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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力之花

水池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白玉台,白玉台上有一朵玉质的莲花,花朵正含苞待放,栩栩如生,并有朦胧的乳白色光华笼罩着。道格拉斯看了一眼,心中就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喜悦,他感到体内的力量蠢蠢欲动,似乎催促他将花据为己有。

卡夫在这个时候道:“‘他’管它叫神力之花,是一切争端的起源。”

橡人的手势表明了是邀请道格拉斯。道格拉斯本来也准备去拜访橡人头领,拿上自己制作的一根木矛就跟了上去。

橡人绕过村庄,径直向着村庄后面的神殿走去,令道格拉斯大为讶异。道格拉斯也不多说,跟着橡人一直来到了神殿。

道格拉斯跟着领路的橡人穿过神殿前面的广场,又进入了通往神殿的回廊,几个守护神殿的橡人战士只是用敌视的目光扫视着道格拉斯,却并没有阻止他。穿过回廊,领路的橡人并没有将道格拉斯带往大殿,而是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偏殿是一间空旷的大屋子,地面用巨石铺成。偏殿屋顶设计精巧,头顶的太阳无论在任何一个方向都会将阳光射入殿内,因此偏殿中十分明亮。

偏殿中有一个侏儒,正拿着一件兵器仔细地看着上面雕琢的花纹。

竟然在这个异位面看见了侏儒,道格拉斯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侏儒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目光惊喜地看着道格拉斯,“呜里哇啦”地说了几句。随即他发现道格拉斯满面愕然,于是他拍了拍脑袋,又生涩地说了几句话。

这一次道格拉斯听懂了,侏儒说的是兽人帝国标准的语言:“他们没有骗我,真的是一个兽人!”

道格拉斯道:“你也是来自伦达大陆?”

侏儒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这个侏儒显然是非常苍老的,头发胡子都已经白了,脸色倒还算红润,看来在这里过得还不错。他只有道格拉斯的小腿高,站在道格拉斯身边,仰起脑袋惊喜地盯着道格拉斯道:“你真的是从主物质位面来的,我叫卡夫,你叫什么名字,兽人?”

“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发现这个叫卡夫的侏儒说兽人帝国的话时,总带有一股橡人的古怪腔调,道格拉斯猜测卡夫似乎来这里有一些时日了。

道格拉斯试着问道:“你也是被那个水元素半神带来的?”

卡夫道:“谁不是呢?凡是在这个村庄中的异族人都是被他从不同的位面带来的。”卡夫显然长久没有说过兽人帝国的话,言语有些断断续续,不过多说了几句后,渐渐灵活起来。

卡夫压低声音,谨慎地道:“我们不能说他的名字,凡物一旦晋升为半神,任何人无论在任何位面只要说到他的名字都会为他所知,他就会感应到其后一分钟的谈话。我们以后说到他时,就用‘他’来代替。”

道格拉斯点了点头,他之前从不知道原来半神还有这种神通。

道格拉斯道:“为什么我在村庄中并未看到除了橡人以外的异族战士?”道格拉斯接着又给卡夫解释,“橡人”是自己为这个位面的土著起的名字。

卡夫随口道:“以前的那些异族战士都死了,只剩下我。这一次,这个村庄中就只有你这个外来者了。”

“都死了?死了多少人?”道格拉斯一怔,听卡夫的语气似乎死亡率相当高。

卡夫神态显得很随意,似乎并不把死亡当做一回事。“大概十几个吧,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卡夫又道,“你跟我来。”

道格拉斯跟着卡夫穿过偏殿,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中随意地放着一些兵器。卡夫道:“随便挑选吧,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在族内也算是了不起的铸造师,可惜这个位面的资源比较匮乏,只能炼制出一些普通的兵器来。”显然卡夫对因为材料不足而不能显示自己的技术而有些不满。

道格拉斯拿起一柄剑,很轻,材质一般,不过剑锋闪烁着寒光,显然是十分锋利。房间中的兵器多是以刀、剑、矛为主,长度偏短,重量偏轻,都不适合道格拉斯。

卡夫道:“这些兵器都是为橡人们打造的,之前并没想到过这一次‘他’会送来一个兽人战士,这些兵器你一定会觉得轻了。若是有时间给你量身打造一件兵器也不难,只是神力之花马上就要成熟,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啊,我记起来以前有一个战士的兵器,你可能会比较喜欢,不过,我忘记放在哪里了,不用担心,总会找到的。”

对道格拉斯来说,现在重要的不是兵器,而是究竟要发生什么事,自己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位面。

卡夫道:“你是刚来的,一定有许多问题要问,不用着急,让我把事情的起因告诉你,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卡夫领着道格拉斯一路进入主殿,沿路的橡人战士们都对卡夫露出真实不虚的尊敬的神色,连带着对道格拉斯也少了几分敌意。道格拉斯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从主物质位面来的侏儒在这个原始的橡人部落中拥有很高的地位。

主殿中别无他物,只有一个高大的水元素神像矗立在最中间。神像前方有一方小水池,水池中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清澈的水来,但是这源源不断的水又不会漫过水池,看起来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秘感。

水池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白玉台,白玉台上有一朵玉质的莲花,花朵正含苞待放,栩栩如生,并有朦胧的乳白色光华笼罩着。道格拉斯看了一眼,心中就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喜悦,他感到体内的力量蠢蠢欲动,似乎催促他将花据为己有。

卡夫在这个时候道:“‘他’管它叫神力之花,是一切争端的起源。”

道格拉斯强忍住心中的冲动,将视线收回,只见卡夫正背着双手凝视着白玉台上的神力之花,背影透出了无奈的沧桑感。

道格拉斯道:“什么争端?”

卡夫道:“这是一场半神们为了争夺神力之花而设定的游戏。”

卡夫转过头来道:“半神们用自己的一部分神力结合这里土著们的对自己的信仰力凝结成神力之花,每过二十年神力之花会成熟一次,半神们就会互相抢夺对方的神力之花。这就是半神游戏。”

道格拉斯道:“半神抢夺神力之花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反而控制着这些土著互相发动战争,又从别的位面掠夺来强大的战士为他们战斗?”

卡夫道:“半神已经是不死之身,他们拥有无限的岁月可以慢慢晋升到神,而亲自出手和另一位半神战斗,就会有战死陨落的危险,所以他们不会冒着死亡的危险亲自动手。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在他们漫漫岁月中的打发时间的游戏。半神草原每隔二十年就会因为神力之花的成熟而爆发一场惨烈的厮杀,所以你在橡人村庄中很少看见老迈的橡人,只有年轻的战士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道格拉斯神色沉重起来,所谓的半神游戏就是一场死亡游戏,想要活下来并不容易,何况卡夫说过,之前水元素半神从别的位面带来的强大战士都战死了。道格拉斯忽然问道:“半神们为什么不从别的位面多抓一些强大的战士来加入自己一方?这样胜率就会增加不少。”

卡夫道:“我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不少被‘他’强行抓来的强大战士、法师、术士。不过这些强大的家伙并非自愿来的,在战争中,‘他’也无法控制这些家伙按照‘他’的意愿来做,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家伙都有自己信奉的神,强行掠夺神的信徒会使神强烈不满,就算是一个半神也不敢冒着引发神的怒火的风险强行抓那些强大的战士来加入自己一方。另外这样一些非常强大的家伙,本身已经非常接近半神了,想要抓他们,就算是半神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更何况,神力之花不止是半神才能吸收,那些迈入传奇领域或者已经接触到传奇领域的强大家伙也同样有办法可以吸收。”

道格拉斯道:“所以现在必须是自愿的,而且为了神力之花的安全,自愿加入的战士还不能太强大。”

卡夫道:“从上一个二十年起,每一个村庄就只有一个外援的名额。”

道格拉斯道:“二十年前的橡人村庄的那个外援战死了?”

卡夫道:“我们的村庄比较弱小,我这一次恐怕也很难活下来了,希望你能够幸免。如果你能够活着回到伦达大陆,有机会去侏儒帝国找一下我的家人,我还有一个儿子。”

道格拉斯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能够回去,我一定会去通知你的家人。但是,我该怎么回去?”

“其实很简单,守护住村庄中的神力之花,然后再抢夺一朵别的村庄的神力之花。一朵神力之花就会让‘他’答应你一个请求。”卡夫道,“不过,自从我来到这个位面后,我们的橡人村庄就只有被抢的份。”

事实上,水元素半神是几位半神中最年轻的一个,成为半神的时间比其他半神都要少一半,所以他在半神草原上拥有的土著村落最少,拥有的土著战士也最少。在每二十年一次的神力之花的争夺中,他总是没有什么收获,还会赔掉自己的几个土著村落中的神力之花。

“我们的敌人是谁?有没有值得信赖的盟友?”道格拉斯问卡夫。

卡夫叹了口气道:“任何一个村落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同我们的橡人村落一样信奉‘他’的在二十年前有三个村子,现在却不知道有几个。人口最多的那个村子有一千多橡人,不过离我们至少有三百里,他们也同样要面对别的村子的攻击。好在我们的敌人也同样离我们很远,他们在一百多里外,那里有一处铜矿被他们占据了。那个村子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只要能够击退他们,就可以获得胜利。”

“神力之花成熟还需要多少时间?”道格拉斯问道。

卡夫道:“大概一周之内就会完全成熟。”

道格拉斯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可以带着成熟的神力之花躲藏起来吗?”

卡夫道:“这是不被允许的,神力之花必须放在神殿中是游戏的规则之一。”

道格拉斯皱了皱眉头道:“还有什么规则?”

卡夫道:“女人和孩子是受到半神保护的。战士们即便死光了,也会因为孩子与女人还在,村庄能在二十年内恢复元气,培育出新的战士来,这样半神游戏才能继续下去。”

道格拉斯道:“我们的橡人村庄能提供多少战士?”

卡夫道:“橡人村庄保持着原始的捕猎生活,因此每一个成年橡人拿起兵器都可以成为战士。现在村庄中有近五百橡人,可以提供两百橡人战士。”

道格拉斯道:“若是有足够的兵器和盔甲,这两百橡人战士就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卡夫叹气道:“可惜我们村庄附近什么都没有,因此才没有其他的村庄在我们附近落户。附近的唯一矿山,还被我们的敌人占领了。”

道格拉斯眉头深锁,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能够回到主物质位面,甚至可以想办法从水元素半神那里换取一点好处,他必须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才能发挥自身的优势,帮助橡人村庄战胜敌人。

“我们的敌人有多少战士?”

卡夫道:“在二十年前,他们村庄有三百战士,二十年后的今天想必至少有四百到五百战士,而且他们有铜矿,兵器比我们好。”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道格拉斯拒绝了卡夫的邀请,还是回到了湖边休息。不过没一会儿,卡夫就派橡人给道格拉斯送来了一些食物。

道格拉斯思索着水元素半神的橡人村落和敌人村落的实力对比,对方的战士数量至少是自己这方的两倍,而且兵器也比自己这方的要好。道格拉斯猜测,这种原始村庄受到铸造技术的限制,对方对铜矿的利用也比较有限。不过无论怎么样,正面对战,己方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获得橡人们的信任,橡人战士更不可能听自己的指挥,自己也只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小卒子,如果是这样,自己也唯有在战场中战死一条路。

道格拉斯又想到了神力之花,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自己虽未到传奇领域,但自己体内拥有忽而特的神性,而且之前面对神力之花时,体内力量蠢蠢欲动,说不定自己也是可以吸收神力之花的。

神力之花由神力和信仰力凝结而成,神力是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若是自己能够吸收,不用说自己可以立即突破现在的级别,一步登天。不过自己还需水元素半神打开时空之门将自己送回主物质位面,若是被水元素半神察觉自己抢先吸收了神力之花,不把自己传送回主物质位面是小事,一怒之下将自己轰杀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思考了良久,道格拉斯最终还是咬牙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神力之花固然诱人,但又岂有自己的生命重要?自己现在是二级精英战士,又拥有斗气,可以算是有了成为不朽的资本,以后只要勇猛直进,自然有一天会进入传奇,乃至封神。

第二天的时候,卡夫指挥着两个橡人战士扛着一柄大刀来到了湖边。

道格拉斯一看此刀,心中便是欢喜。刀长两米一十二,通体金属打造,大刀幽远古朴,黑中泛着一丝血色,宛如一只打盹的凶兽。不过看那大刀,虽然由两个橡人抬着仍显有些吃力,这大概就是美中不足之处。远古血脉二次进化后,道格拉斯力量又增大了一些,但是橡人的力量他是知道的,自己使用这柄大刀恐怕也有些勉强。

卡夫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冰冷的刀刃,向道格拉斯道:“这柄大刀就是以前的一位强大战士的兵器,是那战士用一朵神力之花向‘他’换取的。”

卡夫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水元素半神。道格拉斯走过去,抓住了刀柄,入手果然沉重无比,他暗暗估算了一下,重量肯定不少于两百斤。道格拉斯奇怪地道:“那战士既然已经获得一朵神力之花,为什么不换一个回到自己位面的条件呢?”

卡夫目露复杂神色道:“‘他’自然是想将抓来的强大战士永远留在这个位面。在这里生活二十年后,就会被半神们默认为土著,‘他’就可以再从其他位面抓来一个强大的家伙加入自己的阵营。因此在那位强大的战士拿着神力之花要求‘他’打开异位面之门时,‘他’就向那个战士提供了另一个选择——他从各个位面搜集来的一些兵器。于是那个强大的战士就选择了这件兵器,决定在下一个二十年再抢夺一朵神力之花换取回到自己位面的条件。”

“可惜他死了。”道格拉斯接口道。

卡夫面色黯然地点了点头,显然那个强大战士的结局令他感到惋惜。

道格拉斯将大刀举起,两百多斤的重量,只怕挥不了几下,就会耗尽力气。道格拉斯调动体内的斗气,一部分斗气蜂拥而至密布于右臂的肌肉组织,道格拉斯瞬间就感觉到了轻松许多,就好似平常拿着几十斤的东西。

刀刃浑厚,道格拉斯顺手一挥,手臂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挥舞着大刀劈了出去,大刀重重地劈击在地面上,地面顿时轰然炸裂开,草皮被掀起,夹杂着碎泥下雨般四处溅出,裸露出表层下的新鲜泥土,隐约可以看见一道血红色光芒闪过。

地面好似是被雷劈过一般,道格拉斯也吃了一惊,赞叹道:“用神力之花换回来的兵器,果然非常厉害。”

卡夫和两个橡人战士也都惊讶地看着道格拉斯,似乎此刻才真正认识到道格拉斯的实力。半晌后,卡夫赞叹道:“你与那战士实力相差无几,应该有很大机会在这次的半神游戏中活下来。”

看见道格拉斯对手中的大刀爱不释手,卡夫也是个热爱兵器之人,立即在一旁为道格拉斯解释道:“我听那个战士说过,这件兵器是‘他’从深渊位面弄回来的,据说曾经是一个强大恶魔的兵器。这是那恶魔搜集了那个位面所特有的珍贵黑铁,再用火山的岩浆反复锻炼出来的兵器,还被恶魔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加持过。后来那强大恶魔被‘他’所杀,这件兵器就落入‘他’手中。”

“被加持过?”道格拉斯道,“难怪杀伤力这么强,难道恶魔的力量都是很大的吗?”

说到了兵器,双方就有了共同语言。卡夫对兵器的理解要比道格拉斯强几百倍,尤其是来到这个半神草原后,整天无所事事就是研究兵器,可惜限于没有足够的炼器材料,大多数想法都流于理论。卡夫兴致勃勃地说了半天,最后话题又回到了恶魔身上。

道格拉斯从卡夫口中得知,恶魔大多居住在深渊位面,与地狱位面相连,地狱大多居住的是魔鬼。不论是深渊位面还是地狱位面,都有数百层之多。其中每个位面都有各自的君主,在其位面上,君主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而且深渊和地狱都具有腐蚀神的力量的特性,因此即便是神也轻易不会去这些位面招惹麻烦。

不过水元素半神作为一个位面商人,自然经常往来于各个位面,很多恶魔君主也是他的顾客。那个倒霉的恶魔,是第一百零八层深渊位面的一个恶魔贵族,力量同样强大,他准备抢劫水元素半神,然而对于水元素半神这样一个走南闯北的位面商人来说,对付一个恶魔贵族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可怜那个恶魔贵族打劫不成,反被水元素半神杀死,连自己最珍爱的兵器也被对方收入囊中。

当然水元素半神干了这件事后,为了防止那个位面的恶魔君主进行报复,再也不敢去第一百零八层深渊位面了。

最后这柄恶魔的大刀几经辗转,却来到了道格拉斯的手中。道格拉斯给大刀取名——“恶魔之刃”。道格拉斯问起二十年前,获得“恶魔之刃”的那位强大战士怎么会被杀死。

原来是敌人的部落中出现了一位高级法师,在战士们的配合下,取得了足够的施法时间,将那位强大战士远程狙杀了。道格拉斯暗道,魔法师、弓箭手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强大战士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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