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小海:“妈,我不、我不去津口。姑夫、姑夫说,说……”
津口,卫丽萍居处。
卫丽萍紧张地问:“小海,你姑夫说、说、说什么?”
银杏庄新村牟海家。
牟小海:“姑夫说,姑夫说……”
站在一旁的于勇一把夺过电话:“嫂子,您好吗?我是你妹夫,于勇啊!”
卫丽萍语无伦次地说:“啊!啊!于勇兄弟,你是于勇兄弟?妹夫呀,嫂子不是人,嫂子对不起您和俺妹妹!”
于勇情真意切地说:“嫂子,说什么哪?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陈芝麻烂谷子,还提它干什么?什么也别说了,你明天下午乘北京到东港的火车,三点五十七在津口西上车,后天早晨七点四十,我准时开车去东港火车站接您!”
卫丽萍:“兄弟,妹夫!嫂子心里有愧呀!我、我……”
于勇:“嫂子,咱银杏庄发生大变化了。如果您心里还有妈、有哥、有小海、小静、还有咱银杏庄,你还信得过我和你妹妹,就听我一句话,回来吧!嫂子,银杏庄是你的归宿是你永远的家呀。嫂子记住!后天早晨,我去东港接您,不见不散!兄弟我想、想嫂子一定会回来!”
卫丽萍手持手机倚在墙上哭泣着。
苗心雨接过于勇手里的话筒:“喂?喂?嫂子,我是心雨呀!我们都想您,您一定要回来。嫂子,您知道吗?于勇前后去找过您八九次都没有您的音讯,后天早晨,我和你妹夫一块去东港接您……”
牟小海、于静把嘴凑近话筒:“妈妈,舅妈,我也去!我也去!”
红梅妈接过苗心雨手里的话筒:“丽萍,知道我是谁吗?”
卫丽萍一振:“妈!妈!是您吗?妈!妈!您还好吧?”
红梅妈:“孩子,你心里光惦记着津口你还有个妈,银杏庄这个妈你还惦记着?银杏庄这个妈一刻也没忘记我的媳妇,我的闺女呀!”
卫丽萍泪水滂沱,泣不成声:“妈!妈!我、我回去!我一定回去!”
银杏庄新村,于勇家。
苗青山两老口敲门。
于静把姥爷、姥姥迎进门。
众人让座寒暄。
心雨妈:“嫂子,都什么时候啦,还没吃饭?”
红梅妈:“忘啦?晚饭是好饭?来咱们一块吃吧!”
苗青山:“嫂子,你们吃吧,我们早吃过了。”
苗心雨:“爸、妈、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于勇:“爸、妈,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过来不就行了,还用跑趟腿?”
心雨妈:“你寻思这是打电话的事儿?”说着话推了男人一把:“快说说吧!”
苗青山站起身来向牟海和于勇招招手,三人向客厅南间走去。
于勇:“爸,什么事儿弄得神神秘秘的?”
牟海招呼苗青山:“叔,坐下说!”
苗青山坐下来:“吃夜饭那会儿,心虹从津口打来电话,问咱银杏庄有几个叫牟红梅的,我一听就愣了。”
于勇、牟海满头雾水:“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苗青山继续说:“我跟她说就一个牟红梅,就是你中桂大妈家的那个红梅。可心虹又说,爸真是怪事儿,前两天有个东港市凤山区双惠镇银杏庄的人到我们单位往红十字会捐款,支援汶川灾区人民,捐款人的名字就是牟红梅。我问心虹,这个人你认不认识,多大岁数,长得什么样?心虹说,从来没见过。说这个人四十六七的年纪,长的双皮眼瞪的,好像身体不太好,我又问那人捐了多少钱?心虹说捐了十二万。”
牟海摇摇头:“叔,太闹玄了,这怎么可能,再说红梅……”
挤在门外的众人惊愕疑惑。
南间屋里。
于勇边沉思边点头:“爸、哥!我明白了,这肯定是嫂子以红梅的名义捐的!”
门外众人激动不已。
牟小海转身奔进牟海卧室,抄起电话,按键码要通电话:“喂,妈、妈,我是小海、我是小海呀!”
卫丽萍居处,桌上的手机响了。
卫丽萍狐疑地抓起手机:“小海,怎么回事儿?你,你们变卦了?”
牟小海激动地说:“妈,不是的!我是想问问您,是不是您在津口以我姑的名义向汶川灾区人民捐了十二万块钱?”
卫丽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对!小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向卧室围拢过来。
牟小海:“妈,是津口的心虹姨打电话回来说的。妈,快告诉儿子是怎么回事儿?”
卫丽萍居处。
卫丽萍眼噙泪花:“小海,经过这次变故妈妈明白了。金钱能助人,更能害人,做了金钱俘虏的人会丧失人格、丧失良知,既害了别人,更毁了自己。当妈把十二万块钱以你红梅姑的名义捐给灾区人民时,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和轻松。捐完款后,妈跑回单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泪水帮妈洗刷掉了心灵上的污垢,妈觉得自己变得干净了。”
耳机里,卫丽萍的声音纤细清晰。
众人闻之,唏嘘不已。
牟小海热泪横流:“妈,我的好妈妈,我想您,我爱您!”
翌日中午。
银杏庄新村,于勇家。
一大家子人正在叙话。
于勇对牟海说:“哥,明天清早我们去东港接嫂子,你和彩凤在家准备午饭,一定要办得好一点,怎么样?这是任务!能完成吗?”
牟海不好意思地说:“放心去吧!哥彪吗?哎,兄弟,听说这回儿咱集团公司要捐一千万。”
于勇点点头:“对,今上午三洋他们办理去了。”
牟海:“我和妈商议好了,把当初运输公司赔偿的钱,连本带息再加上几个凑上两万,捐这个数可以吧?”
于勇高兴地看着牟海:“哥!你……”
苗青山老俩口,你推我、我推你的。
苗青山:“你这个老娘们是怎么啦?越上了年纪还越腼腆了。在家说得好好的,到这儿就不敢说话了?你看看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吗?”
心雨妈白了苗青山一眼:“我说就我说呗,什么大不了的事?小静她爸,俺捐两千!”
于老柱笑眯眯地说:“两家亲家都要捐,我没有多的,就捐八百!”
众人鼓掌。
牟小海、于静使劲鼓掌。
牟小海、于静:“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你们好了不起呀!”
说着话,于静搂住于老柱的脖子:“爷爷,爷爷您真好!我爱您!”说完逐个儿亲了亲几位老人,牟小海则给于老柱、苗青山、牟海一人敬上一支烟,又问于猛:“小叔,您抽烟吗?”说着话递给于猛一支。
于勇拿起苗青山的火机为苗青山点烟。
于老柱笑着对苗心雨和付彩凤说:“爸今天高兴,就抽上半支吧!”
苗心雨看看付彩凤,二人会心一笑。
苗心雨:“老二,咱爸今天高兴,就让老人家抽一支吧!”
付彩凤笑着点点头。
苗心雨:“爸,为了你的健康,下不为例!”
于老柱:“哎!哎!那怎么行!明天不是小海他妈回来吗?我能不高兴?能不抽烟?”
苗心雨:“爸,七十岁的人啦,该注意还得注意啊!”
于老柱:“唉!爸有数!”
苗心雨拿过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于勇:“来今天特殊,批准你抽一支吧!”
于勇接过烟,刚示意于静点上,忽又停住,深情地看了苗心雨一眼:“不抽啦!”
于静煞有其事地说:“好,现在请大家静一静,本姑娘宣布一条重要新闻!东港市凤山一中牟小海同学向灾区人民捐款二百元,于静同学向灾区人民捐款一百六十元大家鼓掌以示鼓励!”
众人边笑边鼓掌。
苗心雨:“小静,哥哥捐二百元,你怎么就捐了一百六?”
于静嘴一瘪:“妈,问问您自己吧!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我又能攒下多少?昨天回来的车票,还是哥给我买的呢?”
众人又笑。
于猛:“哥,我和彩凤商议过,俺捐两千!”
于勇:“好!不少!不少!”
于猛:“今上午下班时,成光说他两口子要捐一个月的工资!”
于勇激动地说:“好,成光捐一个月的工资真不容易!多好的人哪!其实,困难再大,灾情再重,只要大伙齐心协力抱成团,每个人都知道为国家出点力,分点忧 ,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翌日清晨。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银杏庄新村。
高楼林立、马路宽敞、高低建筑、错落有致,夹河公园、银杏公园相映成趣,特别是那株银杏树,枝繁叶茂,焕发出勃勃生机。
柏油马路上。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出新村,拐上一级公路,迎着初升的太阳,披着金色的霞光,风驰电掣向前飞去。
红日、蓝天、青山、碧水……
轿车里。
于勇、苗心雨、牟小海、于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于静:“爸、妈、哥,好开心那!从今天开始哥有妈妈了,我有舅妈了,爸、妈有嫂子了!”
轿车飞驰,撒下一路欢歌笑语,四人眼里都噙着泪花。
轿车飞驰,歌声起,画面叠现——
“一缕暖暖的春意,
一腔无言的情怀。
没有信誓旦旦,
没有刻意表白,
无怨无悔是世上最真挚的爱。”
画面推出:
牟红梅神色平静地向血站走去。
“曾有过多少憧憬,
曾有过多少期待,
坎坎坷坷真情不移,
风风雨雨痴心不改。
无怨无悔是世上最真挚的爱。”
画面推出:
风雨中,苗心雨脸色苍白地瞪着自行车,艰难地跋涉着。
“花儿离不开阳光雨露,
人儿需要宽容理解。
只要付出倾心的真情,
枯萎的花也会重开。
无怨无悔是世上最真挚的爱!
画面推出:
于勇眼噙泪花:“嫂子,记住银杏庄是您的家呀!”
“爱是无疆的承诺,
爱是至高的境界,
有爱人世间才有温暖,
有爱才会青春常在。
无怨无悔是世上最真挚的爱!”
画面推出:
于勇:“困难再大,灾情再重,只要大伙齐心协力抱成团。每个人都知道为国家出点力,分点忧 ,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轿车披着阳光,飞驰在绿树成荫、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上。
轿车并入车流,向与蓝天、大海融为一体的东港市驰去。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