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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上)

是夜,夜深人静。银姬轻悄悄地开了门,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后就溜了出去。背靠着墙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电筒就揣在怀里,万一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照死它!

“公主在学螃蟹走路么?”

极邪魅的声音远远地飘来。银姬背后一僵,整个人发怵。难道真有午夜凶音?手中的手电筒快速向四面八方照去。想大叫又不敢叫,怕引来其他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银姬顺着声音看去,“净教主?你装鬼吓人啊!”

净用手挡着刺眼的光,“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银姬收起了手电筒,“说了你也不认识。你怎么来皇宫了?”

“我是想问一句公主你晚上偷偷出来就以为没人会看见么?”瞟了瞟漆黑的屋顶。

银姬暗自眨巴眨巴眼睛,是啊,她忘了会有人监视她。不过……“既然教主你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和我说话,那些人定早升天了。我还怕什么!”

“三更半夜的,小四姑娘喜欢夜游?”净打趣道。

银姬听他又叫自己小四,一肚子的火。他什么时候能忘掉啊!屈辱啊,屈辱啊!“你不也是喜欢夜游?”

“我?”净看着月亮,整个侧面变得异常柔和,“我只是睡不着。”

睡不着就来皇宫?他以为这是菜市场啊!“你继续看月亮,我先走了。”

“这里这么黑,说不定从哪里就能蹦出个妖魔鬼怪或是杀手什么的……”

“呃?净教主你没事做吧,不如我们一起走走?”

净的嘴角歪出一个弧度,红袍在风中鼓起,像接受邀请似的,淡淡地道:“好啊。”

银姬安心地一边看路一边不时地回头,看他有没有抛下她不管。偶尔看见几名值夜班的侍卫和太监就灵敏地潜藏在黑色中。

“公主你这是夜游还是做贼啊?”净好笑地看着她。

银姬对他扁了扁嘴:“我是在训练我的灵敏度。你懂什么!”

净失笑地偏过脸。

银姬白了他一脸,背贴着墙转过一个弯。乾玉殿应该离后宫不远吧,要不然皇上每次上朝怎么会了来得及。

“你已经夜游了好久了,”净悠闲自得地看着四周,“你想去哪里?”

“乾玉殿,你知道乾玉殿么?”

净含笑地凝视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走到了她的前面。他走的很快,几乎是用飞的。银姬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他怎么这么熟悉皇宫?他究竟来过几次啦?

银姬按住胸口使劲地呼气吸气。看来眼前的那个殿就是乾玉殿了。方圆百里似乎只有这么一座圆形的建筑,像一个水桶。乾玉殿怎么是这个造型?!

净很嚣张地袖子一挥就打晕了看守的数名侍卫。那动作姿势真是拽啊!就好像一只老虎回爪击倒几只小白鼠似的。净有意无意地瞧了眼银姬就很大方地推门进去了。银姬毫不迟疑地也跟了进去,打开手中的手电筒向四周扫去。

“公主手中的倒底是什么?光线这么强,像灯笼又不是灯笼。”净疑惑地看向银姬手中的发光物。

“本来就不是灯笼。”光线在上面的龙椅上扫了一圈。殿内空空旷旷的,什么东西也没有。那严公公究竟想说什么!皱眉又向屋顶上照去。

净看出她是在找东西,却也不问她找什么。负着手慢慢走在步上龙椅的玉阶上,俯视着下面。

银姬脖子都伸得酸了,什么也没有啊。这严公公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啊,下次见到他看不扒了他的皮。分明就在耍她嘛!泄气地将手电筒晃了晃,正要准备关时净突然飞旋地跃向了屋顶,轻轻地咚了一声,就抱着什么东西跳了下来。

银姬好奇地跑了过去,“是什么东西?”

净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好像是你在找的东西。”

她找的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看看是什么?”

净拨了拨上面的锁,用力一拉,咯哒,锁就掉了。

厉害啊!完全是一溜的撬锁高手啊!银姬啧啧称赞道。可是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却是让人十分失望。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甘心地睁大了眼睛,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有!

净沉思了,道:“这个盒子一定是用来装什么重要的东西的,不然也不会用锁锁上,还藏子房梁上。”

“难道只是这盒子值钱?”银姬思忖道,“里面明明是什么也没有的啊!”

净伸出两指敲了敲盒底,中空的声音让银姬眼睛陡然一亮。狼爪刚碰到那盒底,净猛地将盒子一合,银姬幸好手缩得快,不然手指就要被活生生地夹下来了。

“有人来了。”净将锁重新上好,将盒子放回远处后就拉着银姬躲到了后面的龙椅下。

果然,几乎只隔了两秒门就被推开了。银姬偷偷地从缝隙内往外看,一个黑衣人手里拿了什么东西,走了两步就飞上了屋顶,取下了那个盒子,扭断锁掀开盒盖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后又将盒子放回了原处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他放的是什么呢?银姬特大地好奇,等那黑衣人一消失就眼巴巴地看着屋顶,再眼巴巴地瞅着净教主。没想到净教主倒是很体贴,知道她要干什么,二话没说就将那盒子拿了下来。

这次银姬仔细地打量了这个盒子,是红木做的,上面还雕了龙凤。她想起北野萧说过的话,乾玉殿内放了传位的诏书,这盒子该不会就是放诏书的盒子吧。

净打开盒盖,拿出里面的一卷书轴。

银姬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电筒照在上面的字一排排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自感身体不适,知道命不久矣,江山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不可一日无主。皇帝者必须心系国家,体恤百姓,仁慈和蔼。寡人众皇子中北野锦聪慧过人,孝义感天,唯他可继大任……咦?”银姬觉得奇怪,这圣旨不是好几年前的么,怎么会还会被人藏在这里?这倒底是哪出戏!

净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将书轴卷了起来,拽在手上,思索道:“这东西不能留下来,怕是有什么阴谋。”

“恩恩,那夹层里的是什么?”银姬瞄向盒底。

净将盒底的夹层拍开,里面竟也是一卷书轴。正要打开之际突然外面有人喝道:“有刺客!抓刺客啊!”又有人问:“刺客在哪?”“就在乾玉殿。”

银姬听了大惊,净也顾不上什么,将盒子盖上送回原处后就携带着银姬跳窗而逃。

净轻功了得,三下五除二就脱离了包围圈。银姬在一处幽静的角落地直喘气。吓得了。

“这个给你。”净将手中的书轴递给她,“我还有要事,先走了,改日见。”

“哎……”银姬尾音还没消他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像动画片里的忍者似的。银姬将书轴打开,是刚才看过的一卷,另一卷里面又是写得什么呢?先不管了,瞥见旁边有个枯井,就将书轴扔了进去。需要的时候再去拿吧,现在皇宫警戒她再不回去就要被怀疑了。

(中)

后两天银姬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去乾玉殿,自从那次皇宫的守卫看见“刺客”后,现在整个皇宫加强了警戒,连后宫都有数班士兵轮回巡逻。

太后倒真的像转性了,她来了这些天也没有故意刁难她,反而她若有一天不去请安那老巫婆还会派人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让御书房做了桂花暖鸭给她送来。

银姬满迷茫的,那老巫婆现在是什么意思咯?给她来糖衣炮弹?她总觉得这几天太诡异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发。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鲁迅的至理名言呐!

这日银姬闲来无事便走到了御花池旁边,这是她小时候落水的地方。八岁的时候她就站在这石头旁看水中的倒影,不知是贫血还是怎么的,一站起来身体就打了个晃一头栽进了去。

现在的这塘池水还是这么的清澈,只是倒影里的人早已脱了稚气。

说起来一个月快到了。这一个月她什么人都没见到,哥哥和四哥完全失去了音信。

“公主!公主!”小兔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公主,严公公他在等您,说宫中要出事了。”

银姬神色一凛。严公公终于来了!绕过了一座假山,就看见严公公鬼鬼祟祟地低着头,像是怕被人认出来,见了银姬才稍微上前了两步。

“严公公,究竟什么事啊?”

严公公将怀中的衣服拿了出来:“公主,时间不多了,您快换了衣服随奴才出宫。”

“出宫?”银姬看了眼他手中的衣服,是很普通的奴婢穿的布衣。

“是,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严公公肥胖的脑袋上满是汗水,“公主会性命不保。公主还是听奴才的言,换上衣服吧!”

“是二王爷让你来的?”

“是四王爷。”

银姬当机立断地接过衣服,钻进假山洞,让小兔子在外面给她看着。这衣服换得很快,银姬出来后吩咐小兔子到自己的寝室去收拾东西,谁知严公公看了眼远处而来的士兵就慌了神,慌张地道:“公主,快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银姬见他这么紧张,料到事情已经紧迫到眉睫了,千钧一发,便也不在意房内的那些首饰金银,既然要装做婢女那也得装得像些,索性拔了头上的珠钗掷于地上,低声道:“严公公带路。”

严斗擦了擦汗后正了正身子,端出大总管的样子,从假山内走了出来。银姬和小兔子就躬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遇到那些士兵头垂得更低,不过倒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严公公坐上了一辆马车,而是让银姬和小兔子在马车旁跑着,严斗觉得过意不去,忐忑地道:“公主这是权宜之计……”

银姬知道他要说什么,点点头,“银姬一切听公公安排。”

马车在宫道内走着,银姬低头与数名宫人参见而过。身后有密集的脚步声在慢慢逼近,引脚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七上八下,极度地惊慌。

幸好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宫门口的侍卫拦道。

“是谁敢拦本公公?”严公公瞎开车帘,与他们照了个面,威胁道:“本公公奉旨出宫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看谁胆子大,敢不让本公公出去。”

银姬微微向后瞥去,身后的步伐声是越来越近了!快啊快啊!

这个守卫似乎还在犹豫着,“没有皇上的手谕……”

脚步声应该还有白米的距离。

“哎,我说严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有另一个守卫发话了,“你想吃不了兜着走么!”

“这……”还是在犹豫。

“放行!严公公您可以走了。”那个守卫拉开宫门。

严公公赶紧驾着车飞驰了出去。

宫门在银姬身后关上的一瞬间,银姬听到了里面的一声好喝:“皇上有旨封锁宫门,由羽林军接管——”

严公公停下了马车,吁了口气。刚才真真的是千钧一发啊。让银姬和小兔子都坐了上去。

“宫中究竟是怎么回事?”银姬后怕地问道。

“皇上近期在外面培植了大批的羽林军,今天奴才听闻那些羽林军全部进了宫,怕事情有变,加上王爷一直担心公主的安危所以奴才……”

银姬挑开车窗帘,“这是去二王爷府?”

“是也不是。怕二王爷府已不安全,奴才擅作主张在别处给公主安置了一间房子暂住。”严公公也顺着挑开的车帘向外看去,大惊地道:“车夫,不能停,直走!”

银姬看着那熟悉的二王爷府从眼前一溜地飘到车后,问道:“怎么了?”

“二王爷府已有羽林军埋伏了。”

“你怎么知道?”

“二王爷府门前插了根狗尾巴草。这是暗号。”严公公恭敬地道。

银姬沉默了。任由马车将她带进了一个小巷内。她看着面前的那扇很普通的木门想也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

严斗站在门外,道:“委屈公主了,奴才不能久留,在此告退。王爷让公主先将就一下,等大事成了就来接公主回来。”

银姬还在担心二王府里的人,她现在逃出了宫不知会不会牵连二王府,所以回过神来时严斗已经走了。糟了,她忘了问若是大事没成怎么办?若不成,那她还不得在这住一辈子?

还有就是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呢!

“公主,今晚吃什么啊?”小兔子早已经跑进了院子里附带的厨房内,找了半天后伸出头来叫道,“什么都没有……”

是啊,她什么都没带,身上半分银子也没有!这个严斗真是的,怎么忘了给她留钱了?!不会他贪污了吧!

从手腕上脱下一只金手镯,交给小兔子,“去换些银子,然后买些吃回来。记住,不要被人跟踪。”

“是。”小兔子将镯子收下,欠了欠身子就出去了。

银姬打量着这个四合院,和北京的四合院很像,突然她想起了泰州城的五巷,也想起了花街一条巷,想到了胜花,不知他有没有按照她说的做,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稍稍吃了饭,等天色深暗后便独自走了出去。纵身飞跑到了城郊那的桥下,在桥墩那土地较松的地方开始用手挖,挖了没多深就看见了一块红色的东西,眼明手快地就将这个东西藏在了袖子里。

回来的路上看到好几队士兵集合着向皇宫的方向前进,好像京城全部的防守力都被在调往皇宫。不知是谁喊了句:“二王爷进城了——”

银姬的心一抖,眸子便往那喊声处直勾而去。

吱——城门轰隆地被打开。无数的铁甲士兵蜂拥而进,笃笃,步伐一致响亮,径直就往那皇宫而去。银姬远远地瞅见最中间的那个头戴盔甲,手握长剑,连战马都是铁盔罩身的两名将军英气逼人地从面前飞驰而逝。

哥哥和李运海!银姬差点喊出了声。他们这么晚进城做什么?又为何带这么多的兵还是全副武装?难道……!

北野弦呢?她怎么没看见他!

(下)

银姬飞快地回到了四合院。等了多少年的日子就在今天晚上,可是今晚的一切又是那么难熬。会成功么?会不会成功?

银姬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牙,一切恍然如梦。所有的纷乱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回忆起为什么她要北野锦下台,难道因为她恨他?不,她不恨他。正如净教主所说的,她只是想看着皇宫被倾覆一次,一次就好。那样她心底的怨气就会消散。

如果当初换做北野明或是四哥或是小傻子做了皇上,她也会这么做的!一定会这么做的!

银姬在地上坐了良久,突然她有看种莫名的担心,这种心悸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去看看么?”

净!银姬抬头就看见那妖娆的红衣身腰,媚眼如丝,似有似无地看着她。“你知道?”

净笑了笑,一丝凉风吹起了他的衣袖:“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是靠向哪边的。”

“我当然是靠向……”

“不!”净打断了她,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我不是指这个。”

银姬有些不明白了,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该去皇宫看看了。”净叹息一声。

银姬狐疑地站起了身子,心神不定地看了眼净就快速向皇宫走去。

一路可谓是心急如焚,到了皇宫大门,看到一片狼藉烟硝,心有些发凉,有些担忧。地上的死尸很多,不知是哪一方的。

银姬远远地绕过这些死尸火急火燎地向内里走去,走得越里地上的死人就越多,也越安静,仿佛在地狱般。银姬心下一阵空得发疼,脚步也忍不住加快。从宫门通往正殿需要通过三重金铁门,前两重铁门早被砸毁得变了形,可最后一重的门却是完好紧闭的。

里面有凌乱的喊杀声……

甚至传着阵阵的高呼声……

“活捉二王爷!”

是北野锦的声音。

银姬的心咯哒了一下,心口空泛地发疼,瞬间停止了跳动。哥哥他……败了么?

里面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步一步向铁门逼来。究竟怎么了?!

这门好重,她怎么敲怎么推也推不开。此时她想听到的是哥哥的声音,可是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难道哥哥被捉住了!

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她一定要进去!手摸向腰间,才发现她忘了取九爪银勾了!没有那个她怎么翻墙过去!

着急懊悔之下突地身子一轻,银姬感到自己腾在了半空之上,还在一点一点地腾升。鼻间闻到了一股清香,瞧着搂住自己腰上的那一节红纱,银姬知道带她翻墙的是谁了。可是两腿刚着地,再向后寻去,那人却无影无踪了。

净教主还真是怪人!

然而她很快清醒现在不是研究净教主的时刻,因为她此刻面对的竟然是方圆几百米的死尸!身上插的全是箭。

地上的士兵几乎是一层叠一层,地上早完全看不见土色了。

再抬眼望去,数十米高的铁甲车充盈了整个殿院,从这头到那头,从左边的宫墙一直延伸到右边的宫墙,整齐的一排,像一面镜子发着寒光,一步一步地逼近,只不过这“镜子”上生满了铁刺和利刃,无数的士兵望而生畏,倘若退得稍稍迟一步身子便被多处刺穿,然后碾于车下,成为肉末。

现在这铁甲车缓缓推动,逼近得与铁门只剩五十余米了。

银姬看着这庞然大物,再看着每时每刻被碾成血肉的士兵,她呆滞了。北野锦什么时候有这种作战工具了?

哥哥呢,哥哥在哪?

银姬四处寻找,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前面被保护着围在中间的头戴盔甲的男子身上。

“哥哥——!”银姬叫道。

北野明闻声回头,肝胆欲裂,顾不得许多,挤开身边的人,三步并作一步上前搂住了她,咆哮道:“你怎么来啦!”

银姬看着他脸上的血债,耳边充盈的是声声惨声,摇头凝视着他道:“我不放心。”

正在他们说话的当,铁甲车又推进了十几米,现在可谓是要和那些铁刺利刃鼻碰鼻了,面前的死人被堆得简直比山高。只听有人浑圆地喊道:“二王爷若不投降便死罪难逃了——”

“我死也不会投降!”北野明怒道。

“杀——”

那圆润的“杀”字刚弥散在空气中,银姬纵身将北野明拦在身后,对着铁甲车后面嘶吼道:“不要啊,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吱——铁甲车停住了。

凉风拂面,诡异得可怕。

吱吱——铁甲车开始后移,这一移,那些本被它堆起的死人堆便如山倒般咚咚落下。场景惨不忍睹。

铁甲车退了百米,银姬能看到那后面的高台和高台上的人。北野锦。

他赢了,北野锦赢了。输赢已不再重要,她已经失去了这里的父母,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哥哥了!

“皇帝哥哥……”银姬依旧展开双臂护着北野明。

“银姬?”北野锦面容一抖。

“放了我们吧!”

“银姬?”同时出声的是北野锦和北野明。

北野锦沉思了几许,待要作答之时,四周传来了急促的“呜呜”之声。如狼嚎,似鬼魅。

数百名的黑衣蒙面杀手从宫墙的四面八方腾飞上来,手中的武器赫赫发震。

这武器银姬是认得的。圆月弯刀。

只是今天这些杀手的目标不是她了,而是那远远的高台上的人。

眼前的细节还来不及细看,铁甲车内的惨叫就已不绝于耳,顷刻整齐有素的铁甲车被杀得措手不及,涣散不堪,有的因为没有人操纵而左歪右倒了。

北野锦似乎也没有辨清发生了什么,他身边的太后更是惊愕。三把镰月弯刀便在此时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身后的铁门不知何时又被何人打开。银姬只听到有人大笑着走了进来,而后又听到了两种呼声:“李将军。”

“主子。”

这些黑衣杀手唤李运海主子。

他是这些杀手的主子……

“银儿!”

焦急的声音自右耳旁传来,这声音仿若经历了千年的洗刷,银姬怔然了。紧接着她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银儿。”

北野弦。银姬看着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出征过的他显发出了一种男子的英气。现下他正冲着自己笑,这笑是欣慰的,但也是刺目的。

“银儿,你怎么来了?我听见你来了就担心得不得了,有没有受伤啊?”

银姬伤心地摇摇头。原来小傻子真的不是从前的小傻子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和李运海设计了一切,如若不是她的临时出现,这些杀手定也不会这么及时地出现。他们一定会坐看北野明被这些铁甲车碾成肉末。

他们想要北野明死。借别人的手杀北野明。

好可怕。

他以前曾对她承诺过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的。

他忘了。

银姬心寒地打了个冷噤。

“你们要对寡人怎么样!”北野锦沉着冷对地吼道。

变了。

什么都变了。

情势就这么戏剧性地扭转了。

银姬看着北野弦对着那些杀手发了个号令,那些杀手便顺服了聚了过来,对他一拜之后将武器悬于腰上,合力将北野弦身前的死尸拖到两边,留出一条道。

银姬的心冷得更加厉害,已经结了冰。

三番两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小傻子的手下!哈哈,这是她所经历的最荒诞的事情了。她差点死在了北野弦的手上,这个信誓旦旦说会保护自己的男人。哈哈——

“银儿,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北野弦伸手去触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银姬后退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淡淡地道:“我没事。”

(下补)

“你们这是要造反么?”太后故装镇定地直了直身子,可声音的抖动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害怕。

李运海对她身边的杀手挥了挥手,那杀手便撤了利器,站在一旁。李运海将一把大刀霍地扎进地里。“表姐,我并没有造反。”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表姐,只是因为皇宫太乱,所以我要出面整治。”

“乱?哪里乱了?”太后指着地上的鲜血,“你就是这样整治的么!”

李运海闻言仰头连声大笑,“百姓说乱,那自然是乱了。”

太后连退三步,一脸的惨白,一脸的不信,“百姓?”

李运海还是大笑。

这边,北野弦担忧地摸着银姬的额:“银儿,你怎么了?身子怎么这么冷?”

银姬听到他唤自己“银儿”,心紧促地跳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很久没见,她是想他的,现在看着他,她想起了以前他老粘着她不放的情形。虽然如今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疑问,但她就是恨不起他。“小傻子……”银姬开了口却不知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银儿,我天天给你写信,你怎么没有回我?”

“信?”没有啊!她从没有收到信啊!银姬仿佛明白了什么,偏头看向了北野明,想不到北野明此刻也是深深地凝视着她,那视线几乎要将她击穿。

“银儿,我每天都想你。”北野弦摸着她的手,晒得微黑的手与她的白色很是黑白分明。

不知是因为手被他暖在手心,还是因为他的话,银姬感到一股暖流自腹部弥散了开去,软绵绵的,从来没有的感受,就算那段时日北野明天天和她说甜言蜜语也没有这种感觉,微妙得颤入了骨髓。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感触银姬觉得有些话不问会憋得很难受。“小傻子,你……”想着措辞,“你是因为我有危险才来这里的么?或者说若是我不来,你也就不会来?”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等着他给自己的答案。这一瞬银姬的心里竟有了股呐喊,就算是骗她,她也会相信。

“银儿,”北野弦似乎猜到了她想问的是什么,眸子有什么一闪而逝,然后他几乎是坚定地道:“我和舅舅是打算从后面夹击的,若是你不来我也会来的。”

银姬感到轻松了很多。她的直觉让她相信他。待她还要再问他时上方传来了太后的咆哮:“来人啊,将先皇的传位诏书拿来!”

传位诏书?银姬猛吸了一口气。那个传位诏书,放在夹层里的传位诏书……紧盯着严斗双手奉上的那卷黄色书轴。里面的内容她没有看过,里面倒底会有什么完全是个变数。

“哈哈,”李运海无惧地道,“表姐,我当初就质疑这传位诏书是否做了手脚,既然你主动拿了出来,表弟我倒要好好地看看。不知你敢是不敢。”

“哀家都拿出来了,有什么不敢!”

就在严斗打开要当众宣读之际,北野明大喝一声:“慢!”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是先皇的传位诏书,如今大白天下不知还有没有效?将军你以为呢?”

李运海侧首想了想,也道:“先皇的诏书自然是算数的。太后和皇上您们说呢?”

“自然算数!”北野锦早已经是一腔的怒火,“寡人授命于先皇,尔等竟然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强行逼宫,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么!”

“哈哈——”李运海笑得更加狂妄,“皇上是否授命于先皇也只有那份诏书知道,何不公诸于众呢?也好一解我等疑虑。”

“你!”北野锦咬牙切齿道,“如果寡人授命于斯,尔等可会伏罪?”

“皇上放心,我们只是受百姓之托来了解真相,只有对得起百姓就算五马分尸也是心甘情愿。诏书上说谁是皇上那谁就是皇上,我们绝对服从先皇的遗愿。”

“那不如让满朝文武作证会好些。”北野明拍拍手,转头向铁门看去。

银姬也随之看去,一大群的朝廷官员正战战兢兢地被士兵压了进来,皆害怕地弯了腰,也有几名硬骨的正直大臣笔直着腰慢慢走来。这些官员进来看见满地的鲜血都大惊失色,哆嗦不已。

有一位大臣怒指道:“你们这是大逆不道!”

“不,”李运海开口了,“我们只是尊崇先皇的意思,要为先皇做主罢了。”

“为先皇做主?”大臣们一个个不解。

“我怀疑有人假造先皇遗旨,谋权篡位。今日只是来请各位同僚作证罢了。”

李运海的话一出所有的大臣立即炸开了锅,当即便有人表示要公正视听。随即便众口一词要以先皇遗诏为证,他们忠于先皇,忠于朝廷。遗诏内写谁是皇帝,那人便是皇帝。

李运海连声叫好,豪迈道:“有众同僚为道,李某便放心了很多。太后宣读先皇遗诏吧。”忽又大喊一声“慢!”,在众人不解之下才又道:“得请几位德高望重的朝中元老去辨别一下遗旨的真伪方可。”

“我来。”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执着拐杖走了出来,“王某是三朝元老,先皇的笔记老臣一看便知。”说罢徐步走上去。

银姬看着那老者手捧诏书细细查看,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不错,是先皇的笔迹,若有错误老臣愿以性命相赔。”

“王大人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信。”李运海谦虚地躬了躬身子,“那么宣读遗旨吧。”

严斗清了清嗓子:“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自甘身体不适,知道命不久矣,江山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不可一日无主。皇帝者必须心系国家,体恤百姓,仁慈和蔼。寡人众皇子中……”

银姬摒气凝听,与她看到的那份诏书的措辞是一模一样的。

“北野……”

银姬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很快,全场的人都紧张得几乎快停止呼吸了。会是北野什么呢?北野锦还是北野弦?

(下补)2

“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自甘身体不适,知道命不久矣,江山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不可一日无主。皇帝者必须心系国家,体恤百姓,仁慈和蔼。寡人众皇子中北野明聪慧过人,孝义感天,可继大任……”

全场寂静。

银姬只感到耳朵里嗡嗡响成了一片。她是不是听错了,产生幻觉了。刚才念的人名是谁的?

李运海僵立当场。

冬风无情地卷起了每个人的衣摆,血腥味更加弥漫。

不知是谁道了句:“二王爷才是真命天子。”

全场的人诧异地将目光投向了北野明,包括李运海。

“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北野明冷笑道,指着北野锦,“那皇位本属于我!”

那皇位本属于我!

这声呐喊让银姬长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不可置信。哗啦啦,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她被欺骗,被利用了……

“那诏书是假的!”李运海咆哮道,“不可能!”

“李大人,”年迈的王大人开口了,“这确是先皇的遗命,一字都不曾改过。按照遗诏……”他看了眼身旁早已是惨白着脸的北野锦,“二王爷才是真正的储君人选。”

“不!”李运海手握大刀,用力一转。横眼看向北野明时已立生杀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四周的黑衣杀手闻令将手中的镰月弯刀甩得呜呜直响。

银姬额上的冷汗不住地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那么地站着,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那些镰月弯刀居高临下劈来的一刹那,千万缕红丝从上空瞬间交织成一张红网,将这些弯刀尽数网了去。斗移目转之间那些黑衣杀手的心早被挖空,尽数死去。换上了一批红衣杀手。

好快啊!

李运海的大刀啪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净!

银姬看着站在宫殿之上的净,那绵绵不绝鼓动的红纱,还有那妖冶的面具,无尽的邪魅。

“来人啊,将这些犯上作乱还有那些谋权篡位的逆徒全部拿下!”北野明发令道。

冬风还是冬风。没人敢动,或许也不知该不该动。

“怎么,你们要违抗先皇的遗命么!现在我是皇上!”北野明喝道。

……

许久之后,一道沉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王大人。

闻言无数地人跪了下来,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恍惚地扶住了身边的石栏,晕厥了过去。

北野明三声大笑后再次命道:“将这些犯上作乱还有那些谋权篡位的逆徒全部拿下!”

“谁敢!”李运海回身护住了北野弦,因为他的大力冲撞银姬被推到了一边。

“造反么,李将军?”北野明又是大笑,“格杀勿论!”

“不要!”银姬大叫道,“不要!”

她不要看到谁死,谁都不要!

北野明明显怔了一下,半晌后才道:“收入大牢。”

“银儿……”

“小傻子……!”

北野明一把扯住了她,厉声道:“你若靠近他一步,我就当场斩了他。银姬,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到了限度。”

银姬犹如被厉雷击中,怔神地回头。

“寡人是认真的。”北野明看着她一字一言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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