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所以，你能再度嫁给我，是你的荣幸。”
额头垂下三滴汗，白恋动手去扳开沈岩的手，“沈老大，与其有时间有精力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更应该想的是爷爷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回了L市？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请你回家住？”
“你也看出来爷爷这次有点不对劲？”眉头一挑，虽然事情不简单，但是沈岩情绪上看，还是挺轻松的。
“鸿笠的出现，本身就说明了事情不对劲。”
“合夜住在酒店里，今晚想不想去吃烧烤？”破天荒的提出这个要求，沈岩眸子精光乍现。
可不认为沈岩这句话跟面上说的那么简单，白恋眨眨眼。
L市，夜晚。
手牵着手，沈岩跟白恋悠哉的逛着小夜市，闻着满满的香味，白恋嘴馋了。
“沈老大，我想吃烧烤……”盯着其中一家烧烤摊，白恋咂咂嘴。
一把蒙住白恋眼睛，带着白恋转身就走，沈岩无情道：“那东西不干净，我儿子不能吃！”。
一把扒下沈岩的手，白恋恋恋不舍的回头瞥，“可是你儿子他妈妈想吃！”
动作一停，沈岩看着白恋，“真的很想吃？”
学着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生怕沈岩太过霸道不让，白恋又可怜巴巴的缩缩鼻子，眼圈满满的雾气啊。
嘴角一阵抽搐，看出来白恋这是演给他看的，“为了一顿烧烤，你至于？”
继续点头，白恋也知道烧烤不干净，不适合怀孕的人吃，但是……她怀孕以来，对于吃的一直无欲无求，今晚好不容易给了机会不说还给了欲望，白恋哪能错过？而且，就吃一次而已。
“沈老大，反正我都答应你出来了，你还不给我一顿烧烤，我真的想吃，非常非常，特别特别想……”
有点无奈，沈岩最后还是带着白恋，朝烧烤摊子坐过去。
沈岩身高不算特别高，但是坐在矮小的桌椅上，感觉还是很突兀。而白恋，在深秋，穿着一身棉风衣，披着一头长直发，看上去简单宛如学生，反倒是跟这烧烤摊子挺搭配的。
“老板，来十串犹豫，三根白干，一根玉米，一根茄子，对了，还有火腿肠两根。”放大声音，白恋报出菜单。
“吃这些东西，是跟着柳依依的时候学会的？”白恋的历史他一清二楚，以前跟夏芒在一起，两人或许去过小摊小贩，但是深夜吃烧烤这种事，在学生时代应该做得不多。白恋的学生时代，可是有一堆的课要上，课上课外，白世锦给她安排的，她自己安排的，都有。
双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星空，白恋嘴边是满满的弧度，“嗯，刚来M市的时候，就是在烧烤摊上认识了依依。”那时候，柳依依非常彪悍，直接拎着酒瓶就干，惹得吃饭的小混混捣乱，本来以为一个喝醉酒的美女应该没多大力道，最后他们却是被柳依依给揍趴下。
想起柳依依的各种彪悍，白恋忍不住笑出来。
“看来你跟柳依依的感情真的很好。”想起自己跟合夜离夜的青葱岁月，沈岩眸中熠熠，唇边也挂上几分笑意。
“但是我跟小芒认识的时间更长。”一直没忘记自己为什么需要来到L市，白恋想起夏芒，情绪忍不住低落几分。
看着白恋在自己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沈岩扫了圈夜市，“待会还想吃什么？今天破例，想吃什么都可以。”
看着沈岩唇边的弧度，白恋看呆了。
“咳咳，沈老大，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绝对宠溺的眼神望着我好吗？”这样总会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沈岩给她的第一印象，最深印象，是那个儒雅的，是那个冷漠绝情的沈总形象。
揉了把白恋头发，沈岩承认，最近他确实有点矫情了。
之后，吃烧烤，逛夜市，买东西，白恋渐渐忘记夏芒跟自己反目的事情，更忘记自己真正身世的事情。
当回到付家，付家灯火通明，就连三楼，付清远的楼层，也有着灯光。
看着沈岩，白恋问，“这是怎么了？”
眸中一闪而过的是冷冽的精光，沈岩抬步上前，“爷爷应该有话对我们说。”
进去，白恋不期然，再度见到的，跟几个小时前见到的，规模要大了很多。
“小恋，到爷爷这边来。”付清远为轴心，左右站在付清远沙发之后的有十来个人，纷纷将手按住自己腰间，一副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便可以马上自腰间抽出武器的架势。
看着付清远的架势，白恋没动。
上前一步，将白恋护在身后，沈岩眸子一暗，扫了遍付清远一排的人，“爷爷，大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
“沈岩，你确实很聪明。自从我让人去接你那一刻，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可惜，就算你再聪明，你依然是我付清远的孙女婿，所以，就算你知道我可能对你做什么，你依然选择留下来。”付清远以为沈岩带着白恋出去吃烧烤，是为了带走白恋，将白恋撇开，没想到，沈岩竟然什么都没做，还真的带着白恋去逛夜市，吃小吃。
想想也是，白恋是他的亲孙女，跟他有着谁都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就算沈岩今晚能带走白恋，今后呢？该面对的，该知道，迟早得面对，得知道。
“当然，敢孤身一人留下来，沈岩，你胆识魄力，也很大。”付清远见沈岩这个时候了唇边还挂着淡淡笑意，确实是真心佩服沈岩，甚至隐隐间，在沈岩身上，看到他跟季远东年轻的模样。
“爷爷，沈岩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了，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不解付清远的所作所为，白恋问。
“丫头，这件事情你别管，只要沈岩按照我老头子的要求做了，我也不会难为他。你现在过来爷爷这里……”睨着白恋一眼，付清远中气十足，声音在这个深夜透着一股子的幽深。
依然没动，白恋对上付清远，“很抱歉，爷爷，我不信你。”
眸子盛上怒气，付清远一拐杖又下去，“我是你爷爷，现在白世锦季远东都下去了，你不信我，难道信你身前这个沈岩！别忘了，你之所以会离开S市，来到M市，是带着为自己报仇的心思过来的！”
话落，大厅针落可闻，一直以来，白恋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就连晨曦，尽管是怀疑她别有居心，想找沈岩报仇，但是晨曦一直都没有百分百肯定。
沈岩，如果不是她自己在白世锦去世那一刻说出来，沈岩也未必会知道。
而如今，付清远随便轻易的一句话，却揭开一切。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难以置信的望着付清远，白恋不能理解，如果付清远一直都知道她留在M市的目的，那么他也就应该知道在刚来的时候，她的生活过得有多窘迫，他更更应该知道，为了进安晨，她付出又有多少？
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似乎到了最底部。
“丫头，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看到的人，经历的事，都是你无法想象的。既然你现在已经想离开沈岩，那爷爷就帮着你，过来……”付清远听上去语重心长道。
苦涩的笑着，白恋没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说吧，你想要沈岩做什么？”去抓沈岩的手，当着付清远的面，白恋一点点，一点点，跟沈岩十指相握。
白恋这一番动作，任何人都看出来白恋的态度。
没再劝说白恋过来，付清远对上沈岩，“沈家小子，既然是你自己来了M市，那么，就怪不得我了。我要你去帮子兴，放弃沈氏的管理，今后，你沈岩的身影，只能出现在黑道上。”
付清远话落，白恋握着沈岩的手一紧，是让沈岩别答应。
侧头，给了白恋一记安慰的笑容，转头，再对上付清远，沈岩身形颀长，“爷爷，要让我去帮助小叔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小叔一直在做什么？”
面上有着笑容，但是眸底，确实冷森冷森。
“付家是以国画为名，但是最近几十年，付家的大部分生意却转移到了国外的黑道上。在国内，付家依然是付家。这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看出来沈岩眸底的一切情绪，付清远面上带着笑，很享受这种胁迫于沈岩的感觉。
“知道。”
“你是我的孙女婿，更是我曾孙的亲生父亲，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为付家做事，付家不会亏待你，我更不会伤害你。”这，才是付清远真正挑选沈岩的原因，想起如今时机正好，国画上彻底击败了南宫家，剩余的，便是帮助付子兴稳定付家的黑道事业，想起付家的黑白双线都会在他这一辈实现鼎盛，付清远眸子满满都是璀璨的光华。
“子兴一直都是我付家的骄傲，他做事手段够狠，心思够细，只是可惜，一直以来，他几乎是在M市度过，论起黑道那些实战经验，远远不如沈岩你。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更是强大，我必须为他找一个帮手，而那个人，最得我心的，也就只有沈家小子你了。”
“爷爷最看重的，应该是我的身份吧？”龙门暗主，孙女婿的身份，既有实力，又有情谊，确实是最适合的。
“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恐怕，你知道这么多之后，是没机会亲眼看到自己儿子出生。至于丫头，你也别担心，我会重新帮她选一个丈夫。”冷冷的吐唇，付清远字字冰冷无情。
知道付清远摆出这个架势是要对沈岩动手，白恋站出来，“我此生不会再出嫁，爷爷，当年的是，你已经对不起小叔了，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毁掉你孙女一辈子的幸福？”
“混账！我怎么对不起了！”
见付清远依然一副脾气火大的样子，冷冷笑着，白恋走上前，直接坐到了付清远对面，“我都知道了！”
瞳孔一绽，付清远握着拐杖的手紧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
“爷爷，一直以来，我敬重你，毕竟跟宠爱我的白世锦相比，还是跟照顾我的季远东相比，你才是我真正的爷爷。可是，自从回到付家以来，我从来没感受到你真正的亲情。当年，你竟然可以为了付家的脸面，而不顾我爸爸，付子兴的幸福，骗他说那个女人怀上了小叔的孩子，后来，当那个女人跟付子兴知道一切真相，你又不顾小叔的幸福，不准小叔跟那个女人离婚，最后才害得小叔车祸离世。”
“就如你说的，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在你的眼里，那些虚妄的东西，就真的比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站起来，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付清远看着侧过头的白恋，看着白恋半张脸留下五根手指印，胸口剧烈的起伏，要不是手里有着拐杖，付清远还不一定能站得稳。
“混账！这些混账话是谁告诉你的！你是明希的女儿！子兴是你的小叔！他不是你爸爸！”看着沈岩一把护住白恋，付清远挥掉身后的人想过来扶他的动作，“是不是白红棉那个女人？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身上流有付家的血，就休想摆脱付家，休想拒绝对付家应付的义务跟责任！”
冷冷的笑着，仰头对上付清远，白恋笑，“我何曾享受过付家带给我的东西？是付家养大的我吗？还是在我一无所有，被季少铭绑架生死未知的时候，是你付家救我出去？我身上是有着付家的血，但也仅是而已。沈岩不会帮你，我更不会将我的婚姻交给你！”
上一次就是这样跟白恋吵起来，没想到再一次又吵起来。
指着白恋，手指颤抖，付清远典型是气得不轻，“你以为，如果不是我，季远东会帮你？你以为，如果没有我，你会那么顺利当上子兴的学生？咳咳，咳咳，如果没有我，你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安晨的一个小员工，跟着柳依依过着拮据窘迫的下等人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