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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苦肉得逞宁生阁 灵引初献涣元殿

探月峰顶,天清派,地暖殿,明止居,一群明字辈的弟子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你们知道么?大木头回来了!”一个清甜的女声,抑制不住的兴奋。

“怎么可能,木师伯公不是说再也不回天清派吗?”

这位女弟子见有人质疑很不高兴,“信不信由你,我可是亲眼看见他直奔宁生阁去了。”

“宁生阁”三字一出,尽皆哗然。

“宁生阁?他去找自然师叔?”

“自然师叔公可比那个妖女好多了。”

木先生学名自在,自然是天清派中他最小的师妹,曾和很多真仙三派中的女弟子一样,对心思难以琢磨的木先生芳心暗许。十几年前木先生发誓不再见三派中人,与天宗派“妖女”自舒离开门派,比翼凡间,引得一片痴心尽碎,三派上下众女幽怨。此后自然一心修炼,不问情事,现承其师父治微女仙的衣钵,掌管天清派制药炼宝的宁生阁,虽在派中地位极高,但常常掣肘于统管物料的山海司,对山海司司领治宏师伯颇有微词。

对木先生和自舒私奔,不,公奔,三派上下皆知。修仙岁月漫长寡淡,这段公案和木先生的桃花债就成为了弟子们私下的调剂。听说木先生不仅回来,还第一时间去了宁生阁,弟子们沉寂已久的八卦神经瞬间被过了电。

有人注意到自然的徒孙明湉却毫无笑意。

“明湉小师妹怎么不高兴呐?”

明湉嘴角一垮,“我刚在晒药呢,木师伯公一来,师公就把我赶出去了。”

众人起哄,“赶得好,赶得妙。”

“你们知道什么呀!那大木头是没和那妖女回来,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众人催她。

见成为了焦点,明湉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声音却拔高道:“他带了两个孩子回来!”

“啥——?”众人沸腾。

“哼,臭男人,竟敢带着孩子去见自然师叔公,换作我师公肯定让他吃个闭门羹。”一个叫明月的女弟子愤然道。

立刻有人拆台,“不见得吧,要是木师伯公去了你们集羽阁,我看你开门跑得比谁都快。”

“胡说什么!”明月恼了。

明月的师公自箴,接任其师父治心之职掌管集羽阁,搜集整理典籍。自箴也曾是木先生的爱慕仙子团之一。

“诶,我们去宁生阁看看?”有人提议。

“你胆儿肥了?要是被若谷师伯发现,又要把你关进清净司降火去。”

“怕什么!咱们悄悄的。”

“那些学道弟子会看见的。”还是有人不放心。

“诶?谁敢报给清净司,我就……”说这话的人一撸袖子,左手大拇指“蹭”的蹿起一束红红的火苗。

没人真的把学道弟子当回事,一群人压低了嬉笑声,往宁生阁奔去。

刚到宁生阁门口,开始露了一手引火诀的明闲向大家示意安静,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宁生阁的前厅,见并无学道弟子值守,放心地穿过走廊向后院溜去。

众人聚在阁外,等他探路回来。

只听里面短促的“啊”了一声,大家心中一紧,正面面相觑犹豫是藏起来还是进去看时,明闲走出来了。

“明闲你怎么……?”问的人话音未落。

一个乞丐紧随明闲走出。

光着一只脚,白袍上到处是焦黄的洞,头发乱糟糟的,散发着烟火味。

见一向风流倜傥的木师伯公如此光景,众弟子想笑又不敢笑,齐声行礼,“拜见木师伯公。”

木先生点点头,指指身后的小男孩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儿,你们的小师叔,待会儿禀过祖师后再另择时日授礼定名,这段时间他就跟着我住在天清宫,你们不要上来打扰。他入门晚,根基浅,以后一同修学时你们要多多照应,”说着眼睛微眯,“要是让我知道谁欺负他……”

众弟子一齐摇头作信誓旦旦状。

木先生点点头,领着小男孩飘然而去。

众弟子眼神不舍的追随——这是活在各种流言蜚语和仙子心中的男人啊。

“呀!”几名女弟子尖叫起来。

“怎么?”木先生回头。

只见女弟子们全都低头捂脸,面色泛红,男弟子们瞠目结舌,欲笑未笑。

明闲憋红了脸,声如蚊蚋地提醒木先生,“后面,袍子后面。”

袍子后面的下摆被天宗派自警的诛心火烧了个透,连着裤子都露了几个大洞,行走间,长腿若隐若现。

木先生淡然自若的“噢”了一声,抱起小男孩,风一卷就向天上的天清宫飘去,不知哪里来的一丛云雾挡在他的身后。

待得不见踪影,地上的男弟子们大笑起来。

何二娃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躺在床上,觉得很冷,坐起来,除了身上的酸痛,嘴里的苦涩,并无其他不适。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屋子里一目了然,他身下是一张竹床,床边有张竹凳,墙边有张竹几,地上有被他蹬掉的被子。他把被子拽起来,紧紧地裹在身上。

望向窗外,能看见几座山峰和翻卷的云海,尚未消融的积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胸中涌出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真的来到天清派了!

事情要从这天中午说起,何二娃被木先生激走后,十分伤心。他背着包袱抹眼擦泪的,也不知道走哪里去。官府定然在追捕他,济世堂和咸恩堂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天下之大,他要逃往哪里?

木先生已经将他母亲安置好。他想,他应该离开迷鲸城,离开月国;他要出人头地,好好活下去;他要做大官,赚大钱;把这道貌岸然的世间打个粉碎;他要把那些诱骗他的人,利用他的人,一个一个的踩倒;他要报答帮助他的人,保护他的人,报答木先生,可是——他难过地抓紧了胸前的包袱——他只会拖累别人。

猝不及防的,何二娃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见对方并不回应,他抬头一看。

“何二娃,你好呀!”那人一脸兴味地盯着他。

何二娃不认识这个人,他现在宁愿遇见鬼也不愿遇上认识的人,他二话不说低头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又撞上了一个。

何二娃定睛一看,还是那人!

“你想干嘛?”

“放心,我不会抓你换赏金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我凭什么信你?”何二娃又灵巧地闪过这个人跑了。

这次他一口气跑出了三里地,正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人的声音调笑似的在他背后响起——“你再转过前面的弯,就能遇上咸恩堂和郑都尉的人了。”

何二娃大惊!

扭头一看,山路空荡,并无一人!

“我在你背后呢。”那声音又从背后传来,热气吹到了何二娃耳朵上。

何二娃慢慢转回头,还是没人。

“现在你还跑吗?”那人问他。

“你到底是谁?”何二娃强作镇定,这么多天的磨砺,他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大大增强,再诡谲的事情,也难轻易吓倒他。

山路上传来了整齐急促的脚步声,盔甲响声,间杂着一些凌乱的脚步声。

那是士兵的靴子!这人说的是真的!

不能被抓住,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高人,救我!”何二娃低喊。

脚步声渐近,快要转过前面的弯路,已经能听见些许交谈声。

何二娃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拖进路边的树林里,那人正站在他旁边。

山上的树木矮小稀疏,根本遮不住人!

何二娃心如油煎!

那人似乎知道他所想,轻声道:“放心。”说着手轻轻一抬。

只见他比出一个怪异的手势,一阵朦胧的轻雾从他手间升起,迅速蔓延,将他俩笼罩起来。

何二娃屏住呼吸,惴惴不安地看着咸恩堂的人和驻防的兵士跑过,距离最近的时候不到一丈,他甚至能看清兵士脸上的汗水。

这些人毫无察觉的从他们面前经过。

何二娃再次松了口气。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那人开口。

“你到底是……”何二娃这次认真打量起那人来——粗布衣服,脸似乎在哪见过,腰间鲜艳突兀的荷包——“夏,夏大哥?”

这正是之前在望潮客栈点破天宗派身份的汉子——夏俊。

夏俊笑了,“刚刚在望潮客栈听说了你的事情,你小子胆大包天啊,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刚才的事情和强烈的直觉告诉何二娃,夏俊可以信任。于是他把从去咸恩堂找大夫起,到最后被木先生赶走的经过说了一遍。

夏俊听完沉吟片刻,忽道:“二娃,你既然信我,那我问你,你说愿意生死追随木先生,是认真的吗?”

“是!”何二娃斩钉截铁。

“若想追随,就得拜师,你得先进入天清派才行。世人都道神仙好,而你可知,天清正是咸恩堂上属天宗派的连宗?”

“我知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怕你以后会后悔。凡人的问题总有方法解决,仙人的痛苦,”夏俊的声音慢慢低沉,“却永远无法解脱。”

“何二娃听到“帮你”二字时,霎时喜形于色,后面的劝告,进耳不进心,天赐良机怎么会后悔?当即表态道:“我绝不后悔!”

夏俊暗叹一声,“以我猜想,木先生必不会立刻上山,而会与天宗派交涉一番,他既救下你,便不会有始无终,定然会设法让他们放过你,不再纠缠。你若现在随我去助他一臂之力,我便有办法让你进入天清派。不过,”夏俊话锋一转,“仙人相斗,你一个凡人,一不小心恐怕有性命之忧,若是那样,可就辜负了木先生对你的一番苦心,你明白吗?”

何二娃没有想到,木先生赶走他时竟做了如此安排,他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木先生对他的周全用心,悲的是木先生宁愿如此迂回的为他铺平后路,却不愿意收他为徒,他果然是个拖累吗?

他既不能辜负木先生的好意,又不愿就此放弃,于是问道:“夏大哥,先生他们能安全脱身么?”

夏俊无奈道:“我又不是真的神仙,这种事情,哪有十成把握呢?”

“要是我跟你去,真的可以帮上先生么?”

“那就看你敢不敢按我说的去做。”

“我敢!”何二娃毫不犹豫。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白天发生的。何二娃和夏俊尾随咸恩堂的人,躲在路边的树丛当中目睹了一场高超的斗法。

战斗僵持的时候,何二娃忽问:“夏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

夏俊笑笑,“你的恩人木先生,是我很敬佩的一位长辈。”见何二娃不解,他又解释道:“他是我师父的相公。”

何二娃很是吃惊,正要发问,一直盯着场上局势的夏俊突然叫道:“不好!那小孩儿危险!”他猛地转头紧盯何二娃,语气认真道“你可愿救他?”

何二娃知道时机已到,迎着夏俊目光,决然点头!

“闭眼!”

笼罩他俩的白雾瞬间散去,刚刚还清晰的场景变得黄沙飞卷,什么都看不见了,何二娃顺从地闭上眼睛,只听耳旁和场上同时传来一声“疾”,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如卧云端,下一瞬间,剧痛袭来。

他恍惚中看见先生正在眼前看着他,脸上神情古怪,既像怜悯,又似乎——那是无奈吗?

木先生带着小男孩到了天清宫后,先去了治一殿的后房,他大大咧咧的走进一间,熟视无睹了门外墙上挂着的牌子——牌子上赫然刻着“掌尊治严”。治一殿是悬于天上的天清宫众殿之一,是治字辈仙长们的居所,而木先生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他将小男孩儿衣服解开轻放在床上,去治一殿后的留芳池中打来池水,细细地清理了小男孩全身的伤疤。处理好后,他从怀里掏出自警送给小男孩的其丑无比的珠串,松松的戴在小男孩的手上,然后轻抚过小男孩儿的额头,让他沉沉的睡去。

木先生这才找出治严掌尊的衣袍鞋袜,抱上径自往留芳池沐浴了。这留芳池中的水,乃是朝朝山东面的昇昇国,昇昇国东临的混初海,混初海中的留芳山,留芳山上的留芳泉中所取,靠人力运至朝朝山探月峰天清派中,山海司收录后,由仙人运上天清宫,倒入留芳池中。池水十分珍贵,是治字辈以上的仙长才可取用的灵泉。

老祖曾言:“涣治自若,明灭由心。”因而承其衣钵的真仙三派皆以这八字为号论序。天清派中,除了创派祖师——老祖的二弟子涣道以外,治字辈的现在只不过有治严、治宽、治心、治宏、治微五人而已。木先生不仅闯入治一殿,占了掌尊的屋子,取了留芳池水,在留芳池泡澡,穿了掌尊的衣袍……总算没有赶尽杀绝,没戴掌尊的头冠,随便找了根簪子把头发绾了起来。这大概并不出于那一丝未泯的敬意,恐怕是嫌戴头冠麻烦。

涣元殿的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沐浴更衣后的木先生,怀抱一卷被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正殿的墙前放了一尊巨大的老祖金像,下面趺坐着一位老者——也许不该这么称呼,他须发皆黄,神态淡漠苍然,脸和露出衣领的脖子上,皮肤却并不垂皱松弛,苍老的死气与青春的生命在他身上矛盾的交织着。

“祖师。”木先生小心走至老者身后,这老者正是天清派的开派人涣道。

涣道没有动弹,依旧背对坐着。

木先生没有再喊,他就地坐下,将怀中的被卷搁在一旁地上。地面光可鉴人,是灼牛胶涂覆的,似木似石,非木非石,颜色铜红,纹理细腻,触手温凉。

过了一会儿,只听涣道开口道:“回来了?”

“嗯。”

“东西找到了?”最后的“了”字很轻,语调明显的上扬,泄露了问话人内心的急切。

“嗯。”

“我看看。”涣道倏地转过身来,趺坐姿势并未变动。

木先生的手伸向那个大被卷,触碰的刹那犹豫的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打开了被子——

一丝不挂浑身狰狞伤疤的小男孩在其中酣睡,左手腕上戴着一串珠子。

涣道淡漠的神情破裂了,“这是……?”

“祖师要的东西。”

涣道皱眉,“在他身体里?”

木先生点头,想想又摇头,最后说:“我也没弄明白,他体内并无异物,人也没有什么异常。”

听到说没有异常,涣道看了一眼小男孩身上的伤疤,接着问:“那你怎么确定在他体内?”

“他从天上掉了下来。”木先生语气平稳,又补上一句,“在祈灵岛上,和灵石一起落下。老祖预言,分毫不差。”

涣道轻轻抽了一口气,再无怀疑,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狂热的渴求,好像守财奴见到了前朝的宝藏,沙漠旅人见到了清泉。他伸出手爱惜地捏捏小男孩的脸,“脸上的伤呢?”

“怕回来太引人注目,先将脸治好了。对外称他是我徒弟。”

“灵石的灼伤,就凭你能治好?”涣道轻蔑又怀疑的看向木先生。

“用了两根鲸齿。”

“哪来的?”

“从鲸贩手里买的,但没想到是今年天宗派的仙贡,被天宗派的人找上门了,治严掌尊答应他们从今年天清派的份例里面扣除。”

“也罢,这身上的伤……”涣道沉吟。

“鲸齿至少还要三十根。”

“今年能分多少?”

“八根。”

“山海司还剩多少?”刚问完,涣道又摇头,:“算了,不要惊动任何人,小心为上。”说着涣道右手抬起,掌心朝上平平伸出,一个木头盒子不知哪儿飞来,稳稳飞到了涣道掌上。

涣道将另一只手放在上面,伸出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盒子上。血珠落在盒子上的一瞬间被不留痕迹地吸收掉,盒子上的木纹似乎瞬间活了过来,随著血珠滴落的地方缭动扩散,盒子的颜色从灰褐蜕变成了雪白。

“你来。”涣道将木头盒子递给木先生。

木先生面色如常的接过盒子,内心却掀起了巨浪,微微僵硬的动作被涣道发觉了,他冷笑一声,“妇人心肠。”这盒子是用血木做的,鲜血灌溉方能成材,血木做的盒子不用上锁,主人自愿献出的血液即可打开,也可转赠,若是转赠或者解锁之前主人去世,那么这个盒子只能永远锁上了。

木先生不愿深想这血木盒子的来历,照着涣道的动作,往已经变得雪白的盒子上滴了一滴血。

盒子再次变幻起来,由雪白变成了深绿色。当纹路稳定下来不再颤动的时候,木先生打开了它。

满满一盒的鲸齿躺在里面!

木先生惊讶的望向涣道。

“你拿去给他治病,其余药材也不要走山海司,你明白?”涣道问。

“明白。”

涣道略有意外,“你打算怎么做?”

“买!”

“哪来的钱?你是三派中出了名的穷仙人,怎么,和那妖女过惯了凡间生活也知道这钱的重要了?”

木先生听涣道说“妖女”,脸上的不高兴就毫不遮掩的摆出来了,似乎并不怎么敬畏这位开派祖师,“在祈灵岛上时,我攒了不少迷鲸珍珠,只要能买到的药材,都不成问题。祖师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多大了?”

“据他自己说八岁了。”

“满了十六岁再看看吧,别让其他门派察觉。你要收他为徒,可就得留在天清教导护佑,之前的约定你不打算要了?”

“要!你答应过,找到灵引就放我自由,只是下山后不久,自舒发觉我与门中还有联系,她愤然离去。我发誓履行约定后去找她,没成想,从天而降的灵引竟是一个小孩。我既已收他为徒,就有抚养教导之责,待他十六岁成年之后,我就离开,不再回来。”

涣道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的道:“我可提醒你,不论灵引是在他体内,或者就是本人,作为天清派的弟子,为了门派做出牺牲责无旁贷,这个徒弟……你可不要太当真。”

木先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既然这样,这是否可以不算做我唯一的弟子名额?”

“你还想收谁?”

“一个凡人少年。”

听到是凡人,涣道毫不在意,“随你,不过得从学道弟子开始考核,不能乱了规矩。”

“请祖师赐名。”

涣道看着地上那个小孩,满身焦黑,睡颜沉静,说到:“天命如此,望他愚笨迟钝,少受苦楚吧。就名若愚。”

“谢祖师。”木先生拜谢祖师后,卷起小男孩抱在怀中,起身正准备退出涣元殿。

忽听涣道忽然想起似的问:“祈灵岛在哪儿找到的?”

“在迷鲸海上找到的,和老祖预言中一般,烟海迷茫,时隐时现,随流变换。八年前我在海上遇到风暴,无意中被卷入。离开时再往回望,已无踪迹。”

“罢了,灵引既已现世,那老祖传人可有线索?”

木先生看着怀中小孩的清秀下巴,声音平稳道:“凡有异常之处的小孩,我都已经,处理了。”

涣道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去吧。”

木先生抱着若愚走出了地面温凉的涣元殿。

灼牛是藏水国沙漠中的罕见生物。白天藏于沙漠三尺以下,夜晚活动于地表。蜷缩起来浑圆,滚动速度极快。皮厚有弹性,可炼制灼牛胶,颜色铜红,气味芬芳,防蛇防虫,千年不腐,极为珍贵。

——《澶洲风物志?藏水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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