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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进入圣殿

本兰特的眸子陡然一亮,这位教宗就好像被惊醒的猛虎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危险的感觉。在本兰特的眼中,他看见一丝金光释放出淡淡的威压笼罩着道格拉斯,这让道格拉斯看起来多了一丝令人敬畏的感觉。能令神在地上的代言人感到敬畏,那只能是神。

令道格拉斯惊讶的是,森顿·布查竟然领着他来到了主祭殿,这足以看得出森顿·布查对神子一事的重视。道格拉斯心中也暗暗高兴,圣殿对这件事越是重视,自己就越是安全。

和其他殿相比,主祭殿显得更加宏伟、巨大,糅合着粗犷和华美的诸神神像屹立于主殿当中,十二根巨柱撑起大殿,地面白石铺就,大殿当中是一个祭坛,祭坛中弥漫着神圣的气息,那是诸神的力量,整个主祭殿看起来充满着神圣、威严之感。走进大殿,道格拉斯心中顿生出渺小之感,他敬畏地看着屹立于神坛上的诸神,心中掠过一丝难言的情感。

在道格拉斯等待了几分钟后,他见到了整个兽人帝国除了哈特陛下之外地位最崇高的人——本兰特教宗大人。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佝偻着背、充满了暮色的芒克族猿人,如果不是森顿·布查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道格拉斯简直不敢相信,数十年来令整个帝国敬畏的教宗大人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教宗微微仰着头看着道格拉斯,目光平淡,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之处,但是黑色的眼珠中的沧桑感如同看透了世事般,似乎一切在他眼前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令道格拉斯相信这个芒克族的老者至少是一个拥有非凡智慧的老兽人。

森顿·布查谦卑地站在教宗身后,语气充满了尊敬:“大人,他就是那个自称神子的兽人。”

“嗯。”教宗轻轻地点头,黑色的眸子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色,他的神色平淡,看不出喜好,却让道格拉斯凭空生出了压力。

本兰特教宗向道格拉斯点点头道:“你是一个不错的战士,那么,告诉我你的来历吧。”

即便道格拉斯见过一些大场面,但是面对这个看起来十分平凡的老兽人,道格拉斯感到自己内心中渐渐生出敬畏和恐慌,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个老兽人绝对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但是这其实无所谓,道格拉斯只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神子就行了。

道格拉斯平定了一下心情,告诫自己不要恐慌,自己注定是要超越不朽的大人物,而大人物从不恐慌,大人物只会让别人感到恐慌。道格拉斯镇定下来,既不傲慢又不心虚地简单地叙述了自己的出身,又大致地说了一下自己在激活远古血脉时意外地发现了自己身具神性的经过。

道格拉斯的变化,让本兰特心中多出一丝惊讶,无论是谁,就算是哈特陛下见到他也都会本能地表现出一些谦卑的神色,这个年轻强壮的兽人显然有其特别之处。

本兰特肃然道:“你是幸运的,那么,不要压制你的神性,让它显示自己的威能吧。”

道格拉斯激活了潜伏在体内的那点神性。

本兰特的眸子陡然一亮,这位教宗就好像被惊醒的猛虎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危险的感觉。在本兰特的眼中,他看见一丝金光释放出淡淡的威压笼罩着道格拉斯,这让道格拉斯看起来多了一丝令人敬畏的感觉。能令神在地上的代言人感到敬畏,那只能是神。

兹事体大,本兰特脸色凝重起来,使用神术观察在道格拉斯体内的那点神性,那一点灿烂的金光令人不可逼视。这果然是神性,本兰特心中喃喃自语。

拥有了这一点神性就有了成神之基础,对于这一点本兰特非常清楚,不过他更清楚想要取代监督和审判之神忽而特的地位成为一位新神,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个兽人无论多么努力,无论多么幸运,到最后也只能是为忽而特的回归做基石罢了。

作为已经达到十八级祭司等级的教宗大人,本兰特几乎已经站在了凡人的最巅峰,对于成神,他的心中也充满着炽热的渴望,不过他也知道,想要成为一位新神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众神的许可,没有谁可以成神,想到这里,他炙热的眼神又变得平淡。他恢复了一个老迈兽人的形象,淡淡地道:“你确实是一位神子。”

这话一出口,道格拉斯顿时松了一口气,得到了教宗大人的认可,他的神子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森顿·布查露出惊愕的表情,但马上就被喜悦的神情所取代。虽然他没有想到道格族除了施伯伦外竟然又能出现一位神子,但是道格族拥有两位神子,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在历史上不乏一些神子降临带领一个种族走向强盛的先例,现在道格族一下拥有两位神子,这就是道格族将要强盛起来的征兆。森顿·布查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

本兰特继续道:“作为一名神子,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战斗技能只是诸多技能中的一种。以后你就跟随森顿学习吧,他会给你安排一些课程的。”

道格拉斯谦卑地向他道:“是的,教宗大人,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愿望。”终于顺利地进入圣殿,并且成为森顿·布查的徒弟,这一结果令道格拉斯满意。从克拉姆王子那里,他还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森顿·布查的情况的,这个被称为教宗大人最忠实的仆人的森顿·布查因为本兰特而同样染上了一些传奇色彩。森顿·布查忠于教宗大人更甚于忠于圣殿,并且一直在努力地振兴道格族,在道格族中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地位,能够成为他的徒弟,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本兰特向森顿·布查点点头,便从主殿的一侧入口离开了。这位教宗大人多年来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好吧,我的徒弟,跟我来吧。”森顿·布查再看道格拉斯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丝和蔼、亲近的神色,而道格拉斯不同于粗俗、傲慢的普通兽人的性格也获得了他的好感。看着道格拉斯,森顿·布查就好像看到了道格族的未来,他决定要竭尽所能好好培养这位神子。

森顿·布查领着道格拉斯来到一处偏殿,然后招来了一个兽人侍卫,吩咐了两句,向道格拉斯道:“带着你的仆人先去休息吧,你会免费获得一处住所,明天来这里见我,我会安排好你的课程。嗯,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同样可以来这里找我。”

道格拉斯谦卑地道:“是的,尊敬的师父,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森顿·布查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兽人侍卫带领道格拉斯去他的住所。

道格拉斯出得门来,又走出一大截路,才看到正焦急等待的老犬人巴哈。巴哈看见道格拉斯和一个兽人侍卫走出,马上几步迎了上去,心急地道:“主人,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

道格拉斯笑望着自己忠实的仆人,心情异常轻松地道:“教宗大人亲自证实我的身份,巴哈,我们将要在这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主人,实在是太好了……什么,教宗大人竟然亲自接见了您,这……这是无上的荣光。”老犬人巴哈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是啊,这是我的荣光。”道格拉斯笑道。想到那位外表普通实际上却已攀登上凡人顶峰的老兽人,道格拉斯心中就涌起一股豪情。不过从另一点上来看,教宗大人已经攀至凡人的顶峰却依然无法克制衰老,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生命却无法长久地存在下去,由此可见通往不朽之路的艰难。这也让道格拉斯心中凛然,暗自提醒自己不可因为取得一点小成就而自视甚高。

兽人侍卫没有说话,他见过太多的兽人受到教宗大人接见而失态的情形,因此并没有笑话老犬人。兽人侍卫是圣殿内殿侍卫,一般来说他们被称为圣武士,是诸神忠实的信徒和仆人,也是圣殿威慑整个帝国的利剑,因此都拥有着极强的战斗力,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道格拉斯是一个战士等级很高的犬人战士。

兽人侍卫亲耳听到教宗大人亲自指派森顿·布查大萨满为道格拉斯的师父,他惊讶于一个高等级战士竟然会成为一名祭司,这是极其少见的。正常情况下,祭司很少有精通武技的,因为他们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神术上。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兽人侍卫领着道格拉斯来到了圣殿靠西位置的一个小山坡上。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屹立着一幢花园式的住宅,前后分别有树木和河流,看起来景色不错,而且四周并未看到第二栋同样的建筑,这就凸显出了这所住宅的不同。兽人侍卫向道格拉斯道:“阁下,这里就是您今后的住处了。”

老犬人巴哈感叹道:“这真是不错的地方。”

道格拉斯同样对这里感到满意,住宅四周很空旷,而且没有什么邻居,自己修炼武艺时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打扰。

没有多说话,兽人侍卫领着两人一路就进了住宅。住宅很大,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和一个后花园,共有三进,不过空荡荡的,住宅中也都透露出草木气息,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兽人侍卫将道格拉斯引来此地后,没有多作停留就立即告辞离开。

老犬人巴哈脸上一直充溢着笑容,现在看着空空的房子,忽然觉得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却是不好。他准备过两天出去买一些奴隶回来,用来给房子做清洁;再买一两个懂得厨艺的,主人对食物的要求比较高;最好还能买到一两个懂得园艺的奴隶把后花园整修一下。

道格拉斯没有注意巴哈这个老管家已经在琢磨该如何打理这个家的事宜。在他想来,虽然圣殿接纳了他,使他渡过了目前最大的难关,但是托庇于圣殿也始终要受到限制,只有拥有不求诸外物的自身强大才是面对困难的最佳选择。对于祭司这门职业,道格拉斯也曾经充满了幻想和兴趣,现在有机会在森顿·布查门下学习,自然是要把握住机会。

在新的住宅中简单休息了一天,道格拉斯第二天一大早就按照森顿·布查的要求去了那间偏殿。

“尊敬的师父,早上好。”道格拉斯在仆人的引领下见到了森顿·布查。

森顿·布查刚刚做完清晨的祷告,看见道格拉斯便很随和地招呼他在用餐的房间中坐下,和自己一同享用早餐。显然这样的举动表示森顿·布查已经完全把道格拉斯当做了自己人,道格拉斯也乐于见到这种彼此之间和谐的关系,于是道格拉斯谢过后,也从容地在餐桌的一侧坐下。

早餐比较简单,土豆泥、黑面包、奶油和一些小牛肉香肠。

森顿·布查一丝不苟地吃着早餐。用完早餐后,森顿·布查才道:“我亲爱的徒弟,你的课程表我已经安排了出来,作为一名神子,你将有许多东西要学习,因此你的课程比较多,我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森顿·布查神态严肃,他对自己的徒弟期望很高,他希望道格拉斯在回归神国之前能够扮演一个英雄、领袖的角色带领道格族在帝国获得更高的地位。

道格拉斯谦恭地道:“尊敬的师父,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道格拉斯巴不得可以从这位大萨满手中学到更多的东西。他并不想精通每一个领域,但是多了解伦达大陆的一些领域更有助于他理解这个世界,有助于他在不朽之路上走得更远,因此他并不介意自己的课程表排得更满一些。

森顿·布查对于道格拉斯的回答感到满意,他微微点头,然后道:“既然你已经选择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那么你的武技需要得到更进一步的加强。当然你更需要了解强大的含义,有的时候,不是你能举起笨重的石头就代表你有多强大。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太多的建议给你,我已经帮你挑选了一位武技上的老师,你会从他那里获得教导。”

“是的,尊敬的师父。”道格拉斯向自己的师父致敬道。

森顿·布查很满意自己的徒弟谦虚的态度,毕竟大多数兽人都不知道谦虚是何物。他继续道:“另外,作为一名神子,对于神术你有必要有更多更深入的了解,这一部分我会给予你详细的指导。有关信仰方面你也需要了解一点,当然这并不是你重要的课程。”

对于这一点,道格拉斯还是理解的,圣殿自然不会强迫一位神去信仰另一位神。道格拉斯修炼的神术也可以从自身的神性中获得,神术的多少及力量的大小与神性中包含的神力大小有关。

接下来森顿·布查就说出了一连串课程名,这就是道格拉斯即将要学习的科目,包括了兽人帝国的历史、伦达大陆的地理、大陆种族浅析、兽人诸神的起源、战场分析以及关于一些魔法的泛谈,另外还有炼金术等等。

道格拉斯的课程十分丰富,从森顿·布查的语气来看,重点课程只有两项——武技和神术,其他都属于次要课程,需要达到的程度仅仅是了解就可以了。虽然森顿·布查已经是圣殿的大萨满,但是他的思维和看法仍有极大的局限性,受到了经验和整个帝国氛围的限制。

兽人向来最重视武力,虽然屡次在战场上吃了人类的亏,也总结经验教训设立了战场分析的课程,但是他们依然更重视个人的武力,而不是整体的有序配合、步调一致、听从号令。当然对于地理和历史的理解他们更为浅薄,也更加不重视。

当然,在这个年代,强者的力量确实非常重要,一个强者往往能改变一场战役的走向。

不管如何,道格拉斯的圣殿生涯开始了,这也是他生命中最为悠闲自在的一段生涯的开始,不管他的敌人们怎么想,道格拉斯抓住机会孜孜不倦地从圣殿中学习他想了解的一切。

几天后,道格拉斯的神子身份通过各个神庙向外公布出去。只是目前整个兽人帝国为战争的阴云所笼罩,神子身份并没有引起特别的轰动,不过对某些人来说,这个消息却有着极大的震撼性。

远行之森的道格族为族内又出现一位神子而欢欣鼓舞,虽然他们在之前从未知道有道格拉斯这么一个犬人,但是一夜之间道格拉斯在道格族就拥有了极高的知名度,而一向自以为能够顺利接掌道格族王位的另一位神子施伯伦则感到了压力。

在皇宫中,哈特陛下坐在帝王宝座上,面色阴沉地听着内侍汇报着这一消息。

内侍说完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哈特的脸色,继续道:“陛下,针对道格拉斯的报复行动是不是继续下去?”

内侍的语气显得很没有底气,他也知道,对付一名神子,尤其是得到圣殿庇护的神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神的威严不容侵犯,即便是一位陨落的神。

哈特没有说话,闭目沉思,好一会儿才徐徐睁开眼道:“听说道格族主动和泰格族进行过接触?”

内侍愕了一下,不知道哈特陛下为什么会说起这件事,内侍道:“是的,陛下,根据我们的刺客打探到的消息,道格族曾和泰格族进行过接触,似乎有可能达成一些对我们不利的协议。”

哈特面无表情,虽然这一次的大选他获得了胜利,继续连任兽人帝国帝王,但这是因为他使用了一些不能摆在桌面上的特殊手段才获得胜利,而显然泰格族并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帝王之位的角逐,他们正在准备一场战争。事实上战争的序幕早已拉开了,但是双方的主力都还没有投入到战争中去。

现在,雷因族和泰格族都在竭力争取获得别的种族的支持,道格族虽不是六大种族之一,但在帝国内依然有着中上等的分量,而且雷因族在远行之森的力量比较薄弱,若是道格族投向了泰格族一方,那么雷因族的力量必然会被迫退出远行之森。

哈特道:“我们在道格族需要扶植一个代言人,至少是一个能够倾向于我们的犬人,这样就会分散道格族的力量,让他们无法顺利地投向泰格族一方,甚至可以把他们争取到我们这一方来。”哈特说到这里,断然道:“停止对道格拉斯的行动,派一个人去表达一下我的善意。”

“是,陛下。”内侍的回答非常恭敬。

“继续注意泰格族的动静。”哈特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是的,陛下。”

内侍离开不久,很快铜狮出现在宫殿中。

“陛下。”铜狮跪下恭敬地道。

“我们的盟友有什么动静?”哈特平静地道。从他表面很难看出在前天当他得知金矿被炸毁、狮人男爵战死的消息时雷霆震怒的可怕情景。

铜狮道:“克拉姆王子似乎在准备离开帝都。”

哈特面无表情,为了获得雷因族的支持,他辞去了雷因族王位,现在他的私人武装只能从雷因族中获得少量的补给,因此他需要另外的经济来源。半兽荒原的金矿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没想到驻扎了重兵的金矿仍然被炸毁,而西沃尔夫族消灭了人类商会的人,这意味着无法和人类继续合作皮毛生意。要知道,皮毛在兽人帝国是没什么价值的,只有卖到人类国家才值钱。

少了一大笔的金钱补充,又死了一个男爵,令他难以向雷因族内部交代,这令哈特大为恼火,因此马上就制定了追杀道格拉斯的计划,而且对他的盟友西沃尔夫族,他也准备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过现在道格拉斯的神子身份已经获得了圣殿的认可,哈特就不能再动他,至少在平定泰格族的骚乱之前,不能再树立一个敌人。

至于盟友……哈特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和我们的盟友见个面,也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帝都,那个属于克拉姆王子的庄园内。

克拉姆王子眉头深锁,他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这个似乎怎么也杀不死的犬人虽然未能从自己手中夺回他的东西,但是却炸毁了它们,让自己损失惨重,而且还导致自己和哈特陛下的关系迅速恶化。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道格拉斯竟然是一位神子,并且得到了圣殿的支持,这使得克拉姆无法报复他,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克拉姆感叹,若是早知道道格拉斯是一位神子,自己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他。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应付哈特陛下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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