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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行辕大帐堂上。

欧阳伦手拍惊堂木:“不得喧哗。”

众衙役齐喊堂威:“威……武……”

欧阳伦:“速将作证人带上堂来。”

校尉将王三、李七带至堂前跪倒。

吴仁一见王三、李七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欧阳伦端了端架子:“堂下跪者何人?”

王三、李七叩头道:“小人王三、李七见过钦差大老爷!”

“方才辕门外是你二人高喊能够作证的吗?”

“正是小人兄弟!”

欧阳伦:“好,你二人快快供来,但不得胡言乱语作伪证,否则定重责不饶。”

王三:“小的晓得。半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吴仁找东关的张银匠到家里铸了一千五百两假银。假银铸成后设宴款待张银匠,并让我兄弟二人作陪。酒至半酣,吴仁用转心壶斟出毒酒将张银匠毒死灭口。”

欧阳伦:“嗯?有何凭证?”

李七粗鲁地说:“我兄弟没有凭证敢来行辕作证?张银匠的尸首就是我们兄弟帮忙埋在吴家花园假山下的竹林旁,大人派几个人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欧阳伦:“来人。”

校尉头目应声而进:“大人有何吩咐?”

欧阳伦:“速速带上仵作前去验查尸首。”

“遵命!”

校尉头目急急离去。

大帐堂上。

欧阳伦:“王三、李七,本宫问你,这一千五百两假银何处去了?”

王三:“钦差大老爷,那晚掩埋了张银匠的尸首后,吴仁让我兄弟去县衙银库将真银盗出一千两,再将一千两假银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并答应我们兄弟,盗出的官银全部归俺,另赏我们五百两。”

李七接着说:“我兄弟二人以前曾得过吴仁不少好处,何况还有这许多银两,所以我们就答应了。”

王三:“我们兄弟知他心狠手毒,既能除了张银匠就能害了我们。所以当我们把事办妥后,拿了银两就走,怕的是着了他的道儿。”

李七抢着骂道:“谁知这狗娘养的趁我兄弟去县库干事的当儿,在多铸的五百两假银上做了手脚,又当成真银赏了我们。可到底我兄弟还是着了他的道。”

李七说罢,气的咬牙切齿、呼呼直喘。

王三道:“若不是冲天一鹤江大侠搭救,我兄弟早就和张银匠一样没命了。钦差大老爷,小的兄弟所说都是实情,绝没有半点藏私夹带的地方。”

于正道既惊又愣的点了点头。

堂上柳如烟莞尔一笑。

辕外江中蛟莞尔一笑。

欧阳伦沉吟良久:“王三、李七那库银现在何处?”

王三:“回大老爷的话,江大侠指使我们把库银暂寄于通海钱庄。”说着话,掏出银票举过头顶:“这是银票。”

班头上前接过银票,转身呈与欧阳伦。

欧阳伦仔细浏览银票。

众校尉转回行辕。

校尉头目进大帐堂上单膝跪倒:“禀大人,经属下与仵作掘土验尸,张银匠七窍血痂,系八步断肠散之类毒药所害致死。”

校尉头目禀罢退下。

欧阳伦狠拍一下惊堂木:“该死的吴仁。巧设机关,蓄谋害人,诬陷县宰,欺瞒钦差,该当何罪?”

吴仁翻着一双死羊眼,浑身发抖无言以对。

行刑衙役将莺儿押回大堂跪下。

鸨儿手指吴仁大骂:“该死的吴仁,挨千刀的吴仁,你可害苦我们娘俩了。”

柳如烟近前附在欧阳伦耳边。

二人耳语有顷。欧阳伦连连点头:“嗯!速去速回。”

柳如烟奔向行辕院落,跟几个校尉低声说了几句话,率众校尉冲出辕门。

辕门大堂上。

欧阳伦手拍惊堂木:“左右,将鸨儿、莺儿暂且带下。”

几个校尉冲上大堂,拖起鸨儿、莺儿就走。

鸨儿边走边骂:“该死的吴仁,挨千刀的吴仁……”

莺儿边走边嘤嘤啼哭。

辕门大堂上。

欧阳伦呆若木鸡,有顷呼道:“来人,速去北关将何刘氏请来行辕。”

于正道陷入沉思。

衙前大街东首。

吴府。

柳如烟率众校尉推开守门家丁,破门而入。

吴府上下众人吓得张口结舌,浑身发抖。

几个家丁、使女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钻乱躲。

妖冶女人颤抖着走上前,结结巴巴地:“爷……爷……有何事,请……请吩咐?”

柳如烟手按宝剑,不怒自威:“带我们去暗道。”

妖冶女人忙不迭的应道:“哎!哎!”

客厅里。

妖冶女人指指壁柜:“爷,通道就在这里。”

众校尉移开壁柜。墙上既无洞口也无痕迹。

众人四处扫视并无发现。柳如烟对着墙壁端详片刻,猛地掀开一幅画卷。画卷后面有一八卦旋钮。

柳如烟伸左手一旋,“吱呀呀”壁柜处墙上旋开一门户。

柳如烟扭头对妖冶女人说:“你快去寻两套外衣来!”

妖冶女人应声道:“好、好。明白,明白!”

暗道口处。

柳如烟命众校尉守住暗道口,让妖冶女人拿着衣服随自己进去。

暗道里黑黢黢的。

柳如烟在前,妖冶女人在后,沿石阶一步一步地步下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两个身着亵衣的年轻女子相对而坐。见有人来先是一惊,见是陌生青年男子更是慌得手足无措。

柳如烟和颜悦色地说:“你们不要害怕,我是钦差大人身边的护卫,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搭救你们的。”

柳如烟言罢示意妖冶女人把衣服递给二年轻女子。

柳如烟背转身,二女子站起身来迅速穿好衣服。来至柳如烟跟前跪下:“谢军爷搭救之恩。”

柳如烟:“二位姑娘快快请起。”

二青年女子站起身形。

柳如烟和蔼地问道:“二位姑娘,请问你们哪位是何春姑,何姑娘?”

何春姑上前一福:“小女子便是。”言毕泪如雨下。

柳如烟:“二位姑娘,钦差欧阳伦大人正在行辕大堂审问恶霸吴仁,你们可随我速去行辕揭发作证,讨还公道。”

二女子一福道:“是。”

通山县城北关。

一栋破败的草房摇摇欲坠,矮矮围墙用碎石垒成,门楼低矮,残缺不全。时已近午,一白发老媪倚在门框上,两眼发直,呆头呆脑。

几个校尉和公门中人来到老媪跟前。老媪并没有多大反应,双唇机械地张合着。

一公差上前:“何刘氏,一向可好?我是通山县衙的外班。”

何刘氏眨了眨双眼,动了动嘴唇,没有吱声。

公差又道:“老人家,我们是钦差大人派来接您的。”

何刘氏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众人,仍然没有吱声。

公差无奈的摇摇头,笑了。忽然灵机一动:“老人家,钦差大人找到春姑姑娘啦!”

何刘氏睁大双眼:“春姑,春姑,春姑在哪?”

差人:“春姑在钦差大人的行辕里。”

何刘氏欣喜若狂,双眼里也有了亮光,拉住差人的手,两滴浊泪顺颊而下,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走,快去找春姑,快领我去找春姑。”

通山县北关大街。

一顶二人抬小轿在校尉、差人的簇拥下,顺大街急奔。轿内的何刘氏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快点。春姑,春姑。”

钦差行辕大堂。

柳如烟进内躬身施礼:“何春姑等带到。”

欧阳伦:“带进来。”

校尉将何春姑二人带到堂前跪倒:“民女叩见钦差大老爷。”

欧阳伦:“站起来说话。”

何春姑等二人:“谢大老爷。”

欧阳伦:“二位姑娘,哪位是何春姑,何姑娘?”

何春姑上前重又跪倒:“民女何春姑给大老爷叩头,请大老爷给民女做主。两年前小女子被吴仁贼子用迷药迷倒,装入麻袋塞进小轿强抢回府。”

另一位女子亦跪倒:“青天大老爷。民女姜艳红,罗源县城西人氏。两年多前,随奶娘进庙还愿,不巧被吴仁贼子发现,恶徒见小女子略有几分姿色,就暗示手下将小女子抢回府中,受尽凌辱强暴。小女子几欲寻死,都被几位姐妹劝住。”

何春姑声泪俱下:“吴仁贼子将我们姐妹抢回府后,关在地下室内,威逼圆房。我们不从,贼子不是鞭打就是香烧,并威逼说如不相从,用强后再卖到窑子上去。有一天晚上贼子对我说,他已为我奶奶买了新居,雇了丫头,奶奶已过上了好日子,乘民女不备,将迷药置于水中,致使民女失身于贼。”

二女子言罢大哭,痛不欲生。

钦差行辕门口。

校尉喝道,小轿随后,围观众人纷纷闪开一条通道。

行辕大堂上。

校尉进内禀告:“禀告大人,何刘氏到。”

欧阳伦:“请进来。”

二人小轿抬至公堂外,何刘氏在校尉的搀扶下战战磕磕地走下轿来,来至堂前跪倒:“民妇何刘氏给青天大老爷叩头。”

欧阳伦:“老人家免礼,左右看座。”

何春姑听见奶奶的声音立即膝行至奶奶身前,祖孙二人相拥大哭。行辕内外人人动容,群情激愤。

大堂上。

欧阳伦惊堂木一敲:“通山县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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