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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不怕吻错人么?

过了几分钟,汽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弯曲陡峭的山路上立刻出现一辆火红色的跑车,速度快得像一道红色流光,响彻在空气中的是一道尖锐的刹车声,一个漂亮的甩尾,车门正对着她停下。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健壮的胳膊已将她揽入车内,迫于无奈,她只能趴伏在那只胳膊的主人身上,围绕在她身边的是熟悉的气味,她搂住对方的脖子,“你迟到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他紧紧地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海蓝色的眸子有着浓烈的爱意,禁不住地沿着她的发鬓碎吻起来,每一吻都蕴含着思念和渴望,“想我吗?”

她撑住他的肩头,戏谑道:“你不怕吻错人吗?”毕竟现在的她不是原来的她。

他低沉地轻笑,手指圈起她绸缎般的黑发,“我的鼻子比猎犬还要灵敏。”

她重新环绕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如春风般让他心猿意马,按捺不住两个星期的相思,扣住她的后脑勺,狂热地吻上令他渴望了好久的红唇,不等她做出回应,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纠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

那双明亮的黑眸因他的吻愈发地熠熠生辉,他狂热地注视着她,大手在她背脊上不自觉地摩挲着,“想我吗?”

她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点了点头,他欣喜万分,大手一揽紧紧地将她拥入怀,更为狂热的吻迅速覆上她的唇,热情吞噬之余,大手随之不规矩起来,罩住她胸前的柔软。

她猛地推开他,情欲迷蒙的双眼瞪向他。

被她用力一推,他的后脑勺撞向挡风玻璃,刚才美好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他摸着后脑勺的肿块,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无奈,急躁地搔了搔头,“悠,我们都交往一年了,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过,我是男人。”

她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伸手撕开脸上的皮质面具。倏地,本是黝黑粗糙、不甚好看的脸蛋瞬间幻化为洁白细致的娇媚容颜,唯独那双晶莹的黑眸丝毫未曾改变过,她甩了甩头,黑如绸缎的发丝飞扬在车内,然后怒视着他,“狄克·雷·霍尔德,我不是你以前交往过的女人!!”

他哑口无言,俊美的脸颊上浮上一层哀怨,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爱上她,就要尊重她,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追到她,其过程之艰辛想想都心酸。

她是个独立的女人,美丽与智慧并存,爱她当然不是只想得到她的身体,更多的是心灵的交流,一年的交往让他充分认识到在现代女性的特质下,她还有着原始的保守。

谁让他爱上她了呢,忍耐吧。

“中国女人都像你这样的保守吗?”他说。

“阿拉伯男人都像你这么猴急的吗?”她反驳。

他虽然长得很西方,实则有一半血统是阿拉伯血统,他的母亲则是英国人。

狄克无话可说,只有为自己的感情之路默哀三秒钟,不再为自己申辩。他开门下车,将她的行李放上后座,为她关上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回去吧,他们订了餐厅,祝贺你‘出狱’。”他特意加重“出狱”二字。

她笑了笑,黑眸里闪过一抹俏皮,“我看是想知道我收集了多少情报吧。”

“下次,我决不答应用这种方法收集情报。”他咬牙切齿地回答,踩上油门,红色的跑车急速飞驰起来。

“很有趣的经验。”她回首看向消失在视线里的监狱大门,在监狱里生活了两个星期,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地狱,没有自由,只有黑暗无尽的深渊。

一个月前,AKA829小队接到任务,他们抓获了利用计算机病毒偷取瑞士银行客户账号的案子,手法之精妙让人惊叹,但在她的反击下,逮捕了犯人,一个日本女人,一个为恶魔卖命的女人。

被捕后,无论怎样逼问这个犯人,都问不出任何线索,即使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动不了对方分毫,所以,她的易容术就充分发挥了作用,扮成死刑犯混入监狱,一是套取她的情报,二是为下一步的任务做好准备。

很快,崎岖的山路到了尽头,一个转弯驶上宽阔平坦的大路,一路上,狄克的脸色铁青,她注意到了,小手轻柔地刮了一下他的脸颊,“还在为我接这次任务生气?”

话音刚落,车子就瞬间停下,由于惯性,她身体向前倾,幸好有安全带保护,才不至于撞上玻璃。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他没有看她,紧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捏得死紧,青筋起伏,而后才猝然扭头瞪向她,脸上是一片担忧的神色,还有隐隐的怒火,蹙起的双眉充分表达了不满。

“知道!”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松开一只手抚着他紧皱的眉毛。

他倏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让她感觉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但是任务必须要有人做,很显然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的手紧贴着他,健壮的胸膛像是裹着绒布的铁块,烫热的体温直达她的手掌心,娇媚的脸蛋也贴了上去。

他松开手,将她搂抱在怀,享受着此刻的亲密。

“我不会有事的,我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她亲吻了一下他的胸膛以示安慰。

“你根本不明白他有多危险。”狄克在她的头顶还以一吻,埋首在她的发间,吸取着阵阵清香。

慕容悠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海蓝色如梦幻般的清澈,她扬起嘴角,“你太宠我了。”

“显然我把你宠坏了。”他知道她在故意扯开话题,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

她轻笑,感性而诱惑地轻咬唇边的拇指,然后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热气吹拂着他的耳根,“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的,这个小女人天生的傲骨,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蓝色的眼睛为此掠过不安,这次的任务并不容易,要对付的是个人间恶魔,狡猾、残忍、嗜血,一个生活在地狱里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是个真正的恶魔。

他本不打算接手这次任务,其一是他与那个人的关系非常特殊,其二,他插手只会更激怒对方,但这件案子拖了太久,WFP其他分部也无人愿意接手,上头只好下达命令,迫使他接手。

他叹了口气,不安的感觉与日俱增,下意识地摸向外衣的口袋,那里放着一只精致的小绒盒,是今天迟到的原因,他凝视着她,美丽中融合着自信,妩媚中散发着少女的纯真。

在开始任务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一种情绪催促着他,隐藏了许久的请求,无法再隐忍了。

“悠,我……”他涨红了脸,吐出不成语的句子。

谁知她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又重新坐了回去,“先不谈这个,快点,我们迟到很久了,他们会等得发狂的。”她以为他又想说服她,只好转移话题。

“不是,我是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把那句简单的话说出来,支支吾吾地老在原地打转,蓝眸里闪过紧张、害羞、忐忑,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古铜色的俊脸更是红到了耳根。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爱的女人羞涩得无法吐露爱意。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她黑色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晶亮清澈得宛如一池清水。

狄克觉得脸颊上如火般的燃烧,大手也紧握成拳,悸动的心狂跳着,紧张得无法直视她,那句话就是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去。

就在他鼓足勇气准备狂吼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他懊恼万分地咒骂了一句,然后接听电话,“该死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我杀了你。”他朝着手机怒吼。

听筒里传来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安静了少许时间后,好像是换了一个人接听,不一会儿才传出一句,“悠终于甩了你了?”仔细听可以听出男声里夹杂着揶揄的味道。

接着是一阵嘈杂声,这次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脾气很火爆,“狄克,悠甩没甩你是其次,麻烦你快点来好不好,现在都快下午了,我饿死了。”

然后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比起第一个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些率性,“我就说嘛,悠怎么可能看上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哀叫声,“阿洛拉,别揪我耳朵,痛!!”

又是一阵嘈杂声,但狄克脸上却狂风暴雨骤下,他对手机吼道:“少给我乌鸦嘴,她是我的,你们一辈子也别想。不!!连想都不准想。”吼完,他直接将手机扔出窗外,看着它被过路疾驰的车轮轧成了残骸。

他的骤变,让坐在身旁的慕容悠莫名万分,“怎么了?”

狄克烦躁地扯着头发,咒骂了几句,该死的,瞥向她,她一脸的疑惑,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着他,他懊恼地捶了一记方向盘,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气急败坏地朝她叫道:“坐好,我开车了。”

红色的跑车随即发动,飞驰在油亮的柏油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狄克超高的驾驶技术让车身蛇行于各车辆之间,完全不在意超速行驶有违交通规则,只知道有一肚子火需要发泄。

夜晚的纽约西姆撒区,是年轻人的天堂,更是夜游一族的乐园,这里举凡酒吧、KTV、情侣酒店,应有尽有,灯红酒绿,霓虹闪烁,暴露着丰满身材的站街女郎性感地诱惑着猎物,穿插于其间的是Hip-hop风格的滑板少年。

这里最大的“地狱”酒吧,一直是上流人士光顾的地方,虽然坐落于酒色地带但仍旧彰显着它不凡的品位,只有缴纳十万美金的VIP会员才能入内。私密的包厢,守口如瓶的侍者,你想奸淫掳掠都随便,只要你有money。

昏暗的三楼,至尊的豪华大包厢已被人包下,站在门口的是四个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一脸煞气地将紧闭的楠木大门守得密不透风,隔着镶金的毛玻璃,里头若隐若现涌动着交缠的人影,可惜隔音设施太过完美,丝毫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房内,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饮酒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那头银色的长发和一双灰色的眸子。

而另一边则有点不堪入目,一对男女正在缠绵之中。

饮酒的男人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丝毫没有在意,嘴角只是上扬了少许,似笑却非笑,水晶杯里的红色酒液仿佛是猩红的血,他品啜着,带着嗜血的笑容。

大概过了一刻钟,那个压在女体上的男人发出粗嘎的声音,抖了抖身子,然后离开在他的暴行下昏厥的女人,抓起搁置在一边的酒瓶,一饮而尽,光裸着身子,他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要我做什么?”

“告诉我,WFP派什么人来对付我。”银发男子一派悠闲,但森冷的话语却诡异万分。

“只要你能让我离开美国,而且保证不会有人找到我。”他说着,一脸的得意。

“没问题!!我保证没有人可以找到你。”银发男人说得决然,口气里带着承诺,但阴冷无比。

听到他的话,男人却倏地感到颤抖,颓废的眸子朝他看去,仿佛他是吃人的野兽,即使坐着不动,也威慑震心,他吞了一口口水,得意之色尽失。“我会给你所要的,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他强压下胆战的心神,光裸粗壮的身体移向角落,那里有件破烂的衣服,他撕开其中的夹层,掏出一张磁碟,丢给他。

银发男人没有伸手去接,看着它掉落在地上,然后缓慢地站起身,走近他,压迫人心的阴冷气息充斥着整间房。

男人下意识地贴在冰凉的墙面上,慌张地说道:“我给你了,你派人送我走。”

没有任何回话,面对他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以及一颗银色的子弹,他的脑袋被穿透,震动了一下,沿着墙壁滑落。银发男人冷眼看着尸体,森冷地说道:“我送你去地狱,这样永远不会有人找到你,而你也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随即他又朝昏迷的女人开了一枪,依然是眉心,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被击中后的震动,仿佛是算准时间似的,楠木大门被打开,站立于门外的彪形大汉将尸体拖了出去。

然后是一个夹着笔记本电脑的男人走了进来,拾起地上的碟片,开始工作。不一会儿,他恭敬地说道:“Boss,查到了,是AKA829小队。”

银发男人又坐回刚才的位置,仍旧是那杯猩红的液体,他锐利的眼迸射出一道绝冷的光,嘴角也勾出残酷嗜血的笑容,手中的酒杯猝然破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松开手,晶亮的碎片尽数落下。

他舔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品啜着酒与血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俨然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那双灰色的眸子阴冷无比,残暴而骇人。

在洗了美美的热水澡后,慕容悠围着白色的浴巾,赤脚从浴室里走出来,取下包裹着湿发的毛巾,用手轻轻地将头发搓揉干,然后坐到化妆台前,用爽肤水轻拍着粉嫩的脸颊,镜中的她因为水蒸气的关系,全身都染上了一层粉色,些许水珠停留在她的锁骨间,让她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精灵。

抹上润肤霜,她将床头的灯光调弱了些,正准备睡觉,东墙的窗户发出些许声响,紧接着白色的纱帘随风舞动,一阵热风迎面扑来,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抬手撩开舞动的纱帘,敏捷地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她一点都没有为这突然侵入的人影感到慌张,蹙眉瞪向来人,“霍尔德先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间宿舍的格局和其他宿舍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卧室的东墙多了一扇窗,透过窗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面男性宿舍706室的窗户,两者之间的距离仅一步半之遥,如果同时打开的话,那么从那里跳到这里,那可真是非常方便的一件事情,而且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而那间寝室的主人便是狄克。

“你又没把窗户关好。”狄克丝毫没有半点自觉,径自将窗户关上,上锁,然后拉上窗帘,看向她的时候,竟还臭着一张脸,好似做错事的是她,而非他。

“是哦,要不你怎么进来?”她将床头灯重新调回高档,昏暗的室内瞬间转为明亮。

他刚想开口辩解,却被眼前看到的美景所吸引,眸色一暗,眼珠子发直地盯着她仅裹着白色浴巾的曼妙身躯,玲珑有致的曲线在那小小的一片布料下,更增加了视觉上的冲击,她看起来就像一块鲜美的奶油蛋糕,他所有的气血瞬间直往身下的某个部位集中,喉结也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她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穿上放置在床上的睡袍,阻挡他肆无忌惮的视线。

眼见美景就这么被遮掩起来,他懊恼地清了清喉咙,难掩情欲地喑哑说道:“洗完澡,就该把衣服穿上。”

她将腰间的带子系紧,指控道:“谁知道你又半夜不睡觉,爬窗户进来。”真是的,天都快亮了,他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我饿了!”

“哈?”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餐厅的桌边坐下,重复道:“我饿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没有记错,今天她从监狱出来,一群人在餐厅里大吃海喝的,一个小时前,他们才酒足饭饱地回来,路过中华街的时候还吃了一顿大排档,他现在竟然说饿了。

第一百零一次问自己,他的胃到底是什么做的?橡胶吗?

“想吃什么?”尽管不相信,但她还是会为他准备食物,谁让她爱他呢。

他扬起笑容,“随便!!”

她瞄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笑容看上去好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养成的习惯,一到半夜就会从窗户外爬进来,皮厚地要她弄夜宵喂饱他,要知道这里可是七楼,偏偏他身手了得,比猴子还敏捷,等哪天他不干WFP了,还可以去当小偷,保证不会失手。

“吃面吧。”快而且方便。

“好!”他满足地扯开笑容,跟着她来到和客厅相连的厨房。

因为她的左手行动不便,所以他想吃东西,必须要打下手。只见他熟练地从橱柜里拿出锅,盛上水,放在炉子上,打火,动作绝无冷场,一气呵成。

等水开了,她将面条放进锅子里,“冰箱里没有冷菜了,加个鸡蛋好不好?”

“好。”他从背后圈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发丝里咕哝道,“悠,你好香!”

“别闹,好痒。”他的鼻息吹拂着她的脖颈,搔得她全身一阵酥麻。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他说得好哀怨,活像是个弃夫。

“单独相处?是哦,好让你毛手毛脚。”她拧了一下他那只正缓缓向她胸部移动的手,真是不安分的男人。

某人的爪子只好退回原先的根据地,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知道准气黑了。

打了一个蛋花,放进锅里,然后撒上调味料,色香味俱全的鸡蛋面新鲜出炉,不用她动手,他已经自动自发地取来瓷碗,将面条装盛,牵着她的手回到客厅的桌边。

她坐在他身边,看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每次他都会把她煮的东西吃得精光,好似那是天下最出色的美食,光是这样看着,她就有种好幸福的感觉。

“不够的话,我再煮。”他的胃口她可是深有体会的。

“够了。”他喝了口面汤,捧着碗,透过热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可不是为了吃面来的。

以往,他都会用这种方式,半夜爬窗进来,借着吃夜宵的名义,实则是想和她好好单独地相处,顺便还能以吃饱了不能马上剧烈运动(爬窗)为由,赖在这里过夜,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看得出,他好像有话说。

“没……没事!”他赶紧垂下眼帘,大口大口地喝着汤。

该死的,求婚真的有那么难说吗?或许对其他男人说是件异常简单的事,一大束玫瑰花,闪亮的钻戒,爱你一生一世的誓言,百分之百搞定,除非,对方不爱你,但对于他这种连“我爱你”三个字都吝啬说的男人来说,求婚就更是说不出口了,每次鼓足勇气,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爱她,但他真的就是说不出口,只得把怨气撒在面条上。

很快,汤面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她将桌面收拾了一下,端着碗到水槽旁洗干净。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嘴角扬起满足的笑,眼中满是爱恋,即使是背影,也让他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似的,这样美丽的情景,他想要一辈子都珍藏起来。

“吃水果吗?”她转头,扬着手中的苹果。

“好!”

她回头开始清洗红彤彤的苹果,而他的视线也片刻没离开过她,下意识地他再次摸向口袋里的小绒盒,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她端着切好的苹果,上面还插着牙签,将它们放到桌上,“喏,吃吧!”

他把嘴张得大大的,但是手却没有任何行动。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插了一片苹果,放进他嘴里。

“甜吗?”

他咔嚓咔嚓地咀嚼着口里的苹果,脑子里寻思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吓到她,想着想着,眉毛就皱了起来。

“不好吃吗?”怎么皱起眉头了。

他好像没听到,伸手又取了一片苹果,直接往嘴里送去。

她坐在他身边,莫名地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脸色,要不是刚才吃过苹果,她还真以为这些苹果是坏的,她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没开口,想他可能是在思考问题,有些疲累地打了一个哈欠,手肘搁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他一会儿凝重,又一会儿傻笑的脸。

过了好久,他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咽了一口口水,紧握住拳头,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看向她,但酝酿在喉间的话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看着正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悠。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浇了他一盆冷水。

他叹了口气,朝窗外看去,纱帘外已经逐渐露出白肚皮,天快亮了,苦笑了一下,他轻柔地抱起她,抱着她一同躺倒在柔软的床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他贼贼地一笑,不过也好,抱着她睡觉,也不枉费他半夜爬窗进来,翻了个身,好让她的脑袋枕着他的手臂,凝视着她的睡姿,他又一次满足地咧开嘴。

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悠!”

三十九度的室外高温,站在外面十分钟就会有一种快被蒸发的感觉,要感谢某个发明家的伟大贡献,发明了空调这种高科技产品,可以让炎热的空气瞬间变成适宜的凉爽。此时,也不会去考虑氟利昂是否会对环境有污染,凉爽舒适才是最重要的。

WFP总部位于纽约北部,虽然没有美国的五角大楼那么庞大,但高科技设备还是一应俱全的,来往穿梭的是穿着红、蓝、白、黑四系制服的工作人员,红色的是最高的特殊部门,蓝色的是普通部门,白色的是医疗部门,黑色的则是机动部门。要问WFP的蓝系、黑系警员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男成员通常的回答有两个,第一,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那套枣红色的制服;第二,娶AKA829小队的慕容悠为妻或是成为情侣关系也可。

女成员的回答也有两个,第一,希望慕容悠调职,最好是爱斯基摩分部,越远越好;第二,嫁给AKA829小队任何一位男成员皆可,如果是队长狄克·雷·霍尔德的话,那真是……死也甘愿。

休闲的午后,正是用餐的最高峰。

忙碌了一个上午,慕容悠整理着桌面修订的资料,有些疲累地揉了揉肩,猛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由前方的办公室射来,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正前方突然恢复原状的百叶窗帘,没有眼花,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在接触到她的一刹那,又猝然地收回了视线。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他怎么了,从前天回来开始就莫名其妙地看她,看就看吧,还要隔着窗帘窥视,灼热的视线让她背脊发毛。

她蹙起眉毛,有些愠怒,决定去问清楚,倏地起身带着些许怒气,穿过正在为中午吃什么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娜娜和决,他们感觉到她身上的火气,有些诧异地停止了争辩。

“怎么了?”娜娜疑虑地看向闯入队长办公室的悠。

欧阳决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谁知道。”

两人同时又看了一眼,决定小两口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又重新回到了刚才讨论的话题上,继续争辩。

关上门,隔绝室外的吵闹声,慕容悠锐利的眼光射向办公桌前的男人,大步走上前,双手撑住桌子,坐在办公椅上的他那双蓝宝石的眸子熠熠生辉,但一接触她的视线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狄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到她的怒斥,他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盯着桌下的地毯看了又看,心中的那股冲动又遽然升起,他抬起头,将她的美丽尽收眼底,他忍耐不下去了,今天非说出来不可。

“悠!”

“嗯?”她挑起眉等着他的下文。

“我……”他吐了一个字。

“嗯?!”她的眉毛挑得更厉害,双手环胸静待下文。

“那个……”他突然站起身,双手撑住桌面,气势高昂地张大了嘴,在她璀璨的黑眸注视下,满腹的热情又突兀地瞬间跌落谷底,他张着嘴,仍是吐不出一个字来,铜色的脸孔急得通红,好不容易出声了,却是句无关紧要的话,“吃饭了吗?”

废话!她蹙起眉毛直盯着他,可疑?!他一定有话想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直接切入主题,不喜欢拖泥带水,绕过桌面,来到他身边,柔若无骨的小手覆在他撑住桌面的大手上,晶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急忙反握住她的手,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地站立着,脸色的绯红未减,反而更为加深,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嘴唇不住地动着,就是吐不出只字片语。

她蹙起的眉毛皱得更紧,认识他一年半,向来都是霸道狂妄得让人牙痒痒,说风就是雨,何时见过他这样吞吞吐吐的,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女人天生就爱胡思乱想,而且绝不会往好的地方去想,他越是慌张,她越是怀疑,瞬间……怀疑的种子就长成一棵大树。

她锐眼一眯,抽出被他包裹住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娇媚酥软的声音隐约透着森冷。

狄克瞪大了眼睛,急忙像拨浪鼓般的摇头。

他的反应很直接,不像是假的,她也松了一口气,但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她的逼问,狄克更是手足无措,想说又不敢说,蓝色的眸子瞥到一边,“没事!”他说得冷淡,心里却懊恼得暗骂了自己千百遍。

慕容悠的黑瞳划过一丝精光,嘴角扬起一朵笑花,缓缓挨近他。

一袭清雅的馨香突兀地窜入他的鼻息里,打断了他的懊恼,一簇缭乱的发丝搔弄着他的脸颊,这突如其来的诱惑,让狄克吞咽着口水,喉结也跟着上下起伏,海蓝色的眼眸又不禁移回了她娇媚的脸蛋上,大手也不禁顺势搂住了她的纤腰。

“雷……”她轻喃着,眼波流转,妩媚娇艳,小手更是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胸膛,若有似无地画了几个圈圈,娇羞地垂下眼,眼里却闪过笑意——他上钩了。

他的心澎湃跳跃着,呼吸也开始急喘起来,握住她腰身的大手更紧了。

“什……什么?”

她抬起头,魅惑人心的黑眸闪啊闪的,小手缓慢滑上他的脸,抚弄了一会儿,停留在他性感的唇上,嘟起红润的嘴唇,泫然欲泣地说道:“你爱我吗?”

看着她晶亮的黑眸蒙上一层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猛地抽了一口气,他狂猛地点着头,然后将她拥入怀里。

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她眼眸闪过一丝失望,暗叹着,这个男人真是的,连“我爱你”都不会说,说出来会死吗?

气氛正浓,爱恋混合着空气围绕着两人,狄克深吸几口气,认为此刻正是绝好时机,刚要狂吼出隐藏在心底的话,办公室的大门倏地被打开,娜娜眼见两人浓情蜜意地拥抱在一起,绿眸闪了闪,戏谑道:“我想……”绿眸上下打量着他们,“看起来你们不用吃饭了哦?”

想来甜言蜜语也能喂饱人的。

听出她话里的含义,脸一红,慕容悠迅速撤离他的怀抱,狄克伸手想把她抓回来,却被她灵巧地躲开,只好恼怒瞪向立在门口的娜娜。

娜娜可不敢在发怒的狮子嘴上捻须,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干笑了几声,“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吃饭。”

还没等狄克回答,悠就急忙点头,黑瞳闪过一丝尴尬,整了整制服,准备出去,而身旁的狄克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起去。”

用餐时间,WFP的警员餐厅人潮涌动,谁都不太愿意顶着烈日出去觅食吃,餐厅的食物也算美味,大热天的也就将就一下,颜色各异的制服在面积颇大的餐厅里来来往往,餐厅外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风景优美,也将部分烈日的高温给吸收了大半,加上大功率的中央空调,午餐时间也惬意舒心,偶尔和同队成员谈谈泡妞心得,或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聊聊美容保养的诀窍,整个餐厅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但当AKA829小队的成员出现在此的时候,霎时安静无声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AKA829小队历来都是引人注目的队伍,且不说成员都是将军级人物组成的,光是俊男靓女的搭配就足以赏心悦目得让人狂流口水了。

最重要的是这支队伍里还有WFP未婚警员心目中的最佳老公和最佳老婆人选,顿时餐厅里未婚的男男女女眼冒金星,用纸巾狂擦口水以示欢迎。

至于众人心目中的偶像,慕容悠和狄克全然不在意,没有被这出现的惊艳表情给干扰到分毫。

“想吃什么?”狄克和悠十指交握地来到点餐的柜台。

她想了一下,“老样子,A餐。”

饮食方面她向来无所谓,清淡就好,A餐是以蔬菜色拉和鲑鱼为主,女人最爱的减肥餐点,但她并没有想过减肥,只不过喜欢清淡而已。

狄克显然对她的餐点不甚满意,蓝眸看向正痴迷地对他频频抛媚眼的服务小姐冷声说道:“两份B餐,外加双份牛排和橙汁!”

“我吃不了那么多,B餐是牛肉浓汤和羊排,你还加牛排,哪吃得了?”

他取过餐,一手托着托盘,另一只牵着她的手,走向角落的空位,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放下餐点后,帮她拉开座位,蓝眸一瞪,她也只能乖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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