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里充满了悲壮的情绪,结果舅舅跑出来搞笑:“让我沈半仙再来算……一卦?”藤蔓已经深陷进他的皮肉里,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他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平地刮起了狂风,周围的气流都向藤蔓女王的方向聚中过去,带起地上的碎石、树枝等,有些打在我们身上让人避无可避。我的灵气已经耗尽,只凭一股意念在坚持,突然间却觉得身上一轻,手脚发麻栽倒在地上,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远远看去只见金光大作,可能是榕树上的神器终于大发神威,藤蔓女王不得不抽回它的触手全力应战。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走。”我一说话才发现声带受损了,声音嘶哑得厉害。也没等他们反对,就迅速跑过去察看。
神器已经不再温和地释放威压,而是凶猛地跟女王抢夺起灵气来,两股力量相互争锋,弄得四周风云变色,由此引发的巨大能量场连雨滴都渗不下来。
在神器金芒的覆盖之下,原本半枯的榕树又重新焕发了青春,只见它的根系越来越庞大,扎根的那块大山石上面的裂缝也越开越大,还不断‘咔嚓咔嚓’往下掉碎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挣脱出来;而此时藤蔓却在拼命阻止,疯了一样紧紧把那块要裂开的大山石缠住。长在山石上的妖花已经完全盛开,它的6片花瓣上面布满了尖刺,就像一张大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我闷头就要往里面冲,岂料迎面撞上能量场,击大的反作用力把我弹飞,最后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失算!
等我跳起来再次接近的时候,地上埋伏的两根藤蔓突然窜出来,一举把我拿下。离主体那么近的距离我连挣扎都来不及,直接被它绑成肉棕。
现在认错来得及吗?再给个机会吧女王陛下!
也许是我的多管闲事让女王分了心,神器终于占据上风,那块大山石裂开了!在一阵山崩般的巨响中,它爆炸般迸裂开来,榕树被这股力量撕扯得四分五裂。一个人影从石头里弹了出来,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重重落地。那四溅的碎石威力惊人,其中最大的一块压倒了那朵妖花,只听藤蔓女王凄厉地叫了一声,整棵藤蔓迅速地枯萎下去,死得不能再死了。我离得比较远,但还是有一块碎石贴着我额头飞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注。
说好的金刚不坏之身呢?明明我筑基了好吗?
我扯断缠在身上已经枯萎的藤蔓,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血迹,看到不远处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个人正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神器。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这个神器是不发光的,变成了一册普通的竹简。
我只看了一眼,就连忙转过身去。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祼奔啊!
好在舅舅和外叔公在远处见到这边没了动静,很快赶了过来。
“小卉,没事吧?”
“他是谁?”外叔公问。
“不知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把刚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喂!你怎么耍流氓!”舅舅指责他,赶紧脱了上衣给他围在腰间,那人只顾拿着神器呆呆在看,也没个反应。
这时我才敢转过身来。
“喂!”我指指他手里的东西,“我的。”
他默默地把竹简递过来,我一把从他手里抽出来揣在怀里,转头对舅舅和外叔公说:“好了,我们走吧。”
“怎么会有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难道是孙猴子转世?”舅舅边走边跟我们私语。
外叔公闻言冷笑,我则说道:“谁知道是什么变的?趁他现在还无害的样子我们快走,再打起来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结果话刚落音就发现那人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走他也走,我们停他也停。
“怎么回事你?”我不高兴了,“再跟来我让我舅舅揍你信不信!”
他也不说话,依旧是那付呆呆傻傻的样子。
“少年仔,你叫什么名字?”外叔公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问他。
“阿……江。”他说的是当地土话,含有奇怪的口音。(这里得特别说明一下,当地土地话没有声调之分,所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江、蒋、降哪一个音,再加上他的口音太怪,也许以上都不是。考虑到江是当地大姓,所以我们姑且叫他阿江。)
“阿江是吧?”外叔公把手里的手电筒塞给他,“你在原地等待救援吧,部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部队肯定已经赶过来了,这里闹得天翻地覆的,政府再没个反应就该天下大乱了。所以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营地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
外叔公对我们说:“不能再往前走了,我怕会来直升飞机。我和新哥年轻时经常带队在这条密道来去,知道附近有个隐秘的落脚点,我们先到那里避一避。”
他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有点大,什么叫做经常带队来去?前面说过上远县的走私业异常发达,许多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走私者走私的不光是军火、毒品、稀土这类国家禁止流入和流出的物品,还有很多人是专门从事走私玉石、烟草、洋酒等为了逃税的行当,我甚至还听说过有人走私大米。反正他们的发家史并不光彩,这里就先不深究了。我只是担心地问:“既然是飞机,就肯定站得高望得远,那里安全吗?”
“放心,你们跟着就是。”
在丛林反侦察方面他才是专家,所以我们都没意见。
又一次路过藤蔓女王的地盘,我们远远看见一抹亮光,阿江摆着思想者的造型还坐在原地,那个孤独的身影在雨中有说不出的寂寥。
“我看他人有点楞,是脑子不好使吧?”舅舅小声问。
“不像。他的眼珠黑白分明、明亮有神,不像个痴呆的样子。”外叔公说道。
“要不,我们把他带上?”舅舅其实是心软了。
“胡闹!来历不明的人,带上他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外叔公斥道。
两个人就带不带上阿江的问题吵了起来,最后双双把目光投向我,显然是要我做决定。
舅舅是个外貌协会的,看人只凭外表,所以我直接无视了他的意见:“听外叔公的。这个人路数不正,搞不好是妖藤变的,我们不能冒险。”
2比1,舅舅完败。
这回终于轮到我在前面开路,外叔公在后面细心掩盖我们走过的痕迹。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条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