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大手握着,我心里极不是滋味。可是要在朱逸颜面前做戏,又要气他,又要骗过所有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温顺的任朱念汀握着,我含羞低垂着头,一路走,一路无话。
他开口道:“朕听镇国公说送进来一位兰心慧质的美貌女子,心下还不信,不想今晚一见,果然并非言过其实。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这皇上是什么性子,不敢冒冒然试探,便道:“妾身风轻清。”
他点头,说:“好名字。风清月白,今夕何夕,遇此良人何。”
心忽然就是一紧。他就这样赤果果的表达了他的欲望吗?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被他看中,尽管进宫的目的是打着这个旗号。可是,我还没有见过我的儿子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就轻举妄动,功亏一篑?
我低头,说:“皇上谬赞,臣妾惭愧。皇上宫中佳丽三千,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妾身怎么敢腆颜自矜?”
他呵呵一笑,道:“你别怕,朕不会吃人。”
说话间已经到了樵兰殿,早有人收拾好了,出来跪了一地,给他行礼。他挽着我的手臂,说:“歇息吧。”
我无语。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怎么能把他拒之门外?只好强笑道:“皇上,都是臣妾无状,絮飞殿失火,这么晚了还要惊扰到皇上,不如进去喝杯茶?”
朱念汀看看天色,道:“也好。”迈步竟然进去了。
咬咬牙,我也只得跟着,请他坐了,自己借口要亲自泡茶,避了出去。早有侍女们将沏好的茶端出来,不过是借我的手呈上去而已。
把茶碗亲自递到他手边,我保持着最虔诚的恭敬:“皇上,请喝茶。”
他伸手,却不接我的茶,而是握住了我的手。我下死劲咬住唇,才没有把那只手和那杯茶一起甩出去。这个时候,我只想哭。
从来,我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即使遇到了挫折,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争取本该属于我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一切都变了呢?难道说那孩子,就是我偷来的吗?我不该妄想留下他?因为我不够资格沾染皇家骨血,更不应该在他回到皇家之后还贪心的想要把他要回来?
可是,我怎么能甘心的放手?那是我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产下的儿子啊。如果不是老天垂怜,只怕这会我已经变成了白骨。
他陪我在寂寞的苦痛中相伴相依,他已经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
因此为了他,我必须走上这条铺满荆棘的路,即使被扎得遍体鳞伤也不能叫痛。谁让我是自己选择的呢?
可是,我本性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我也有廉耻有尊严,如果不是大皇子朱逸颜对我活生生的践踏,我何至于沦落到承欢于一个老男人的地步,只为了换我们母子再见?
委屈说不得,眼泪留不得,难道就只有这么样的忍着?