有些流言说你是……”
后面我就没再听了,假装研究起公交站牌。其实我俩只是萍水相逢,相信男神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最后他们把我送回旅馆附近,我临下车前对男神说:“这几天小心点,别单独一个人呆着,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男神摸摸我的头:“知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旅馆门口停了一辆豪华轿车,我看到外叔公和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相携走出来,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我等外叔公把男人送上车远去了才走过去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外叔公已经没了笑脸:“进去说。”
阿江正等在大厅里,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说:“你身上有股怪味。”
刚才逃跑时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不臭才怪。我没理他,跟在外叔公后面进了房间,不料阿妍的电话却追了过来,大概是等太久不耐烦了。
我没接电话,直接进了对面的房间,阿妍果然在,里面还坐着一个陌生女孩。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郝茗欣,她是个记者哦;茗欣,这位是我发小沈家妹,不过你最好叫她的小名小卉,不然她会生气哈哈哈!”
没错,沈家妹这个土到掉渣的名字就是谢得来给我弄的新身份,这个名字让阿妍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让我恨得牙齿痒痒的。现在有外人在场,我也不好跟她掐起来,只能抛给她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你好,小卉。”郝茗欣起身热情地跟我握手。
“你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们闻言相视一笑,原来阿妍在到处寻找男神的过程中碰上了郝茗欣,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上去质问,结果两人吵了起来。好在很快就弄清了彼此都是来寻找男神的,知道了郝茗欣也是男神的脑残粉以后,阿妍十分高兴便邀请她过来玩。
我们正聊着,舅舅带了消夜回来给我们吃,不期然看到郝茗欣在这里,我连忙给他们做了介绍。
舅舅放下手里的东西,闻了闻我身上说:“你抹香水了?”
我连忙打岔:“哈哈,冬笋炒螺蛳是我的最爱,舅舅你真是太贴心了。”
连推带拉把他赶走,回头再看阿妍她们正凑在一起热烈赞美男神如何如何,并没注意到我的异样。
接下来就连美食也堵不住她们的嘴,大聊男神最近参加的真人秀节目,称赞他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在一边插话:“假的,其实他不会做饭。”
“男神对周围的女生都很体贴,一定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他都承认自己笨嘴拙舌的啦。”
“男神是运动系男孩,超级阳光。”
“其实他就是个死宅。”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她们一齐停下手里的动作怒视我,我在心里大呼不妙,连忙哈哈大笑:“那个啥,我乱说的,别介意。”
阿妍过来锤了我几下,对郝茗欣说:“别理她,她根本不懂欣赏。”
就是这个不懂欣赏的人刚跟男神交换了电话号码哟亲!要是换成你还不乐得把房顶掀翻了?可惜我答应了男神要保密,憋得无比辛苦。
因为做贼心虚,我好几次都把螺蛳肉挑丢了把壳送进嘴里。
我心里还惦记着外叔公的事,看这个郝茗欣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就到外叔公那里去了。他告诉我明天早上本地地头蛇三张请喝茶,已经说好了让阿江跟着。
对于三张我也略有耳闻,‘三张’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指姓张的三胞胎兄弟,他们共同建立了安然市一家独大的黑帮组织。江湖传闻他们争霸的手段非常血腥,几乎是血洗了整个安然市的地下组织才坐上的龙头老大位置,所以这里跟漠海市的百家争鸣、互相角力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我叫道:“我也去。”
“男人们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地方。”外叔公想都不想就拒绝。
“重男轻女!”我不忿。
其实我心里清楚自己去了也只能当个摆设,甚至还会连累外叔公被人看轻,因为自古以来道上就是这个规距。你跟那些亡命之徒讲男女平等?谁理你!
我外公当年对我过份的严厉不是没有道理的,女人天生就处于劣势,所以一定要比男人更狠才能坐稳当家的位置。
“早知道不留下来,直接出东南省就好了。”我说。
“没用,既然被他们掌握了行踪,逃到哪里都一样。”外叔公安慰我,“三张曾欠我一个人情,阮家的追杀令在安然市未必好使,且等我明天去探探路。”
遇到任何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生活早就教会了我这个真理。接着我把惹恼妖狐的事重新包装一下,略过遇到男神那段对外叔公坦白,让他最近注意安全。
正所谓虱多不咬,债多不愁,外叔公对我招祸的本领已经无力到麻木了,当下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