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名牌,好好闻着不就行了,还说这种话,你可真够矫情的……”
两个人说话的口吻,听上去好像情侣在争口嘴。
温言安打起圆场:“你们两个吵闹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呀!看来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温心雅刚才光顾着和柳太卿斗嘴,完全没注意后进病房门的温言安、温言琛,只道:“你们怎么来了,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事吗?”
温言琛道:“消息传的可真快。”
温心雅说:“这种消息一向传的快。我听说了,化工集团去年资产总额达3000多亿元,目前主业是化工装备、化工新材料及特品化学品,在全球的200多个因家有生产研发基地,控股了20家上市公司。随便听听这些资料,也知道惹到了什么角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你一向不关心这些,这一回倒挺上心的。”
温心雅看着温言琛道:“这种时候本来是想要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谁想跟实力、财力、人力都一流的化工集团抬杠?可谁让我们从小就认识,已经跟爸爸打过招呼了,他说这次的事情太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让你去公司找他。”
“知道了,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
“听说和化工集团的郑傲见过面了,业内多说他是很难应付的人,接下来凡事要格外当心。”
温言琛回道:“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好应付的人,我会看着办的。”
“虽然不知道郑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但你们也应该早些打算。”
温言琛回道:“就放心吧!就算实力有所差距,也会大干一场的。如果别人想要得寸进尺,而我无动于衷的话,他们就永远学不会尊重我。”
“果然是温言琛,明明实力有差距,也敢说出这种话。”
温言琛朝着温言安笑了笑道:“温言安,听见了没有,连心雅也知道了实力的差距,你心生畏惧了没有?”
“还没有呢……”温言安亦淡淡的笑着,平和,安然。看在柳太卿的眼里,就如同矢车菊一样明媚,那颗一直为她悬着的心,或许可以慢慢放下了,如果她已经开始因为某人而幸福,这颗心是否也会慢慢平静?
温言琛、温言安辞别后,柳太卿看着温心雅问:“有没有感觉,温言安好像有点变了?”
“你是指哪方面?”
“心情之类的……”
温心雅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道:“看上去脸色好多了,而且重新会笑了。杜非蓦过世的那段日子,天天活的像个鬼一样。”
“不觉得奇怪吗?”柳太卿分析道:“说不准,她和温言琛两个发生了什么事。”
温心雅停止咬苹果,瞪大眼睛说:“难道,温言琛跟她告白了吗?”
“看上去很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妙。”
温心雅愣了一会,又咬着苹果道:“你以前不是说,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吗?就算温言安还会爱一次,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
“那你以前还整天说温言琛是你的男人,不也一样没有如愿吗?哎呀,温言安怎么可以这样没眼光,我和温言琛但凡有点眼力劲的女人,不都应该会选我吗?”
“你以为现在的女人全疯了吗?”温心雅反驳道。
“你怎么会了解新时代女性的审美观,CCTR电视台最新选男人的指标不再是无奸不商的生意人,而是我这种优质、有特长、玉树临风的经济型适用男,有专长、又温柔,本季最流行的就是我这款。”
“柳太卿,别这样了,你让全天下广大的女同胞情何以堪?”
“让你承认单恋了那么多年的人,其实根本也比不上我,得确有点困难……”柳太卿正要接着往下说,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只掏出手机接听着。
温心雅只看着他拿着电话,慢慢收敛起平日的嬉皮笑脸,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头也垂得越来越低,就像受了一锤重击,只用两条细长腿拖着整个泄了气的身体向门外挪去。
“怎么了……”温心雅最近和他贫嘴惯了,完全不能适应当前的气氛。
柳太卿却已经出了房门,整个病房一下子变得静悄悄。
“问他也不应一声,太没礼貌了。”温心雅不安的嘀嘀咕咕,嘴上抱怨着柳太卿,却又不免为他刚才的神情所担心。
看着自己手上剩下一半的苹果,正想咬下去,却是一点味口也没有了。如果没出大事,柳太卿不会这副样子的,倒是出了什么事?想到这儿,她也坐不住了,只在屋子里来回走来走去。
温心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走了十七、八圈后,狠狠将自己丢到病床上,只反问自己,干嘛要去关心那个刻薄奇怪的柳太卿,他是自己朋友、亲人、情人吗?想到这儿,她又打开电脑想继续刚才没看完的电影,只是不管屏幕上放着什么,她却是一点也看不进脑子里了。
算了,根本就是没心情看电脑嘛!说不定柳太卿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不要去看看?好歹也是认识一场?仔细想想他的人还能凑合,真这样不管不顾?类似的挣扎在她的脑海里激战,温心雅坐在病床上用力吹着垂在眼前的头发,最后终于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柳太卿的电话。
无数声长长的“嘟”声后,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竟然不接我电话。”温心雅穿上鞋子、披了件衣服,出了病房门,往柳太卿办公室走去。
从柳太卿办公室、闵庚辰的病房、医院的门诊大厅……,温心雅找了一路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只停步在医院的喷水池边,又打起了柳太卿的电话。
依旧是长长的“嘟”声,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但是温心雅却听到附近正有铃音在响着,只寻着声音找去。
在喷水池后面的长椅上,柳太卿正搭拉着头坐在那儿,他绵密阴柔的脸比平日更显得苍白,眼泪附在眼睑上不曾滴下,只摇摇欲坠的悬挂着,竟让人莫名的心疼。
温心雅打小到大并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流眼泪,只是此时的心情是奇怪的,她的心好像为这一颗眼泪而碎了、被压碾成粉迎着风荡开。
“你,还好吧?”她轻声问。
“嗯。”柳太卿半天功夫才回道:“还好。”
“出什么事了吗?”她坐到他的身旁,侧着脸问:“不能跟我说吗?”
柳太卿迟缓了一会,开口道:“是庚辰的事,主冶医生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检查下来发现广泛性小血管向心脏内膜增生,这种情况最早会在术后20天发现,它的发病会威胁到心脏移植的远期存活。”
“远期存活,怎么会这样严重?”温心雅大吃一惊:“庚辰要是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那么努力着想活下去的人。”
“是呀!因为庚辰,心里很难受。我,以前跟你说过,因为对病痛感同深受,所以我才决定要做外科医生,这一刻的命是否能维系到下一分钟,在有限的时间能为自己争取什么,所以我才一直把人命看待的比谁都慎重。在没有移植心脏前,我和庚辰是一样的,害怕在不知道的某一天,自己也无法预测的某一天,会突然会睁不开眼睛,看不见自己想见的人,接到庚辰主冶医生的电话,一瞬间又有了那样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