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刚要说,不想,下面又传来了沈建荣很大的声音:“现在英超有什么看头,那踢的什么球,真他妈踢的是什么球,连个点球都踢飞了,还有,那角球抢位,第一点根本就抢不上,看着好看,跳的样子倒是挺优雅的,可连头皮都挨不着……”
大家都反感地皱起了眉,其中一个还打开门将头伸到外边看了看。
蓉儿谈兴全无,站起来说:“今晚的免费培训,到此结束——”
“皮鞋,你还没说皮鞋呢。”葛言华望着站起的蓉儿。
“蓉儿,我看你下次不要准备美发秀,干脆参加服装秀得了。”戈戈说,“其实服装也一样讲究颜色搭配呢,譬如略带一点灰的浅朱红配紫红好看,要是略带一点灰的桔黄配紫红就不好看。”
“那还是你去参加服装秀吧,我看,我还是得准备美发秀——”蓉儿提起了腿。
陈秀芹:“是哎,老板说,这次美发秀我们店一定要参加呢!”
蓉儿边从陈秀芹身边走过,边摸了一下她的头:“到时你给我做模特儿。”
陈秀芹让,大家笑。
这时,下面沈建荣的声音则越来越大地传了上来:“那个时候的英超,那才叫有看头呢,罗伯特·巴乔、卡纳瓦罗、安东尼奥·卡萨诺、德尔·皮耶罗……”
于是大家低声地小声嘀咕了起来——“就会侃,尽是发财梦……”、“老板也是前世造的孽,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男人……”、“我要是老板,早将他赶走了……”
葛言华:“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懒惰成性。”
戈戈:“我们还是不要管他吧,反正老板愿意,我们打工的,说什么!”
听戈戈如此一说,大家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床铺,不再言语。
但沈建荣的声音,还是破空而来:“做老板亲自跑?那叫什么老板!上次果西那块地,我就坐家里,打打电话便搞定了……该你出了——”
戈戈嘀咕了声:“又在赌……”
但没有人接腔。
大家开始休息……
一觉醒来,太阳已早早升起。
在这美好的阳光中,乐小颖前前后后地忙着,而一边的黄柏燕,则不时地悄悄地默默地看着乐小颖……
临下班前,顾客少了下来,大家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用具以及其它杂项。
这时,黄柏燕从外面进来,拍了拍手,说:“姑娘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大家都望着黄柏燕。
“关于明都商城举行美发秀,大家早就知道了吧?”
有人懒洋洋地答:“知道了。”
“今天我正式报了名。希望这几天大家做活手头精致一点,同时,也请大家注意一下适合做模特儿的发型,当然脸型也特别重要——就是,要漂亮点。”
葛言华在吧台里接上道:“嘻嘻,我们‘燕之舞’先来一场选美秀……”
戈戈在另一边答道:“那我就选葛言华。”
黄柏燕笑着望向葛言华,说:“葛言华不行,头发太短了一点,最起码得要中长发,中发都不行。”
蓉儿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我这发质太差……”
“你的意思是你人长得倒是挺美是吧。”陈秀芹坏坏地笑着。
“就挺美,就挺美,怎么啦,没听过啊——女人‘挺’好——嘻嘻……”蓉儿故意挺了挺胸,然后先自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全都笑了起来。
黄柏燕:“好了,这两天你们先留意一些,后天我们再定。”
大家就嘻嘻哈哈地又各自继续收拾着器具。
5
沈建荣坐在工作厅的候客座上,神飞色舞地侃着足球:“昨晚那场意甲,意甲,懂吧?就是意大利甲级足球比赛。”
小女孩们没有一个接他的话。
他只好坐在那自言自语着:“尤文图斯主场逆转,以五比二大胜莱切,以三分优势超过AC米兰。伊布拉希莫维奇上演帽子戏法——帽子戏法。什么是帽子戏法?何小爽,你知道什么叫帽子戏法?”
何小爽被点了名,不好意思,回了他一句:“就是戴帽子做游戏呗。”
“再想想,足球场上,能戴帽子玩游戏吗?”沈建荣颇有耐心。
戈戈:“那怎么不能呀,他们一边踢足球跑,一边玩着游戏……”
沈建荣就露出一脸的不屑,挥了一下手,道:“告诉你们吧,帽子戏法,就是一个人一场连进了三个球。明白了吧?”
何小爽故意地做着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
其他女孩就笑。
“然后阿皮亚与内德维德各下一城。AC米兰客场一比二负于锡耶纳。上半时,舍甫琴科进球被科利纳误判为越位,图多尔头球击中横梁。下半时,克雷斯波小角度破门,加图索射中横梁。基耶萨将比分扳平,科扎头球将比分反超……”沈建荣继续着。
这时,黄柏燕从楼下来,道:“你又在影响她们做事了吧?”
“没啊,她们不正好没事吗,我给他们上上足球课,也算是为咱中国全民足球尽点绵薄之力呀!”沈建荣伸着双手耸了耸肩道。
黄柏燕:“我看你还是先为我尽点绵薄之力吧。”
“怎么,今天又有谁上门闹事来啦?”
黄柏燕就沉了一下脸,但接着又笑了起来:“没有,我是想为明都美发秀选一个模特儿。”
“那还不简单,这里美女成群,我来给你看看——”沈建荣笑着用手划了一圈。
黄柏燕:“你也会看?”
“这你就不懂了吧?告诉你,看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要看他的公共厕所。看一个男人的品味,要看他的袜子。看一个女人是否养尊处优,要看她的手。看一个人的气血,要看他的头发。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底牌.要看他身边的好友。看一个人的性格,要看他的字写得怎样。看一个人是否快乐,不要看笑容,要看清晨梦醒时的一刹那表情。看一个人的胸襟,要看他如何面对失败及被人出卖。看两个人的关系,要看发生意外时,另一方的紧张程度……”
“好了好了,你还是等一会再看吧。”黄柏燕笑着打断他后,转身问员工道:“你们设计好了吗?”
陈秀芹:“何小爽设计了,我这几天尽天在想着呢。”
“我给老板看过了,不行。”何小爽在一边黯了一眼睛说。
黄柏燕:“你们呢,还有没有设计好的?”
大家面面相觑。
蓉儿:“那么多美发大师参加,我们哪行。”
“话也不能那么说,大师怎么着,大师也有第一次呀;这次真没设计就算了,不过,下次你们最好不要放弃,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检验技术和学习的机会。”黄柏燕说,“你们看,这次模特儿选谁比较适合?”
沈建荣插话道:“我看蓉儿就不错。”
蓉儿红了一下脸,漫了一眼沈建荣,说:“我不行,戈戈倒是挺合适的。”
戈戈就不自禁地捋了一下头发,笑着。
黄柏燕认真地看了看戈戈头发,然后问道:“还有呢?”
葛言华自嘲地说:“我的头发太短了,要不然,我准行。”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沈建荣对着葛言华:“我看也是,要是个子再高点就更好了。”
葛言华就乜了他一眼,然后又撇了下嘴。
黄柏燕:“那好吧,我明天先给蓉儿和戈戈做一下看看,看看哪个更适合。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下班吧。”
说完,黄柏燕瞥了一眼沈剑斌,上楼去了。
6
黄柏燕分别给蓉儿和戈戈做着发型。
戈戈的已经做好,黄柏燕左看右看不满意。最后,只好失望地对戈戈说了一句什么,戈戈也很失望地离去。
接着,黄柏燕开始给蓉儿做。
很快,黄柏燕只剩着最后一道工序了,她一会对着镜子里的蓉儿望望,一会又退后几步瞅瞅,但眼神中始终没有放出灿烂的光。
黄柏燕想想又调整了一下发型,但左看右看的结果,仍还是觉得不得要领,只得很泄气地冲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蓉儿:“我也觉得不行。”
黄柏燕:“那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蓉儿“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地下楼去了。
夜色不知不觉地笼了下来,黄柏燕却仍坐在座上,眼睛无意地盯着某一块地方,思想着……
突然,她的眼神如电光石火般闪了一下——列车奔驰,一缕秀发从黄柏燕眼前飘过……谁的秀发?乐小颖……
黄柏燕立即兴奋地站了起来,急急地走了出去。
“乐小颖,你上来一下。”
听到黄柏燕叫她,乐小颖立即放下手头的活,向楼梯走去。
“你来做我的模特吧。”还没等乐小颖走到楼上,黄柏燕就迎着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