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领导走后,夏令标局长召开全体干警代表大会。会上,他首先对前一段侦破案件工作进行了总结。表扬了侯镇领导的刑警队,记集体二等功一次。还特别表扬了徐庆和和李春晓。给他俩记三等功一次。会后,刑警队指导员杨明光和副队长巩长成一出会场,就跟侯镇商量着刑警队全体成员开个庆功会,大家热闹一番。于是,当晚在凯歌大酒楼订了三桌酒席。
“今天,是我们刑警队高兴的日子。也是咱们全市人民高兴的日子。因为在我们全体干警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连串成功破获几起连环大案。这是我们公安战线的一件大事,也是全市人民的一件大事。案件的侦破,大长了我们广大公安干警的志气,大灭了犯罪分子的威风。现在我提议,为我们更好地开展下一步工作。干杯!”
这是在酒席宴上,侯镇首先作的开场白。接着副队长巩长成说:
“哎,小徐,你给大伙唱首歌怎么样?”
“行啊,副队长说话了吗。”
“啊,对了,你就唱你平常哼哼那个《知道不知道》。”
徐庆和说:“我说副队,你记错了吧。那是别人唱的。我看,今天这个场合,唱个京剧《智取威虎山》选段正好。”
“好哇!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唱就行。那就来吧。”
徐庆和站了起来,清唱道:“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志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小徐这段京剧把酒宴推到了高潮。酒桌上,不知谁先说了一句:“哎,小徐还没对象呢”
指导员杨明光说:
“那没关系,有机会我给他介绍一个。哎,听说春晓京剧《西厢记》唱得好,让她给我们来一段好不好?”
“对,最好是让他俩共同给我们唱一段《西厢记》。”
侯镇说着带头鼓起掌来。“好——”大家一口同音。
副队长巩长成说:
“我听说徐庆和会拉京胡,今天我让他把京胡带来了。让他伴奏,怎么样?”“好——”
随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杨明光说:
“那不行啊,他俩一起唱,那谁伴奏哇?还是小徐先唱吧。小徐,你先来。”于是,小徐自拉自唱,学了《西厢记》里的张生的一个唱段:
“扬鞭催马长安往,
春愁压得碧蹄忙。
风云未遂平生望,
书剑飘零走四方。
行来不觉黄河上,
怎不喜坏少年郎!
拍长空逐浪高百丈,
归舟几点露帆樯。
真乃是黄河之水从天降,
你看它隘幽雁,分秦晋,带齐梁。
浩然之气从何养,
尽收这江淮汉入文章。
琴童带马把船上,
艰难险阻只寻常。”
掌声过后,徐庆和又继续拉起京胡,为李春晓伴奏。李春晓站起身,唱了一段《西厢记》里崔莺莺的一段二黄原板:
斟美酒不由我离情百倍,
恨不得与张郎举案齐眉。
张郎啊!
学梁鸿与孟光夫高妻贵,
又何必到长安去候春闱。
做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
不强似状元及第衣锦荣归?”
京剧唱完,杨明光笑着说:
“你们二人真是珠联璧合,配合默契呀。”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天生一对。”
弄得小李小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了解围,侯镇换个话题:
“哎,诸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207案虽然破了。可案犯还没有全部抓到。一粮库职工金一邦,目前在外地打工,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他现在何处。所以,我们还要牢记党的宗旨,振奋精神,再接再厉,争取最后的胜利。”
是的,207案真相大白后,还有一人没有受到法律制裁,这人就是金一邦。秦柏发杀死哈丽娜的第三天,金一邦就乘火车南下了。金一邦拿着石洪久给的两千元去了广州。在广州,他被一家私营企业骗了。一进那家企业,就被流氓工头抓起来,向奴隶一样给人家干活,还整天挨打受骂。身上剩下的钱也被搜了去。一天夜里,他从工棚里偷着逃出来。在火车站,他爬上了北上的货车。几天后,在货车上,他看到了“北京站”三个大字的站名。于是,溜下了货车,走出站台。在北京站候车,他从旅客丢弃的塑料袋中,拣到一点点零星食物。吃完之后,坐在一张椅子上休息。在北京站转悠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头脑也不好使了,整天昏昏沉沉。这天上午,金一邦想知道是几月几日了,就朝着北京火车站候车室的电子钟走去,电子钟上,显示着2001年12月16日上午10点13分。金一邦看了看电子钟,然后转身朝一个空着的座椅走去,他闷坐在座椅上,想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因为他身无分文,已经好多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他后悔了,因为哈丽娜,是在他的牵线搭桥下被杀的。自从哈丽娜被杀后,哈丽娜的影子就成天在他眼前晃悠。使他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尤其是从哈丽娜那两眼发出的哀怨目光,直射得他恨不得钻进地缝。他一米八O的个头,呆在哪儿都很显眼,他只好把头压得更低。这几天有逃犯流窜,北京站也加强了检查。当值班警察看到金一邦蓬头垢面,一脸恶相时,觉得他跟上级要追查的逃犯有点像。又看他贼头贼脑,凭着多年的职业敏感,一看这人就不正道。
为了试探一下,值班民警走过来,一只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走上前大声问:
“哎,你想上哪?我看一下你的车票。”
就这一句话,把金一邦吓得魂飞魄散。他以为,这是江水老家派警察来抓他来了,于是他也不答话,起身就往外跑。可凭他那点本事,那是训练有素警察的对手,没跑几步就被警察追上,一个腿绊将其撩倒,警察趁势将其骑住,把他两只手向后一对,给他扣上了手铐。金一邦在北京火车站落入法网后,经过初审,然后被江水警方派人押解返回。
“金一邦,你老实交待。”
这是刚刚从北京押送回来的金一邦在拘留所接受审问。
“是,是,我一定交待。”
“你到南方干什么去了。”
“打工啊。”
“多家老板不要我。有一家虽然要我,可后来还被老板骗了。逃出后扒了货车,在北京下车。”
“在北京为什么不打工?”
“我也不知道。后来有个人僧人告诉我,说我头顶上有黑气,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就为这,谁敢要我呀。”
“你上南方是不是何少康派的,不是,要是的话,我能连路费都没有吗。走时还管石洪久借了一千,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你为什么帮何少康雇凶杀人?”
“我也不愿意。只是他给过我好处,对我有恩,我就没好意思说不行。这件事,一般人不知道内情。”
“那,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
“起先,他是让我亲手去杀哈丽娜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啥都好,可也知道,杀人不是闹着玩的。无冤无仇,我可下不了手。”
“那你就给他找了个杀手。”
“嗯,就是这样。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的我也隐瞒不了。”……
2001年12月19日清晨。矗立在江水市郊的刑警队大楼,初升的阳光,给这座新型仿古建筑涂抹上了一层灿烂霞光。楼前两排一人高的翠绿青松,在晨光里展现出勃勃生机。侯镇、徐庆和、李春晓从大楼里走出来。三人有说有笑,一同上了一辆警字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