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律师是跟我在谈恋爱吗?”
“啊?”
“现在是男人在给女人挑衣服吗?跟男朋友说,我不喜欢这种色系,只有十五、六岁的人才会穿,夏律师到底是无知还是幼稚?”
“您这是什么意思?”
“上司给下属挑的衣服,用公司的钱结算,真要看成是衣服穿在身上吗?郑易山的女儿郑颖儿最喜欢鹅黄色,夏律师穿上后三、四分相像会变成五、六分,看见死去的亲生女儿走到面前的时候,我想知道,郑易山的心情如何。”
“所以……”
“所以,夏律师不要自以为是。”
夏子夜终于明白京西商城高薪聘请律师却一直虚位以待的原因,要想在柳烈焰身边做事,要么早晚气得悬梁自尽、要么修炼成天下第一的忍者。
夏子夜认命的挑了件鹅黄色连衣短裙穿上,近些年一直是职业装打扮,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柳烈焰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身上,鹅黄色的裙子淡雅不失可爱之气,腰间两条月牙形细扣金属链,裙底内衬有长长短短的同色蕾一丝,婀娜身段展露无疑。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压抑着蓦然而至的心酸,沉声道:“你和她,真的很像,郑易山见到你后,一定会分不清。”
“怎会?”她和照片里的郑颖儿虽有几分相像,但不至于到分不清的地步。
“只听不说,做不到吗?”柳烈焰杀气腾腾的表情又卷土重来。
“是。”
柳烈焰丢过信用卡付款的同时还不忘讽刺几句:“上次在学校操场,夏律师送伞的用意我琢磨了很久后发现,原来是种报复。”
“您误会了。”
“夏律师,有胆子做、也要有胆子认。”
“不用担心。”柳烈焰向商场外走去:“因为让你淋雨,这件事就算扯平。”
柳烈焰疾步如飞的走着,夏子夜踏着小碎步在后跟随,只是这几句平常的话却如雷贯耳,这男人智力开发的很成功,以后凡事应当更谨慎。
韩企TCA注资苏安电器的新闻发布会场面极大,沿会场所摆放的贺喜花篮烘托着喜庆气氛。
柳烈焰伸出左臂,示意夏子夜挽上后同行。
她挽上他的手臂,穿过喧哗的人群,随着他停步在一位大约五十开外岁数的男人面前,正是在拍卖会上见过的化工集团总裁郑易山。
“郑易山,注资发布会弄的有模有样,真是值得贺喜。”
郑易山正和一位年轻男子说着话,听到声音才转过脸:“柳烈焰,你怎么来了?”
“不请自来的原因只是想弄问问:化工集团不弄化工,涉足到电商领域折腾个什么劲?”
“做房地产的温氏集团都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
“事实证明,你就是不可以。”柳烈焰目光凌厉:“这才第一天,股票就全部跌停,开始就注定你要输给我。”
“柳烈焰……”郑易山脸上布满愠怒,正要往下说,旁边的年轻男子却率先开了口。
“子夜?”
“贤民,好久不见。”夏子夜含笑对视,既然是韩企TCA注资的苏安电器,碰见TCA负责人金贤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郑易山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夏子夜,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这女孩的声音、气质、举止太过像颖儿,甚至连容貌也有一半的相似度。
“贤民,你认识她?”郑易山的声线略带颤抖。
“是我同学夏子夜,在市区开了家律师事务所。”金贤民看着她挽向柳烈焰的手道:“子夜,有点事想说,借一步说话。”
“好。”她自作主张的放开了手,跟着金贤民走出会场。
僻静的角落,金贤民认真的打量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裙子,一头长发隐隐透着清香,在鹅黄色裙子的映衬下,清秀的长相越发显得意韵深远。
他问:“怎么会和柳烈焰在一起?”
“现在是京西商城的职员。”她回答的简短。
“你不在的话,律师事务所怎么办?”“有姚依灵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难道,是看上柳烈焰了?”
“对我的眼光太没信心了,他不适合我。”
“我不是说人,是看上他的钱了?”
“有点。”
“我就知道,真是一点也没有变,为了钱变得卑鄙的你,让我很讨厌。”
“虽然讨厌,还是会担心我,要是一点也不在乎,为什么把我拉到这里?”
“你……”心里暗暗诅咒发誓,不要再对夏子夜有一丝幻想,可是见到她和柳烈焰的一瞬间,他所有的坚持全部打散,唯一能想到的只是问清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贤民,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不能原谅,正在努力的忘记你。”
“你做的对。”她微微的垂头,似乎略有愧疚之意,脖子上挂的蓝宝石项链醒目的印进金贤民的眼眸。
“还带着?”生日的时候,跑了多少家店才选购了这块蓝宝石,当时是怀着一生一世的心情送给她的。
“是。”她朝他苦笑。
“对项链有所留恋,对我就没有留恋吗?”
“如果站在我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会了解我的选择。”
“站在你的位置想过无数遍,但还是不能明白。”
“想试一下吗?”
金贤民愣住了:“试什么?”
“想过了却还是不明白,那就跟我复合吧!下定决心在一起后,让你亲眼看看你母亲会怎样对待我。”
“收下钱的真正原因是这个吗?”
“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你太善变,所以不敢轻易下决定。”
“我后悔了,金贤民的意义或许比钱要重要。”她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这是我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会等待你的决定。”
新闻发布会场,郑易山看着夏子夜远去的背影感触:“要是颖儿还活着,也会出落的这样标致。”
“祭日刚过,又开始想女儿了?”
“柳烈焰,给我好好说话。”
“我又不是你女婿,干嘛要听你的?三百六十五天,只有祭日那天才会想起过世的大女儿,其余时间搂着小老婆、疼着小女儿、还在我面前搞注资,把我也当成死人了?”
郑易山避开话题:“明明知道我和温氏房产有私怨,你还淌混水跟我对着干,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柳烈焰嘲讽道:“把自己老婆和大女儿都逼死,然后掌控了死人名下的权利,这种好处我可不敢拿,睡觉的时候不害怕她们来找你。”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要仗着京西商城的业绩就目中无人,向上爬时也要对别人友善一点,因为下坡可能还会遇到他们。”
“我没有下坡路可以走,你女儿不是也没有吗?站在黄泉路上的时候,除了被带走,不会有其它路。”
“柳烈焰,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颖儿会过世只是个事故、不是人为。”
“我就是在意这个事故,在意这个城市没有了她。”柳烈焰伸展着腰,眼角的光芒犀利尖锐。
“来发布会就是为了说这些?要是说完了,还不快走。”
“居然郑总下了逐客令,我走就是了。有句话要说,颖儿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很想取得化工集团的经营权,我当成是遗愿在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