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安从蓝山区驱车至华阳别墅,一路上想的是如何将杜非成的那台电脑拿到手,她一边关着车门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计划。
“二嫂。”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杜非庶正站在大门外向她打着招呼。
“嗯,非庶呀!你也从伦敦回来了?”如今再见他,却已心淡如水。
“是,刚回来。以后我想定居在伦敦,这次回来办理完一些公司相关手续就会过去。”
温言安问:“跟家里说过这些事吗?”
“还没有开口,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城市已经没有爱人再会留恋我,我也不想再一味的留恋着这个城市,只有伦敦、或许只有伦敦还保留着美好的记忆,只有回到那儿,我才能像以前一样安心的生活。”
“是嘛?其实心里若有不安,在哪个城市都会一样的不安,你的秘密就像块大石压的你喘不过气来,伦敦只是你避难的场所,一辈子躲避在那儿就不用再面对心里的千疮百孔,真是幸福!就这样逃开、能这样逃开,也是种幸福。”
“温言安,对不起。”他还想这样唤她一次、最后一次,不是“二嫂”,而是“温言安”。
“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份量轻的、亦有份量重的,或许会有原谅你的那一天,却不是现在。等我知道了真相,那时候我才能决定是否要原谅你。”
“温言安,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有些话我还是要讲,因为现在不告诉你,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从头到尾,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尽自己所能,想让所有的人都相安无事。”
“我或许能明白。”温言安沉默了一会:“非庶,一开始只是怨恨你打破了我最美好年华的一个梦,后来又怨恨你隐藏了不可知的真相,虽然怨恨,但是从头到尾,我也没有想过要狠狠的报复你,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就算说过狠话,心里也必未是那样想的。怨恨是一回事,但我不是也清楚你的为人吗?就算以前糊涂过,但非蓦过世后的这段时间、沉淀过这些日子,我的脑袋也变得更清楚了。是啊!你、非蓦都是好人,虽然怨恨你、也否认过你,但是在我内心深处,知道你有怎样的一颗心,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会做的。”
“你能跟我说这些话,我很感激!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委屈,但是也不算委屈,因为今天你说的话,所以觉得这些委屈都能忍耐。”
“那么,什么时候打算走?”
“今天会跟父亲、哥哥们说一声,大概周末的时候就走。”
“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临走的时候,想再和家人们聚一聚,打算在酒店办个小型的欢送会,也希望你和二哥都能来。”
“知道了,我会跟非然说的。”她点了点。
“温言安,你和二哥结婚的时候我曾问你,就真的对过去没有一点留恋吗?当时你回答我,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人不是再给粒糖就能安慰的,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再一起,那时候你虽然说着那样的话,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到你的伤心,我知道你那时还没有学会”放下“。现在,我真的明白了,你对我不会再有那样的伤心、你已经放下了,未来的路不管你是和谁在一起度过,我都会祝福你、用亲人的心来祝福你。”
“亲人的心?”温言安略有伤感。
“最后还要告诉你,我……杜非庶,从来没有想伤害过温言安一分一毫,我怜你、敬你、疼惜你,忧你之忧、痛你之痛,只是爱总在转角之间,某一刻我走岔了,就失去了你!我会回英国,也是因为这些日子让我明白了很多事,也是我应该放下的时候,虽然这也是我的一种逃避,但是我也想试着再次努力生活一次。”
“非庶,人生总是有许多转角。错过之后,我们无法来揣度它的正确、错误,可终是成就了事实。我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杜非庶、我认识的杜非庶,希望一切谜底揭开的时候,你仍然是最初在我心底的模样。”
杜非庶的小型的欢送会如期进行,虽然杜非则磨破了嘴皮劝说这个弟弟留在公司帮忙,但是杜非庶这回去意已决,任谁也说不动了。
温言安在这个欢送会上见到了杜非成,这是很久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她隔着人群冷冷的盯着他,目光凌利、深沉,她知道他是刻意避开自己,可偏偏自己是爱追究、不打算停手的人,做数学题除了加、减、乘、除外,应该还是其它手段获得结果!一条路走不通,还会有其它的路,应该承担责任、接受惩罚的人在温言安的字典里没有“饶恕”这两个字。
她拨通手机,电话那头是酒店特有的喧杂声,温言琛的声音混合在其中,感觉隔了很远。
“哥,又在外面玩吗?”
“不是,在陪客户!谈生意的话,这种地方最可以培养人情,帮这些人干上一百件好事,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做上一件坏事,正所谓”食色性也“这些人穿着西装像那么回事,其实嘛!脱下衣服可真是不能看的动物,为了挣钱,我也是没办法!”
温言安道:“所以说男人做生意要比女人便利!”
“哈哈……”温言琛爽朗的笑着:“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电话?不是跟我说,今天要参加杜非庶的小型的欢送会吗?”
“哦!欢送会有些无聊就给你打个电话。哥,你知道我平常用的密码是什么吗?”
“是我的生日。”温言琛被她一问,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是哥的生日,我所用的密码都是哥的生日,保险箱、银行卡、电脑、邮箱……,能想到的密码都是哥的生日。”
“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
“今天我回过家了,房间里有一台电脑,好像忘记关电源了。哥要玩的开心一点,但不可以喝醉,记得回家后给我关电脑。”
“今天下午回家了吗?”
“是的,回去拿了一些文件。”
“知道了!温言安,是我多疑吗?这通电话怎么感觉会有骤变的剧情?”
“人生真的会有骤变的剧情,比如说我吧!本来以为,在我心里……最重的那个人永远只有哥哥一个,只要是你不允我做的事,我都会照单全收,包括放弃自己的感情。可是,这样坚定的想法也会有改变的一天,非蓦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想过把他放在第一位,可是他过世了、为了我连命也丢掉了,所以……哥,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变了,以后哥不要再以我为重心,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你到底在说什么?温言安,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因为枯守着一段记忆,心里有些伤心了。”
“本来我以为你从伦敦回来,状态可以重新调整,看来……”
温言安调整了一下情绪:“哥,大概是喝多了,才说了这些奇怪的话!好了,就先聊到这儿吧!”
“温言安……”温言琛的手指敲打着吧台,内心浮上几许不安。
温言安放下电话,拿了杯红酒向杜非庶走去:“非庶,今天是你的欢送会,本来应该陪到最后。只是,我认为道别的话上次已经说过了,再加上公司还有点事务要处理,所以要早一点离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