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想知道,常婕妤身边,为什么一人宫人都没有吗?”
“生离说不上,死别那却是一定的了。”
死别,死别!
说的是自己吗?一定是!
时至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夏云篱的话中深意。
常婕妤确实是自己失足落水才被淹死的,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在其他人眼里,她的死确实是个意外。
而能将一场谋杀,自然而然地变成意外的人,在这皇宫中,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手握重权,万万之人上的王者。
真是心狠呐,从一开始,她就明白,那个帝王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他的怜惜与宠爱,全都是甜蜜的陷阱,一边张开死亡的翅膀,将所有受到引诱的人,包纳其中,一边编织幸福的幻梦,让注定的死去的灵魂,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呵呵,她们这么多的人,却都不如一个夏芷清看得清楚。
第一次,她对那个令自己几乎嫉妒得发疯的女子,感到由衷的敬佩。
或许,这也正是令那个心冷如铁的帝王为之倾心的原因,只有她,不畏惧他的权势,不贪慕他的地位,不迷恋他的温柔。
可这样又能如何呢?没有人,可以逃出元彻的掌控,哪怕是夏芷清……
哪怕,是自己……
“主子,奴婢刚才听说,福贵人在自己的寝宫中暴毙而亡了!”早晨,秋红见到夏云篱的第一句话,就是福贵人的死。
好似早就知道结果一般,夏云篱并非表现出惊讶:“嗯,我知道了。”
秋红见自家主子这么平静,还以为她没有听清,于是又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可她昨天才受了主子的邀请,万一有人怀疑……”
“不会的。”打断秋红的话,夏云篱冷冷一笑:“她早有患有恶疾,皇上也知道,她的死,与任何人都无关。”
“恶疾?”秋红仿佛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跟她说过,福贵人竟然有恶疾。
像是生怕被传染一样,秋红用力拍了拍身上。
夏云篱却没有理会她,指望着院中的一盆盆秋菊出神。
那个帝王,似乎变得越加高深莫测,现在的自己,只要看他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那个男人,曾温柔地拥抱过自己,怜惜地亲吻过自己,如今想来,一切都像是个梦。
傀儡……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他的傀儡吗?一个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棋子,一旦有一日,他用不到自己了,便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扔掉,弃如敝屣。
窗台上的花盆里,散落着零星的几许白色粉末。那是她昨天下到酒里的毒药,虽然毒性霸道,但只要不与龙脑香接触,两个时辰后,药效就会自行散去,然而,若是在药效未散之前,就接触龙脑香,便会成为可致人死地的剧毒。
只怕福贵人到死,都不会明白,她竟是被自己最喜爱的熏香所杀死。不熟悉她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她宫中好点何种熏香,除非与她极为亲密之人。
想当初,福贵人为了陷害皇后,不惜服用生木薯,以致食物中毒。这一回,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
只是,作为帝王杀人工具的自己,今后,又会得到怎样的结局呢?
“下手这么轻,早上没吃饭吗?”男子浑厚的声音,在空阔的练武场上方回荡。
少年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倔强地站着,如一棵苍劲笔直的松树,不服输地瞪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男子。
“别打了,休息一会儿吧,东郎好像伤得不轻。”坐在下面看两人比试的夏清,在第无数次见到东郎被击败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斛律楚邪根本不理会她,只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少年:“本将像是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杀敌了,要是像是这样没用,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斛律楚邪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啊,这么犀利的言语,也太打击人了。
“别拿你的标准来衡量东郎,你是你,他是他,上了战场,也不一定比你差。”虽然知道斛律楚邪是为了东郎好,但这家伙确实不太会讲话,为了避免打击年轻人的自信心,夏清只好插言反驳。
斛律楚邪哼一声,干脆把夏清的话当耳旁风,只朝着东郎,大声吼道:“再来!”
虽然斛律楚邪没把夏清的话当回事,但东郎毕竟有骨气的人,见夏清帮她说话,便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好一些,不至于令她失望,于是重燃斗志。
“啊——”东郎一个箭步冲上前,冲着斛律楚邪左肋之下用力打去。
携着少年人一腔热血的冲劲,到了斛律楚邪手里,就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只见斛律楚邪一手握住东郎打来的拳头,另一手在他腹部一击,东郎一声闷哼,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真没用……”斛律楚邪摇摇头,甚是失望。
“我……我还能打。”听着本朝第一大将那样失望的口气,饶是再没出息的人,也会因此而感到羞耻吧,更何况是东郎。
看着摇摇欲坠,却眼神坚韧的少年,斛律楚邪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但实际上,心中却因少年顽强的精神,而由衷地赞赏。
可受了那样重的伤,确实是不能再打了,再继续打下去,这个少年可就要废了。
“将军……我还可以……”东郎刚说了一句,就牵扯到腹部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斛律楚邪伸手托了他一下:“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